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洋怒道:“我以为只要给你找到欲念足够大的,能代替我的人,我就能出去。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否定我找来的人,外面那些鬼的欲念难道还抵不过我一个?!”
男人道:“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找人代替你是行不通的。想要离开这里,你首先最需要的就是摒弃你的欲念,将我赋予你的一切都还来,你就能重获自由。”
“可看你为了你欲念带来的这些人,你的欲念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于海洋发出两声干笑,“当初说好,我为你提供人类,你就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为你找了那么多人,最后你竟然连我都不打算放过。”
“我已经把离开这里的方法告诉了你,当初与你签订契约时也提到过解除契约的办法,是你没有听进去罢了。”
于海洋近乎咆哮道:“如果我知道摆脱你这个诅咒,就是要把我现在所拥有的都还回去,我当初根本就不会跟你签订契约,也不会害死那么多人!”
“我做了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事,现在你告诉我让我舍弃一切,怎么可能?!”
“他好像疯了。”游篱扯扯晏铭的袖子小声说。
晏铭道:“你可以想象一个流浪街头的人,某天捡到一张彩票中了大奖,等到他拥有了一切后,又突然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白狄接道:“而要想治好这个病,就只有放弃他所得到的一切,重新变成一个流浪者。”
游篱几乎毫不犹豫就说:“死了有再多钱都没用,活着起码还有翻身的机会。”
晏铭十分欣慰地揉揉游篱的小脸:“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白狄:“有时候一无所有地活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晏铭:“看,这就是有些人。”
白狄:“......”
这个问题不该是当下他们应该讨论的,游篱绕过这个问题,问晏铭:“这样诡异的boss你都是怎么对付的?”
晏铭却摇头:“第一次碰到这种没有实体的boss,如果是诅咒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游篱看向于海洋,见他那状若疯癫的样子,摇头道:“他应该是指望不上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晏铭:“只能想办法找到它的弱点,从根源上解决它。”
游篱想了想道:“符箓可以对付诅咒吗?”
晏铭点头:“按理说是可以,只是我现在画的符都没用。”
游篱:“为什么?”
晏铭:“童子血画符才有用。”
白狄嗤笑一声:“活该。”
游篱从背包里拿出好几张已经画好的符箓,这还是当初借用池烨霖的血画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帮了大忙。
晏铭拿着这些符篆道:“出去后得多弄点来,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的血有没有用了。”
晏铭对游篱道:“你去把那家伙带走,我担心诅咒最后会利用他逃走。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威胁了,但保险起见还是绑起来为好。”
交代完游篱后,晏铭抬头看向白狄。
白狄立马道:“只要你别拿那些东西呼我身上,我倒是不介意帮你这一次,就当还你让我升级的人情。”
晏铭当时只是想借送白狄,让于海洋直接带他去boss老巢,却没想到于海洋自己还存着小心思,打算私吞并不打算送给boss。
于海洋为了摆脱诅咒,用邪门歪道养了个险些可以跟诅咒媲美的灵体,打算以毒攻毒。
要不是这个灵体还没成熟,没有自己的思想,不然妥妥是个大威胁。
如果他当时出现的不及时的话,白狄很可能会成为那个灵体的养料。
晏铭直接用绳子将于海洋捆上丢给了游篱,游篱则带着他往外走,脱离“诅咒”的视线之中。
“诅咒”看着留下来的晏铭道:“人们创造了我,让我成长,而现在他们什么都得到了,又觉得我是个累赘想要摆脱我除掉我。”
“你现在帮了他们又能如何,今后你就能保证他不会再来找我,再次将我创造出来吗?等到他又需要我了,到时他只会觉得是你多管闲事罢了。”
晏铭双指夹住符篆朝他一步步走近,“他怎么想我不在乎,等你消失后,自会有人处置他。”
说话间,晏铭手中的符篆已经出手,手掌贴上他的头顶。
“诅咒”躲都没躲一下,任由符篆贴在自己身上。
在晏铭碰触到“诅咒”的瞬间,他听到了宛若恶魔低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只要你肯与我重新签订契约。”
晏铭笑道:“我的愿望你没有能力实现。”
“诅咒”坚持道:“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晏铭收敛起笑容,眼神坚定道:“我要成为可以主宰这个游戏世界的神,你能做到吗?”
“诅咒”毫不犹豫道:“我可以。”
晏铭冷笑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连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不是你也不是于海洋让我们来的,这里就是一场游戏,你们是这个游戏世界的一员,相当于怪物boss之类的存在,而我们是这个游戏的玩家,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结局,可以做抗争,而你就只能被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一次又一次地成为被攻略的那个boss。”
“被困在游戏这个笼中的你,又怎么帮我成为游戏世界的神呢?”
“诅咒”像是听到了根本无法理解的话,半晌都没有出声。
晏铭接着说:“就连你自以为是食量的人类的恐惧,都是‘游戏’随时可以取走利用的东西,对它来说你也不过是个备用粮而已。”
“诅咒”先开头上的兜帽,露出黑洞洞的身体:“我的诞生是因为人类的欲念,不是你说‘游戏’的产物,我没有受制于任何东西。”
晏铭:“既然如此,你为何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旅馆,是不想离开还是不能离开?”
“你以为的自由,实际上也是‘游戏’提前设计好的,你只是按照它的框架成长为它需要的形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