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空岑寂,今晚没有万家灯火,漆黑的天幕上只点缀着几颗寥落星辰,在这样深沉而又静谧的夜里,显得愈发孤独清冷。
房间里昏暗一片,除了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亮着之外,就只剩下未全部拉上的窗帘透进来的淡淡月色。
莎拉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今晚听到看到的一切。
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格外的烦闷。
莎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父母都是温柔宽容有耐心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打骂过她,岛上的人又十分照顾她,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可今晚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感受到的幸福全都是假象,岛上的人看似关怀实则忌惮她们,看似照顾实则是监视。
有时她觉得父母对她过分保护溺爱,不让她进厨房,不让她做家务,偶尔感冒发烧也十分紧张。
现在看来,一切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只是她太天真把这当成理所应当的,没有发现而已。
要是没有邪神的话,她们的生活会恢复正常吗?会恢复到她们不知情前那样吗?
莎拉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不会,心里的这个疙瘩恐怕永远也无法解开了。
她现在只想能尽自己所能封印邪神,回报父母还有这座岛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然后离开这里去过正常的生活。
睡意朦胧间,突然墙上映出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来。吓得莎拉立马睁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窗外那个越变越清晰的人形。
看清趴在窗台上向里窥探的人,莎拉惊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朝她露出一个嗜血而残忍的笑:“我来帮你获得真正的解脱。”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打开窗户,翻窗进了房间。
莎拉惊恐地起身,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却还是晚了半步。
那人已将她摁倒,并顺手夺走她的水果刀,并反手刺进了她腹部。
剧痛袭来,莎拉捂着腹部瘫软在地上,她用尽全身气力爬向门口,想要出去求救。
那人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阻止她,反而靠在床边低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出去求救的,你想想罗兰的父亲。”
“我的目标只有你们,而非你们的父母,但如果他们发现的话,我就只好也对他们下手了。”
莎拉的手抓着门把手,最终没有打开房门。
莎拉捂着腹部痛苦不堪,她抬起头瞪着那人。
那人朝她慢慢走近,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声音近乎安抚轻声道:“要怪就怪叔叔,她什么都不知道,叔叔也是没办法......”
男人哀叹了一声,一手挡住莎拉的眼睛,手起刀落割断了她的喉咙。
......
今晚,特瑞莎回到家,承包了所有的家务,难得的还亲自给父母洗了脚。
回到房间后,特瑞莎从口袋里拿出从母亲房里拿来的一瓶安眠药,满满的一瓶,应该足够了。
她梳洗干净后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倒上一杯自己偷藏的红酒,安静地躺在床上。
回想这十几年来自己做过的事,特瑞莎感觉自己真的是有够愚蠢的,姐妹们没少劝她,可她却像迷了心神一样,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啊,她忘了要跟克莱尔道歉的,真是遗憾,希望克莱尔能原谅她。
特瑞莎闭上眼睛想安静地睡去,这时头顶的灯泡发出电流负荷的滋啦声,闪烁几下灭了。
“什——”特瑞莎忽然发现床边站着个人,那个男人双眼赤红如血,脸色惨白,就像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饶是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她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紧紧勒住了脖颈。
这样的情形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她完全想象不到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杀害罗兰一家也是他吧。
他的目的是她们吗?是为了什么呢?
特瑞莎想不明白,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容许她继续想。
特瑞莎不怎么舒服地挣扎了两下,然而很快安眠药的药性就上来了,她眼前渐渐黑暗,身子软绵绵瘫陷进床垫 ,再无丝毫反抗之力。
今晚异常的安静。
趁哈里森不在,游篱潜入密室拿出了那本记载邪神的厚书,这样明天可以直接拿去给女孩们看。
要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想来只有女孩们变成小女巫才能有一战之力。
想必晏铭已经找到了邪神祭坛,邪神的封印还未解除,应该也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游篱自己一个人住,什么时间回去都没所谓。
可就在他往回走的路上,他又一次看到了之前出现在奥利维亚家的那个男人。
男人应该也没想到,全岛人都在山上搜寻的时间,竟还有人大半夜在街上瞎晃。
看到男人的瞬间,游篱立马藏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游篱的第一怀疑对象,他一路跟着男人走,不知不觉就跟到了奥利维亚家。
看到男人翻进奥利维亚家后院,游篱赶忙跑到前门狂按门铃。
男人今晚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一家应该是都睡下了,游篱急的都要踹门了,就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奥利维亚满脸惊讶地看着游篱,问道:“尤莉,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奥利维亚显然也失眠了,躺在床上一直没能睡着。
游篱一进门就跑到窗户往后院看,然而后院里空无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好差啊。”奥利维亚担心道。
游篱拿出手电筒,打开窗户看后院的地面,地面上有一串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鞋印,只有来的鞋印,没有离开的鞋印。
那个人还在这里!
游篱拎着手电筒在后院四下查看了一遍,然而却并未找到半个人影。
奥利维亚一边跟游篱打听发生了什么,一边奇道:“我记得睡前明明给窗户上锁了的,难道没锁上吗?”
闻言,游篱心里一惊。
那人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