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村,一处宽敞的场院里,几十名黑衣人正在各处巡逻,
忽然一阵弩箭无声无息的飞驰而来,黑衣人纷纷中箭,倒毙在地。
其余伤者刚要嘶吼报警,十几个士兵越墙而入,手持短刃结果了伤员,打开了院门。
各屋中被惊醒的黑衣人鱼贯而出,把十几个士兵包围在中间,
此时十几匹战马冲进了院门,士兵们各自上马,双持强弩,不停扫射。
黑衣人死伤一片。
骤遭突袭的黑衣人一开始还有些慌乱,片刻之后,发现来袭的敌人就只有十几个人,顿时勇气大增,呼喊咆哮着围住那些骑兵,拼死搏斗。
骑兵们各自射光了弩箭,摘下骑兵战戟,开始和黑衣人肉搏。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一名魁梧健壮的黑衣人怒吼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院门处传来一声长啸,他转头一看,
一匹黑马奔驰而来,马上坐着一名英俊武将,手持战戟,一路向着他冲杀而来,他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哀嚎倒地,鲜血喷溅,残肢乱飞,
霍去病从容在黑衣人群中穿行,如同一支璀璨烟火,划破了夜空。
转眼间,他就冲到了那壮汉身前,笑着问了一句:“你就是王双?”
壮汉还没答话,霍去病挺战戟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的尸体甩飞到了半空,
然后他开始纵马在场院中盘旋,专挑黑衣人聚集的地方冲杀,
黑衣人被他杀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此时十八骑兵已经更换了弩箭的箭匣,开始了又一轮的扫射。
片刻之后,黑衣人死伤殆尽,霍去病纵马追袭逃命的黑衣人,战局很快就结束了。
十八骑三死六伤,霍去病毫发未损。
他看了看骑兵的伤势,然后纵马向院门奔去,路过那壮汉尸体的时候,他挥战戟斩下了壮汉的头颅,挑在戟尖上出了场院,
场院外大柳树下,独孤秀正持剑守护在辎车前,
霍去病纵马而来,把头颅举到她面前笑着说:“王双真是名将?咋这么不禁打呢?”
浑身颤抖的独孤秀看着快贴到自己脸上的头颅,吓得一声惨叫,就瘫倒在地,差点尿了裤子。
霍去病微微蹙眉,满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是我婆娘,怎能如此胆小?”
独孤秀死死的瞪着他,忽然抛下长剑,放声大哭起来。
独孤烈从辎车里探出头来,刚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然后就看到了凶神恶煞般的霍去病和那颗恐怖的头颅,吓得他赶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霍去病跳下战马,来到独孤秀身旁,一把拽起她,往场院里走去,他薅起地上一名受伤未死的黑衣人,冷冷的对独孤秀说:“宰了他。”
独孤秀整个人都都麻了,拼命的摇头。
“你宰了他,”霍去病把长剑塞到独孤秀手里,“否则我就去宰了你爹。”
独孤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去病冷哼一声,抛下那黑衣人,转身就往院门走去。
一名骑兵凑过来焦急的对独孤秀说:“我家将军言出必行,他真去杀你爹了。”
独孤秀被吓得魂飞魄散,咬着牙挥剑割断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听到黑衣人的惨叫声,霍去病停步回头,看着被喷了满身鲜血的独孤秀呲牙一笑,“这才像话。”
他又逼着独孤秀宰杀了三名黑衣人,这时候一名骑兵上前禀报,“将军,这里共有一百零四名敌寇,不是五百,我们还找到了两箱竹简。”
霍去病招了招手,两名骑兵押着一名黑衣人过来,
“你们其他的人躲在哪了?”霍去病冷冷的问道。
“王双将军刚刚领他们进城了,”黑衣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今夜,他们要夜袭府衙。”
霍去病眉头一挑,“我刚才杀的不是王双?太好了。”
他豁然起身,“再仔细搜查一遍,搜出来的东西马上送去上雒,交给军师。
这里一个活口不留,处理干净后,送我岳丈回家。”
说完,他拽起独孤秀,大步向场院外走去。
独孤秀被他拽到了战马前,霍去病搂住独孤秀的纤腰,纵身上马,叱诧一声,纵马就飞奔起来。
独孤秀此时被吓得浑身瘫软,她无力的瘫倒在霍去病怀里,“你,你要带我去哪?”
“去长安,斩杀王双。”
长安城南,高升客栈,后院厢房里
王双哈哈大笑着摆了摆手,“将军不必担心,法正活不过今晚了。”
坐在他对面的程昱缓缓摇头,“子全不可轻敌,法正为人狠毒狡诈,他必定会提防咱们偷袭,况且独孤烈已经投靠刘备,你的伏兵只怕刘备已经知悉了。”
王双脸上露出了尴尬笑容,“是我疏忽了,我已经把那贪酒误事的家伙斩了,也安排了人去伏击独孤烈,将军放心,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程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魏公派我来时,说得很清楚,长安必须乱,越乱越好,
刘备号称要止天下刀兵,咱们就让世人看看,有他在的地方,必定刀兵横行,民不聊生。”
王双连连点头,“将军下毒的妙计本来就要奏效了,可恨法正竟然抓到了咱们的密探,
而且那密探太不中用,把我家招供了出来,
多亏将军远见,让我家老小奔赴陈仓老家了,您对王家有再造之恩。
只可惜我家中那些财宝全都被抢走了。”
程昱沉默半晌,颓然摇头,“我没让人在长安下毒,那密探也不是我的人。”
王双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程昱脸紧锁双眉,叹了口气,“这场民变是刘备一手炮制的,
他不但诋毁了魏公声誉,收拢了长安民心,扫荡了王家震慑八大门阀,还趁机拉拢长安民众入九龙神教,更趁机让神田令深入民心。
此计一举五得,高明之至。”
王双愕然点头,“这又是诸葛亮那匹夫所为?”
程昱苦笑着摇了摇头,“诸葛亮当是主谋,但诸葛亮虽狡猾,毒杀百姓这招断不是他的主意,
法正虽然阴损,也不敢如此狠辣,刘备身边还另有高人。”
他眼中凶戾之色一闪而过,“今夜必杀法正,让长安城的百姓知道,连长安县令都保不住自己的脑袋,长安城,还是魏公的长安城。”
王双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将军放心,县衙奇袭,万无一失。”
他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对程昱一施礼,“将军,乱石村遇袭,留守的一百多人全部被杀,那些竹简也都被搜走了。”
王双大惊,豁然起身,
程昱却微微一笑,“果然如此,甚好。”
他看向王双,“子全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刘备得到了那些竹简,长安城就再没他落脚之地了。”
王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程昱却看向那黑衣人,“何人带兵偷袭的乱石村?是关羽,还是赵云?带了多少兵马?”
“回禀将军,来的是一个年轻武将,只带了十八骑兵,还有一辆辎车。”
程昱和王双都惊呆了,王双咆哮了起来,“不可能!我那都是骁武营的精兵,敌人十八骑兵,就杀光了我一百多部下?”
黑衣人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杀人最多的,是那员年轻武将,他如今已经带着独孤秀赶奔长安了。”
听到独孤秀的名字,王双脸色大变,“独孤秀被那人劫持了?”
黑衣人再次摇头,“我听那小将叫她婆娘,叫独孤烈岳丈,独孤秀对他似乎,似乎也颇有情谊。”
王双一巴掌拍在了榻上,木榻被他拍得四分五裂,榻上茶具乱飞,溅了程昱一身茶水。
程昱笑着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子全不必如此,天下女娘多得是,你又何必对她如此执着。”
王双脸色铁青的冷哼了一声,程昱对黑衣人摆了摆手,“速速查明那小将是谁。”
黑衣人答应一声个,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另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程昱微微蹙眉,“慌什么?”
那黑衣人冲到他面前,“将军,偷袭府衙的六十名弟兄,被人全歼了。”
王双直接蹦了起来,“你说什么?”
“那六十名弟兄,还没潜入府衙,就被一员小将屠杀殆尽了,那小将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娘,好像是独孤秀。”
王双瞪大了眼睛,伸手薅住了黑衣人的胳膊,“那小将到底是谁?”
黑衣人吓得慌忙摇头,程昱皱着眉头喊了一句,“子全,别乱了阵脚。”
王双悻悻的放开黑衣人,程昱沉思片刻,“子全,你马上命所有人立刻潜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有任何行动。”
王双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程昱又叫住了他,“子全,不许你去找那小将寻仇。”
王双豁然转身,程昱缓缓起身,冷冷的说:“魏公派你来,是为了夺回长安的大计,你如果敢因私仇影响了大事,别怪我军法严惩。”
程昱的官阶和军衔都远比王双高得多,见他摆起了官威,王双一惊,赶忙躬身施礼,“末将遵令,绝不敢肆意妄为,请将军放心。”
程昱这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全乃大将之才,灵寿亭侯曾在魏公面前多次保举你,只要你协助我夺回长安,前途必不可限量。
至于那小将,子全不必担心,我保证你将来有手刃他的机会。”
王双心里不甘,但表面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满,连忙恭敬答应。
程昱看向那黑衣人,“派人去打探清楚,那小将究竟是何人,有何背景,能不能招降。”
黑衣人答应了一声,刚要离开,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守夜人的锣声,
在寂静的深夜里,响亮的锣声如同炸雷般刺耳,
程昱刚一皱眉,就听到有人随着锣声高喊着:“懦夫王双,可敢到九龙神教道场,与霍去病一战!”
王双勃然大怒,面目狰狞的看向程昱,
程昱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锣声和喊话声沿着街道一路向前,渐渐走远了。
程昱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白起,吕布,现在又出来个霍去病,刘备身旁为何聚集了这些已死的武将,莫非那太平教妖女所言是真的?”
他正在沉思,一名黑衣人跑了进来,“将军,现在长安城里主要街道,都有人在鸣锣喊话,邀战王双将军。”
王双上前一步,“将军,末将请求出战!”
程昱微微摇头,“不可,这定是敌人的奸计,你带人马上到指定地点潜伏,没我的命令,绝不许出战!”
王双脸上的皮肉一阵剧烈的抽搐,“将军,身为武将,若被人如此邀战都龟缩不出,今后有何脸面在沙场上为魏公杀敌立功?”
他单膝跪倒在程昱面前,“末将恳请将军,准我出战!”
程昱冷哼了一声,阴森的说道:“王双,你敢违抗军令?”
两人正在僵持,一个女人的笑声传来,“程将军,如今可信我家圣女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