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报恩心态,这也是一直以来,虽然易扬有诸多不满,但还是会以月薪多为借口留在天爵集团为裴家打工的原因。
而裴逸辰和叶明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处事方式,所以,一直以来也没多说什么。
这次,易扬却抛弃初衷,叫了声“叶姨”,这无疑是在说,南宫律此次做法,是他这个做表哥的想让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他可以帮他照顾叶明美,但是他相信,叶明美更需要的是裴逸辰这个儿子的照顾。哪怕家财散尽,一贫如洗,他都相信,叶明美宁愿跟着裴逸辰过苦日子,也不愿意跟他这个亲戚过完未完的人生。
听着他由衷的话,南宫律搭上他的肩,真诚的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易扬笑着摇头。这是他欠裴家的,就算一辈子被压榨,他也甘之如饴。
南宫律和易扬就那么站在角落里,想等病房里的龙腾雪走后再回去。可是龙腾雪一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昔日那耀武扬威的叶明美正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就愣住了。
她不明白,才几个月没见,这贵妇人竟然会被时间的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鼻子突然变的酸酸的,那美眸也跟着慢慢泛红,龙腾雪深吸了口气,走过去。但是越近距离看叶明美,她就越揪心。不管以前叶明美如何对她,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躺在她的面前。那随时会断的微弱呼吸声,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裴夫人,你听的到吗?”龙腾雪极力想让心情平复下来,可是出口的话却已是哽咽的。
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声响,那呼吸声听着听着,龙腾雪就产生了错觉,仿佛已经没有了。除了旁边的心电图一直在跳动着,提醒着其实床上的人仍然活着的事实,要不然,龙腾雪肯定以为,她早就死了。
“你放心,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我已经叫人接寒寒过来了。寒寒……寒寒他是你亲孙子啊,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那我明天就带他来见你,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
说着说着,龙腾雪再也说不下去了。
既然裴逸辰不回来给叶明美希望,那她就带着她儿子来给叶明美希望。人都分善恶,更何况其实叶明美并不坏,如果,安子寒能让她好好的醒过来,并好好的活下去的话,那她就算把寒寒给她都无所谓。
只因为,她相信,寒寒如果跟着叶明美,绝对会受到最妥善的照顾的。只要大家都好,那她就一切都无所谓。
顾天依曾经每次都想拿掉她伪善的面具,不是她不想拿,她心里也怨着恨着,但是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
说她善良吧,其实她一点都不善良。她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所以,哪怕一个人伤她再深,她最后都会彻彻底底的原谅她。
人好过别人的关,却难过心里这一关。
顾天依一直希望她能够摆脱面具,自私一点,认为这样她就会更加幸福。只是,顾天依不知道,她心里过意不去,就很难幸福的起来。
她天性使然,都那么多年了,变不了了。所以,她认命。
陪坐了好一会儿,也说了不少话,话里无疑是在说着安子寒的一切,龙腾雪希望借这个能刺激叶明美醒过来。可惜,直到她起身离开,叶明美依旧只是躺在那里,期间,那心电图甚至连波动都没有。
失望的心情让龙腾雪极其沉重,开车回到会所之后,却发现南宫律还没有回来。
“你也没打通律的电话吗?”
慕容景轩一进门,就见龙腾雪坐在沙发那里盯着手机发呆,忍不住发问。
“没。”
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南宫律又不知道去哪里了,龙腾雪那个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慕容景轩见她抚着太阳穴,提议,“要不我派人去找找看吧?”
“嗯。”
一见她点头,慕容景轩就又转身朝外走,本来准备交代秦升,叫他带着人去找一找的,却不想还没拿出手机,就在走廊里碰到了南宫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正打算派人去找你。”慕容景轩劈头盖脸的就是埋怨。
南宫律没心情跟他啰嗦,只是说了句“刚才有事”就直直的朝休息室走去了。
他这没礼貌的行为,让慕容景轩极其窝火,但见他脸色不佳,也不想起争执,但还是回过头对着南宫律喊道:“以后去哪跟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瞎担心。”
见南宫律仍旧朝前走,但是却举起手朝他挥了挥,表示他知道了,慕容景轩这才选择下楼。
心意一传达,至于日后南宫律遵守不遵守这个约定,不在慕容景轩的考虑范围。
而南宫律一打开休息室的门,听见外面叫喊声的龙腾雪一知道是他回来了,就起身朝他扑了过来。
南宫律也不迟疑,只是紧抱着她,感受着怀里娇小身躯轻微的震颤。
“律,寒寒的奶奶出事了。”
龙腾雪的鼻音很重,很明显,一得到让她安心的怀抱,她就哭了。
轻抚着她的发,南宫律眸光深邃,“我知道。”
“那我怎么办?”她抽泣的问着,希望他能给她一条更加光明的路走。
“随你。”除了这个,南宫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明美是他亲妈,他却无法侍奉到老,他还算什么人子。想到这,南宫律就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但是现在苏亦瑶没找到,证据也没拿到手,他根本就无法以裴逸辰的身份回归。
你问他后悔当初跟苏亦瑶的交易了吗?
是的,他后悔了!
不过,他更加后悔的是为什么他作为一代商枭,竟然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他就无法平衡这两个天平呢?
所以,他恨啊,恨自己的没用。
感受着南宫律胸口越来越大的起伏,龙腾雪纳闷的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瞅着他,“律,你怎么了?”
南宫律只是紧紧抱着她,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