几句不冷不热地对话之后司徒晓雪放下了手中的通话器,她没有想到那位大人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要见自己,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很有可能莫违天已经到了赛里斯,这时候要是那位大人从中作梗的话那杀死莫违天的行动也许就会泡汤了。这样的结果是司徒晓雪不愿意看到的,可是自己必须听从那位大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自己的性命就捏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一不高兴自己马上就会再次成为渣滓。
思来想去司徒晓雪还是披上了外套走出了那座被废弃的旧宅子,那里可是藏着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猎物,这个猎物就是她最后的王牌,是他引诱莫违天到这里来的香饵。是的,她并没有放弃要杀死莫违天的计划,再她看来杀死那个男人这件事甚至比保护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所以她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如果那位大人问起关于莫违天的事情,她只能用谎言去搪塞。
这一路走来她一直编织着各种各样的情形,也预先设置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谎话,不知不觉中司徒晓雪已然来到了那位大人的住处,那间带有花园的别墅。
这时候已是夕阳西斜,太阳最后的余晖洒落在庭院中娇艳的月季上。不只是月季,在它们的后面还有数十盆吊兰挂在花园中凉亭的横梁上。在一大簇花朵的周围许多异域植被在争相展示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神秘人此时正拿着一把花匠常用的大剪刀在一株桃树前忙碌着。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似乎注意力还集中在树杈间那根多余的枝条上。
司徒晓雪行了一个礼,说:“属下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就连李昊文也找不到你的人影?”神秘人拿着剪刀慢条斯理地问道。
司徒晓雪想了想,说:“属下愧对大人的栽培,居然连刺杀萧万龙这等小角色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这样的结果属下实在是无脸回见大人。”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抽泣起来。
神秘人看着司徒晓雪,饶有兴趣地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你还是起来吧,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眼前哭哭啼啼的。”
“是。”司徒晓雪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己也慢慢止住了哭声。
神秘人见她不再掉眼泪了就又拿起了剪刀准备修建枝条了。
司徒晓雪此时有些拿不准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召见我过来。为什么只问了一句话便不再继续问了?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她心中一时间泛起了好几个想法,然而这些毕竟都是猜测,关键的还要看大人他接下来会怎样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神秘人还是在不停地修剪着那柱桃树而对眼前的司徒晓雪视而不见。
就这样太阳终于没入了地平线的下面,一轮明月也悄悄地爬上了天际。
神秘人看了看被他修剪了多时的桃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东西虽说是好看,但却要时刻注意修剪。否则的话生出些细枝末节,反而不美了。”
司徒晓雪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她马上就明白了眼前这位大人话中的意思,于是便凑到近前,说:“细枝末节的东西虽然有碍美观却并不影响大局,依属下的意思这样无伤大雅的瑕疵之处就不需要您劳神打点了。”
神秘人眼珠转了转,冷哼一声。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吗?再小的瑕疵也有可能酿成大祸,我需要的计划是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所以我也不想有人或者事影响它的进行!”
司徒晓雪点了点头,说:“属下自然明白大人您的意思,可是现在所有事情不都是在按照您的计划完美地执行着吗?难道您会对这个伟大的计划产生质疑吗?”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神秘人忽然提高了嗓门。
司徒晓雪一见情形不对,立马行了个礼,说:“属下该死,请大人恕罪!”
神秘人将大剪刀放到了凉亭中的茶几上面,自己径直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说:“你不用给我废话。我也不喜欢废话。我让你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警告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否则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神秘人这最后一句话正是司徒晓雪最害怕的,她一听到“下场”两个字,立马冷汗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又一次跪倒在地,有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属下不敢违令,愿大人宽恕我的罪孽。”
“罪孽?你这么说莫非是已经干了一些自己不该干的事情吗?”神秘人诘问道。
司徒晓雪心中一惊,听这话好像大人他并不知道我囚禁萧潇引诱莫违天来首都的事情。可他这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试探我的忠心呢?如果我告诉他我现在干的事他一定会阻止我的。而且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杀了我,可是如果我继续说谎被他识破了的话我也是死路一条。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是听从大人的命令还是不顾一切去实施自己早已拟定好的计划?司徒晓雪有些犹豫了,她此刻手心中全是汗水,自己想要说话却硬生生地悬在那儿不敢轻易张嘴。生怕自己下一秒的回答会闯下大祸。
然而越是拖延时间那位大人就越会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向他隐瞒,所以还是要当机立断!想到这儿,司徒晓雪嘴唇一咬,斩钉截铁地说道:“属下对大人您忠心不二,日月可鉴!请大人明察!”
神秘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徒晓雪,说:“发誓什么的我是最不信的,特别是从你们这些人口中说出来的我就更不会当真。在你们这群渣滓眼中本能的*比任何东西都有价值,要不是我手中有控制你们生命的药剂,恐怕你们这群畜生早就把我给杀了。”
“不、不、不,属下不会这么做的。”司徒晓雪连忙辩解道。
神秘人冷笑一声,说:“你当然不会因为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去杀死莫违天,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我要告诉你,莫违天这个人你不能动,因为那个男人身上有我想要的一件的东西,它关乎到那个伟大计划的实施你听明白了吗?任何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碰莫违天一根寒毛,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属下一定不会违背您的意思,莫违天是属于大人您的。”司徒晓雪违心地回答道。
“但愿如此吧,你可以走了!”神秘人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说。
司徒晓雪一听到这句话仿佛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站起身子,行了个礼退下了。
神秘人喝了一口咖啡,说:“李昊文,刚才司徒晓雪的话你都听到了。怎么样?她说的是真话吗?”
“哼,这里面绝对有假!”李昊文说着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那好,紧紧盯住她,不要让她坏了我的计划。”神秘人右手一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必要的时候可以灭口!”他冷冷地说道。
“是!”李昊文听到这话以后显得非常兴奋。
“嗯,那你也退下吧!”神秘人说。
李昊文马上行了一个礼一步三晃地走了。
神秘人慢慢将喝光的咖啡杯放回到原位,望着不远处刚刚修剪过的桃树自言自语道:“现在根本就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是如果不装装样子修剪几下,谁又会相信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