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愣哥,在江湖上要想活得久只好如此,”笑僵化在脸上,眸子里杀机重现,纤纤玉掌扬了起来……
小愣子的眼里冒出火花。
就在此刻,床尾后窗传进一个苍劲的声音道:“白姑娘,把手放下,最好不要动,有东西正对准你的后心。”
白水仙粉腮一变。
“什么人?”
“谈不上朋友也不是敌人,不过。你要是出手的话,第一个倒下去的是你,老夫这徒弟虽然不成材,但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得了的,为了你自己,最好还是少来。”
白水仙的手缓缓垂下。
小愣子闪电般飘出房外。
“阁下是小愣子的师父?”白水仙期期地开口。
“不错!”
“请问如何称呼?”
“老夫从不对人提名道姓,现在听老夫说,小愣子对你绝无恶意,你闯了来是巧合,他要你走是基于本身的安全,你的身份我师徒会保密,你现在离开运气好可以平安脱身石则的话也不会有凶险,有一方准备要你的命,但另一方却要你活着,而你能活的成分很高,不要问什么,老夫只能说到这里,趁天还没亮赶快走,行动方便些。”
白水仙略作踌躇之后步出房门。
小愣子站在堂屋里。
“小愣哥,很对不住,我们不是敌人便是朋友!”
“但愿如此!”
“我走了。”
“祝你平安!”
“就凭这一句,我会记得你。”
小愣子吐了口长气,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他因何而叹?
白水仙闪了出去,消失在天亮前的黑暗中。
“小愣子!”苍劲的老人声移动在堂屋后窗之外。
“世……”
“你怎么改不了?”
“是,师父,您不是跟‘青竹老人’前辈他们……”
“我卖点小关子暂时摆脱他们来看你。”
“外面情况如何?”
“金剑帮玩了花招,白水仙也摆了金剑帮一道,他们双方各怀鬼胎,都不敢把事情闹开,但金剑帮对白水仙是非杀之以灭其口不可,而‘青竹老人’方面对白水仙也是志在必得,暗中另加上神火教,三方而都尽全力部署,所以白水仙平安脱身的机会很少,现在……
我相当痛苦。”
“师父痛苦什么?”小愣子瞪大了眼。
“顾东就不能顾西,左右为难,私情与公义,我何去何从?”
话声顿了顿又道:“照情形看,这段公案很快就会拆穿,说不定就是今天,到时候,如果情况的演变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这张老脸怎么挂?”
小愣子眼里飘出一抹痛苦之色。
“师父,那就……挑明了做吧?”声音也是沉痛的。
“不,我……就是因为办不到这一点。”
“那该怎么办?”
“再拖些时,看看有没有转机。”
“要是白水仙被逮,后果还是同样糟”
“我刚才错了,应该跟白水仙来个约定……”
“我们现在去追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小愣子,如果白水仙侥幸走脱,此地便是对方的主要目标,也许已经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分头离开,看事应事,我先走一步!”话完声音顿消失了。
村鸡乱唱,东方天涯浮出一抹白。
大地沉在天亮前的黑幕中,但黑幕已有拉起之势。
马道一个大转弯,环在弯里的是一大片草原间杂着疏落的小树丛,弯外是黑压压的野林,两种截然不同的地貌。
平铺的草原里,一个幽灵似的影子时隐时现烈一个树丛以低姿势移到另一树丛,逐渐接近马道。看样子这影子是要横越马道进人另一边的野林,从躲躲闪闪的行动看,这影子是怕被人发现,换句话说是逃避追踪。
这影子正是甫离小愣子茅屋的白水仙。
好不容易退到了马道边。
现在,她要横越马道,由于马道坦荡,两旁还有草地,一无遮掩,如果暗中有人伏伺,很难逃过窥视的眼睛。
伏匿了好一阵子,她突然掠起娇躯,如脱弩之箭,射越草地,马道,又是五六丈宽的草地,一落,已是野林边缘,平安脱身在望……
但她一沾地便没有再动,因为林缘站着一个人,面对面,相距顶多八尺,仿佛这个人本来就站在那里,是她自己凑上去的。
说不动,但她突然又动了,电弹朝斜方向。
又被挂住厕且距离更近,几乎是伸手可及。
挡住她的是个土里土气的老头,手里持着四尺长的旱烟杆。“什么人?”她后退了两步,厉声明问。
“白水仙,役有你可逃的路。”土老头的声音阴森得不带半丝活人味。
“你到底是谁?”
“没时间叙旧了,一句话,你必须永远闭上嘴。”
白水仙探手人怀,伸进去没抽出来,她的手臂被土老头的旱烟杆点中,已不能动弹,连土老头是怎么出的手都没看出来,太快也太玄了。
“白水仙,你是只美丽的狐狸,但也是女人中的女人,如果我老头子动手,你会死得很难看,不如自了保持形象。”
“没关系,会有英俊的小生陪葬。”
这女人真不简单,生死边缘她竟然从容自若。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定心丹’之毒已经消解。”
“我不信。”
“信不信都是一样,反正你看不到结果,快些自了!”
人,真有无视于死的么,有,志士烈女,视死如归,但那是凤毛鹰角,一般人没有不怕死的,何况白水仙只是个不知廉耻;只图享乐的江湖女人,她当然怕死,不过她怕在心里,她是女人中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狠,无可避免的事,除了认,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她明白这道理,同时也清楚对方要置她于死地的决心,所以她不想作无意义的反抗,更不讨饶乞命,死要死碍硬气。
她完全绝望了么?没有,她还存有那么一丝希望,她知道目前这地区里各路人马都已会集,希望就是第三者第四者出面干预,有人要她死,也有人要她活,因为各自的目的不同,而她握有一张王牌,绝对管用的王牌。
“杀人得把人叫醒,你阁下最低限度得见示身份和杀人的理由,这是江湖规矩。”她有意在拖时间以图侥幸。
“我老头子从来就不讲什么江湖臭规矩。”土老头表现得更狠。
“可是……”
“白水仙,别故意蘑菇,天上不会降下救星。”
蓦地里身后一个低沉得像是发自地底的声音道:“正巧救星已经下降,你最好别动,否则将骨肉化灰。”
土老头“嘿!”地一声冷笑。
“别大言不惭,你是谁?”
“没告诉你的必要,甘十斗,你所仗的不过是身法快,但在老夫眼里,那算不了什么,你是人不是真正的鬼。”
“鬼中鬼”甘十斗,极少在人前显过形,知道他真面目的,整个中原武林不会超过五个,而现在,对方一口便道出了他的来路,显见不是泛泛之辈,他心里当然吃惊。
“朋友要我老头子骨肉化灰?”
“一点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