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希霆从帝都大学出来,直接去了扣下秦梓的派出所。
在这里,秦梓是常客,来接他的宫希霆也成了常客。
秦梓看到宫希霆的时候,当初在会议厅嚣张的气焰早就消失不见。
“小舅舅。”秦梓在宫希霆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宫希霆没有看他,倒是向站在秦梓身后的所长打了个招呼。
“王所,辛苦了。”宫希霆开口。
大腹便便的王所赶忙摆手,笑道:“小孩子们,打打闹闹很正常。”
宫希霆微微颔首,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全程上下秦梓都没敢抬头看,生怕自己惹宫希霆生气。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平时自己被抓了进来,宫希霆时隔好几天才来接他,这次倒是迅速,着实是反常。
“还愣着干什么?你想留在这里?”宫希霆阴沉的声音传来。
秦梓回神,赶忙跟上。
车上,秦梓处在这种冷凝严肃的气氛之下,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小舅舅……”
“说。”宫希霆单手打着方向盘,姿态衿贵。
“咳,这次你为什么这么早来接我?”
秦梓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让他感激涕零的回答,已经做好了痛哭流涕的准备。
但是下一秒,宫希霆的声音便传来。
“我高兴。”
秦梓:“……”当他没说。
宫希霆将秦梓送回秦家,看着灯火通明等候秦梓归来的别墅,宫希霆将目光收回。
秦梓是秦家独子,一生下来就享受着全家人的宠爱。
不像他……
思及此,宫希霆的眸光暗淡了一瞬。
“小舅舅,你不进来吗?”秦梓趴在车窗上问道。
宫希霆直接将车窗升起。
秦梓:“……”他就不该多嘴!
“小舅舅,注意安全!”秦梓向宫希霆绝尘而去的车子招手。
宫希霆不是不近人情,他只是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外露给除了江婠之外的人,哪怕是他的亲人。
宫希霆前脚刚从派出所将秦梓接了出来,后脚宫徽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宫希霆眸色微深。
一个连备注都不配有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当他的父亲。
帝都众人都觉得宫徽只是懦弱,但是有宫希霆做后盾,他这个父亲的角色还是扮演的很好。
只有宫家内部的人清楚,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那才是真的水火不容。
父慈子孝?
根本不存在!
宫希霆将情绪收敛,按下了接听。
“宫希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宫徽的咆哮声传来。
宫希霆踩下刹车,看着对面的红灯,只觉得刺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宫希霆的声音微沉。
宫徽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是喝了酒。
“宫希霆,我跟你说过什么?”
“老子让你别跟秦家人走动,你就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酒壮怂人胆,宫徽也不例外。
绿灯骤变,宫希霆直接将油门轰到底。
“宫晓是你的侄女。”宫希霆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又如何,秦家要不是靠着我们宫家,他们能有现在的地位?”
“他们应该对我们感激涕零,而不是我找他们要一处商铺的产权都被阻挠!”
宫希霆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蠢货父亲。
“秦家是靠宫家起家,但那也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们能有现在这般规模,也是因为他们后期的努力。”
“宫家对秦家确实有恩,但是人家还要把你供起来?”
“用不用把你挂在墙上?”宫希霆回怼道。
宫徽一怔,似乎没想到宫希霆竟然会说出这种咄咄逼人的话。
“宫希霆,我是你老子,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宫徽对着听筒咆哮道。
宫希霆实在是没了耐心,直接将电话挂断,手机扔在一边。
殊不知对面的宫徽已经气炸了,直接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这种场面时隔几日就要上演一次,伺候宫徽的保姆们都已经习惯了。
宫徽喝了酒也只是家里的英雄汉,真让他当着宫希霆的面说这些话,借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看什么看,你们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宫徽又冲着保姆阿姨们咆哮。
许是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们终于忍无可忍。
“宫徽,你有本事当着家主的面说这些话,你也只是会喝点酒在这里耍酒疯!”
“宫家现在是谁说的算,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就是嫉妒,但是嫉妒又有什么用,你能和希霆少爷比吗?”
“他是天之骄子,而你呢,就是只会依附宫家苟延残喘的蚂蟥!”
胖大婶直接将围裙脱下扔在了地上,不顾其他人的阻拦,那是破口大骂。
“要不是看在已故夫人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们能受得了你?”
“夫人对我们都有恩,但是今天,我必须做一回恶人了,宫徽,你这辈子注定会孤独终老,晚年惨淡!”
“你就作茧自缚吧,老娘不伺候了!”
胖大婶的话音刚落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宫徽被骂得狗血喷头,酒醒了大半。
“疯了,这帮人都疯了,连你们都敢忤逆我了!”
“你就不信我让宫家对你赶尽杀绝!”宫徽冲着胖大婶的背影吼叫道。
胖大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宫徽轻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屑。
宫家上下谁不知道宫徽是最没有实权的那一个,在宫家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
“我去你大爷的!”
“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紧接着,关门声重重响起。
宫徽彻底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其余人。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全疯了!”
“全疯了!”宫徽张牙舞爪。
有一个胖大婶就有两个胖大婶,她们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
“胖婶说的不错,你真的是对不起夫人的一片苦心!”
宫徽彻底魔怔了。
“白茵那么好,你们去死啊!”
“去阴曹地府找她啊!”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宫家,姓宫!不是白!”
“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喝,你们就是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滚!都给老子滚!”
“没有你们,老子照样饿不死!”
宫徽瘫倒在地,眼中一副不甘。
“白茵,你死了还不消停是不是!”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你做鬼都不放过我!”
“贱人!”
“贱人啊!我诅咒你十八层地狱层层难捱!”
曾经同床共枕的丈夫,如今却立下如此狠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