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事情儒生士子们说的还算有些道理。作为一个造纸令署,连进朝会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却有资格频频和王贲,李斯见面。当然,扶苏那只是好奇来看了一眼,并不算有什么交流。
在这几次见面中,嬴政继续都参与,却在他们的耳目中,与秦夜相见的,只有王贲和李斯这两位国之重将。
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秦夜还真容易就这样被弄死。
秦夜冷眼看着这些儒生士子们,目光满是嘲弄。在知道了老赵就是嬴政之后,自己说不定还是嬴政的儿子,他怕什么?他还真不怕什么!
想要弄死自己,痴心妄想!
秦夜很不理解,要做学问就做学问好了,好好当你的大儒难道不好?非得在学派中夹杂政治,让学派开始变得功利起来,让纯粹变得复杂。
一旦学问变得不再纯粹,为了功利便会生出很多的奇葩言论,误国误民!
秦夜摇了摇头,一脸叹息,怪不得历史上焚书坑儒的惨案发生,满朝文武却是没有一个敢觐言阻止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到秦夜没有理自己,淳于越从心里忽然来了许多的勇气,他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喊道:“陛下!此子就是奸佞!杀他,还我大秦一个乾坤!”
就这一句话,直接把秦夜给气笑了。这老东西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就算自己真被按上了某逆的罪名,王贲,李斯皆要被处死。
就不说这二人,公子扶苏怎么处理?这些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真的是枉为人子!
嬴政看到淳于越的举动,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对着秦夜说道:“按你的来吧。”
“喏!”秦夜拱了拱手,然后对着一旁的赵高说道:“李斯大人,开始吧。”
李斯拱了拱手,朝着一旁的甲士挥了挥手,甲士便领命下去。就这么一瞬间,淳于越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他跪在地上茫然若失。
为什么会感到一阵阴寒?难道是……
很快,几个黔首模样穿着粗布衣服的人被领了进来。他们脸上满是紧张,手中柔软的报纸早被冬日的汗水给浸湿。
从昨日被关到现在,能保持理智都已经算不错了。
但现在他们看到了淳于越,却也没有着急的说话。他们知道,如今高高坐在殿上之人,便是他们大秦的皇帝,始皇帝!
还没行礼,嬴政随意的挥了一下手,目光冷淡的说道:“不用行礼,说罢。”
淳于越等人更是一脸茫然,他们这一群人当然认识眼前这些人,就是在自己这些人静坐示威的时候,这些人负责传递消息。只是这几日学士府被甲士们管控,消息进不来也出不去,是没办法的事情。
淳于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没有这几日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觉得有些遗憾而已,他还想听到秦夜是怎么样身败名裂的呢。
在几个穿着粗布的人中,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这人看上去可要比其他人冷静的多,看上去大概就是这群人领头的。
“淳师,这几日……”
中年人话说的急快,但调理却是非常的清晰,不过一刻钟他已然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从黔首百民们从对他们的支持,对秦夜的咒骂,到因为一封报纸,舆论风向转变,被骂的成为了他们自己。
淳于越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何也!为何也!”
在昨日经过报纸在咸阳城宣传,暗中又安排了无数人在鼓动带节奏。咸阳城百姓们的怒火,被秦夜一点一点的引燃,最后爆炸。
如今,在咸阳城百姓的心里,他们的皇帝是兢兢业业的,是为了天下太平的,更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宁在付出着。
而对这些曾经六国的儒生士子们,是一忍再忍。为了充分彰显秦国的包容与仁爱,为了天下一统后久违的太平安宁,这份委屈皇帝受了!
天下一统对于这些时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们来说,这是极好的。因为在七国的时候,战乱就打了几十年。
往前一点说,足足有上百年的战争。这上百年的战争,死的人有多少啊!
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他们终于不用打仗,可以安安心心坐下来吃一口热饭,怎么愿意再次陷入战乱呢?
儒生士子们鼓吹的诸侯分封,那不是开历史的倒车吗?重新把天下一统的局面拉回到以前混乱的时候,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就这样,一时之间,黔首百民们纷纷倒戈,对待曾经被人敬仰的儒生们喊打喊杀!
虽然很多百姓们在学士府扔了不少东西,但这些东西不足以平愤。所以,如今在街上一副文人雅士打扮的人,只要露面,那就要面临百姓们近距离的嘴炮攻击。
当然,也仅限于嘴炮攻击,如果有人动手,城中巡士也会去阻拦。
不过,秦夜也没想到事情如此轻松,也好在上一次为嬴政做泰山封禅时做了一波赞美之词。不然,这一次引爆的波及之广,也绝对没有这么大。
淳于越拿着报纸看完了整篇文章后,目次欲裂,他看着秦夜脸上的笑容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出,然后朝着地面上倒去。
瞬间,儒生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数百人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淳于越可是儒生学士们的领头人,领头人都晕倒了,就等同于骨头都被人打断了。
嬴政看着乱哄哄的大厅,内心一阵烦闷,就这样的儒生学士们,他当初是怎么看上的?想到这里,嬴政瞥了一眼赵高,赵高立刻心领神会。
“侍医!立即着人把仆射送回访救治!”赵高的话刚喊出口,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郎中大夫们就冲了进来。在初步看了之后,又急急忙忙的把人抬走。
一些儒生学士们原本还想跟着走,但守卫在门口的甲士们一亮长矛,近四百人又瞬间的怂了,齐齐退回到了学士府府厅之内。
一时间,大厅数百人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知道,而今的儒家在咸阳城已然成为人人喊打的公敌,皆因报纸上一片洋洋洒洒的白话文,这多年来在儒学在咸阳的努力,付之东流。
“天不饶吾儒家,唯死尔!”
忽然,又是一名满头白发的大儒说了一句话,而后倒地不起。这句话在安静的大厅内清晰可闻,就连倒地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搀扶,等到老者倒地后,近四百儒生学士们都似乎没有回过神来。还在留守的几个郎中大夫又走过来了两名,查看了之后,便对着嬴政说道。
“陛下,仆射……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