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高上高横窄的盾牌,是秦国专门为阵地战而打造出来的青铜盾牌,这种盾牌人可以用胳膊抵住盾牌,一只脚在后,一只脚抵住盾牌这样最好的方式,防守面对敌人的冲锋。
在盾牌内部,有着护手,专门可以供人捆在手臂上,然后躬身在盾牌后抵御面对敌人冲锋的冲击力。
要知道,在秦国站在最面前的盾牌兵,其体型那那都是草原人不可及的体型,这些人都是被故意训练出来,用的就是抵御冲锋的士兵!
在前面盾牌后面两侧再由秦夜弄出来的支架架着两边,后面凸起埋入土中!
即便骑兵冲撞也能抵挡下来! 在再后面,就是长约五六米的长戈,从缝隙中伸出去,把长戈最尖利的地方高高扬起,给面对来犯的东胡人,狠狠的刺伤一戈。
果然。
在曾经草原中无往不利的冲撞撕开一条防御的野蛮打法,在大盾前止步。
在最面前的骑兵兴奋的表情还在脸上,但长戈就已经在他们身上捅出了不少的伤口,还有一些骑兵虽然躲过了长戈,但他们亥时迎面撞上了盾牌之上,在巨大的冲撞之下,两根支架在冲击中深深陷入了泥地。
而冲撞马匹,也被反弹之力撞得七荤八素。 马背上的骑兵虽然双腿紧紧夹住战马的腹部,依然在惯性之下纷纷身体前冲,脸直直的撞在了盾牌上。
一时间,人仰马翻!只要在能堵住最前面骑兵的冲锋,后面跟上来的人也就不足为惧。口子只有这么大,想要冲上来,还是加速冲上来,也要面前一马平川!
但是前面有人呢?速度也自然的会慢下来,冲击的力度也远远没有最开始的那么大。
一名名骑兵摔倒在地。 没死的,捂住满是血迹的脸发出凄厉的惨叫。 满脸的鲜血喷涌,连视线都遮挡了,即便想强人剧痛也因视力受损无法再进攻了。
躺在军阵面前的骑兵,要么就被跟随其后的同族们的战马给踏死,要么就是侥幸活下来,然后被秦人长戈手发现,用长戈给捅死。
一时间,长长的盾牌防线处响起遍地哀嚎。 凄厉的哀嚎声划破了厮杀声,有些人听到了心里都在发寒。
忽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传来。 接着还没等那些冲上来的东胡人看清楚,还准备找个没有长戈的空隙准备驱马越过去的时候。
又是一杆杆锋利的长戈从盾牌的缝隙间刺了出来。 这一下,如同刺猬般的盾牌军阵,寒光闪烁,刚躲过弓弩,又躲过第一波长戈的东胡人还没反应,自己又被更多的长戈给刺穿了身体。
秦军的长戈,数百年来都是这样的,锋利且长。在人墙之后,连续三四排的人都能握着长戈,如同刺猬阵一般,把自己人的军阵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后面,那些好不容易冲过了箭雨打击的骑兵,被一根根长矛击毙!
在更后面的骑兵见状,此时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自己人冲过去,他们还在河道中纷纷取下弓箭骑马还击。
叮叮叮。
青铜和石块磨成的箭头撞击在精钢打造的盾牌上,甚至一些还在阵前的东胡人都收到了来自自己人的箭镞。
秦军躲在盾牌后面不露头,这些弓箭就无法洞穿盾牌造成有效杀伤。
但随着东胡人慢慢调整距离,也有箭矢从盾牌上方飞过,射中了一些秦军。
不过胡人的弓箭射程顶天也就是一百步左右,在这样黑夜又是大战的场景中,没有办法校准,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能射中,只能凭借他们在草原上多年的经验,不断的朝着秦军的军阵中倾斜他们手中的箭镞。
不过,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不少的箭镞射进了秦军的军阵,但更多的箭镞却是从秦军的军阵中朝着河道射了过去。
虽然盾牌和长戈组成的防线犀利,远程也有弓弩不断的抛射,让那些在河道中对射的东胡人吃了不少苦头。
但奈何东胡骑兵人多势众,尤其是冲过了箭雨打击,士气更是大盛。
一个个东胡骑兵嘴里怪叫着疯狂冲了上去。 地面上,一具具骑兵和马匹尸体层层相叠。
有人众人一跃抓住了盾牌上端,纵身就要翻过去。 当上半身刚刚露出盾牌时,顿时傻眼了。
因为还有长戈手等的就是现在,直接扬起长戈就是捅了过去,巨大的力气之下,让这个东胡人的脑袋被刺了一个对穿。
但依旧是东胡人的人多,在盾牌之外大批骑兵对盾牌的冲击更加猛烈了,很多盾牌兵都是咬牙还在坚持,但人始终是有限的,被东胡人撞开一条插入的缝隙只是时间问题!
秦夜在军阵中,身边还有盾牌保护着,他手持拿着青铜剑,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沉着冷静的思考。
经历过几次战争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阳周县城看到死人就会吐的人了。
他现在是这一支一万五千人的指挥官!
作为这一支部队的最高指挥指挥官,他的任务是指挥,而不是亲自下场厮杀。
秦夜看着军阵中不断有人被箭镞射倒,或者有人爬过盾牌砍翻几个人,虽然暂时翻不起什么大浪,但秦夜时不时目光在远处黑暗中眺望。
心底,满是着急,秦夜甚至怀疑王离有没有明白自己的信号,也有些懊恼自己没有说的太清楚。
要不然,今天他可能真的就要交代了。
虽然盾牌组成的防御圈暂时抵挡住了进攻,但到底不像城防一般,还有金汤大石这些东西可以坚守。 也不像上一次在山陵地区,依靠地形而守,用奇兵和浓雾来解决。
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平原战争,一旦他们被敌人突破,这支诱饵将全军覆没!
秦夜看着盾牌外面越来越多的东胡人,自己军阵中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当即就决定不能再等了,剩下的一些炸药包必须要扔了!
想到这里,秦夜对着身边的高永说道:“安排一些人,把剩下的炸药包,扔出去!再不扔,我们就扔不了了!”
闻言,高永先是一愣,不知道秦夜说的炸药包是什么,但随即想到刚才东胡人前锋被炸的人仰马翻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领命了下去。
高永知道炸药包在哪儿,那是秦看中特别宝贝的东西,在来的路上,甚至高永好几次想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但都是被秦夜阻止了。
这一次,高永知道了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是什么,也看到了这东西的威力。虽然当时被吓了一跳,但这东西好啊!
高永叫上十几个人,跑到了军阵的最后方,从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中超出了大约二十个炸药包。
高永直接大手一挥,说道:“全部拿上,听我命令点火!”
说完,十几个人几乎人手一个炸药包,约莫十斤中,朝着秦夜那边而去。
秦夜看着高永带着十几个人进到了自己的盾牌阵,他看着仅有的一些炸药包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玩会不会出问题。
他想好了,这种炸药包今天是带出来试试,要是威力大,以后攻城很好用,炮机扔出去,可比人力扔太远了。
毕竟人力有限,在野外作战的话扔出十几二十米,以铁屑的杀伤力连自己人也难以幸免。
不过还好,此刻大阵未破。
秦夜看了看盾牌之外,他对着高永和那十几个人说道:“我要你们尽自己的全力,把这东西扔到外面去,绝对不能扔到自己人的军阵,否则,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喏!”连着高永十几人全部应声答道。对于秦夜这样郑重其事的说事,他们也感觉到自己怀中这鼓鼓的东西,似乎有些危险。
秦夜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继续,这东西点燃最上面多出来的线,点燃之后等待便用尽你们的力气,扔出去!”
等到秦夜命令之后的高永和那十几个兵卒,他们拖着炸药包身边还有几个盾牌手掩护着进入了到了阵型的最前沿。
然后齐齐点燃了引线,在盾牌整齐划一的节奏中,不到一秒的时间,盾牌开了又合,引线燃烧的炸药包,无一例外,全部扔了出去。
轰轰轰!
顿时,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火光冲的秦夜都感觉到了灼热,他伸出右手挡在自己的眼前,眯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在秦人的军阵之外,凄厉的惨叫声和马匹惊恐的嘶吼声不断。东胡人进攻的趋势,也为之一滞。
而在河道另一边,在骑兵后方观战的士鹿等人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一名首领脸上满是惊骇,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武器,就算是武器,这样的利器也太恐怖了!
首领连忙提议道:“秦人军械犀利,士鹿首领,我们不如退兵吧!”
士鹿眉头一挑,粗狂的脸上露出暴虐之色。 他看了那个说话的首领一眼,然后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毫不犹疑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飞了起来,无头的尸体还在站马上喷溅着鲜血。
落在地上的人头双眼圆鼓鼓的睁着,似乎都没有想到自己归属的首领,竟然就这样把自己杀了。
顿时,在士鹿周围的人都呆住了。 士鹿凌厉的目光扫视,大喝道:“乱我军心者,杀!”
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后退?那前怎么算?八千前锋死了一半,被击溃跑了的人都有上千,回来的人也就是千余。加上这段时间阵亡的人,这怎么算?
现在,无论伤亡再大,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秦人防御攻破。 秦人手上的这种利器,他要拿到手!
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对骑兵的大杀器啊! 他若是能弄到手,就能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霸主! 东胡王算什么?匈奴人算什么?突厥人算什么?
士鹿都能想到自己拿到这东西之后,能把草原东西两边全部打通,甚至朝着更北方的草原打过去!
不,不止!或许,连中原那一块富饶的地方,都能臣服于自己的铁蹄之下!
一想到这里,士鹿的心里就痒痒了起来,他呼吸急促,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一旦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些战死部落就不会再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士鹿举起了手中的弯刀,他厉声的对着周围人喊道:“传令,不惜代价冲破秦人防线!敢迟疑后退者,杀!”
顿时,在东胡阵营中,更加激昂的号角声响起。号角低沉,似乎是大地不断的在呼唤,传说,这样的号角声,是长生天在怜悯。
河道中小首领们听到号角声,立刻大吼着,拳打脚踢的把混乱的队伍组织起来。
在杀掉数名畏战者后,大军抱着赴死的决心向着前方继续冲锋。
嗖嗖嗖!
一支支弩箭射出,无数在经过河道的东胡人被射死,也有秦军在军阵中被人射死。
秦夜站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今,他靠着步军在野外与骑兵作战,能够做到如此程度,杀掉数千骑兵,已经足以自傲。
在这大秦的国史中,数百年来,恐怕也算头一遭。
但是,随着大战的激烈,消耗也是巨大的。 时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或是被翻过来的东胡人以兵器投掷打倒。
秦夜再一次看向一方,心里却是暗暗的说道:王离,怎么还没到,这万人弓弩阵,已经快耗不住了。
很快,掌管军需后勤的下属匆匆赶来,焦急的汇报:“都尉!箭镞耗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