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依晴靠在被垛上,给爹爹缝新袍子,原主的女红很不错,依晴的针线活也能说的过去。
所以,依晴做起袍子来,是得心应手,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为难。尤其是,依晴认真做针线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刘氏和婉姐儿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刘氏打心眼里心疼大孙女儿,见晴姐儿在做针线活,忙开口阻止。
“晴姐儿,你的身子还没养好,你爹的袍子,还是奶来做吧!”
“奶,没事的,做针线只是动动手,一点都不累。再说了,要是真的累了,我就歇会儿在继续做。”
依晴想到,还好今天是阴雨天,不然爹爹会被人暗地里嘲笑,都进入夏季了,还穿着厚布的衣裳。
依晴都想过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爹爹的新袍子做好。
刘氏见大孙女儿执意要做,也就随她了。“晴姐儿,这天色太暗了,让一霖把窗子开大点儿,不然多费眼睛。”
听见奶让一霖把窗子开大一些,依晴忙借机开口问奶奶:“奶,咱们家有窗纱吗?”
“窗纱?那是啥玩意儿?。”
谢依晴:“……?”
见大孙女儿不说话了,刘氏只好又问了一句什么是窗纱。
“窗纱,就是薄薄的一层纱,钉在窗户上,既可以防止蚊虫飞进来,还不会遮挡阳光。”
“晴姐儿说的这个薄纱奶奶知道,那都是大户人家用的,很是金贵,咱们家……。”刘氏没有说出来,家里买不起。而是换了一个说法,说给依晴。
“晴姐儿,咱们在忍几天,等你爹发了薪俸,咱们就买几尺薄布回来,也是差不多的。”
依晴想说:差多了。怎么办?
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实在不行,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两顶蚊帐。只是这蚊帐改窗纱容易,可是解释起来,却真的很难。
依晴心里郁闷,手里的针线却没有停过。
等下午谢文安散学回来,依晴手里的新袍子,已经做好了大半。
谢文安见屋子里没有旁人,才抖了抖已经湿了大半的衣袖,和闺女说道。
“晴姐儿,下次可别给爹拿那么好的吃食。爹爹的身子好,能吃饱就行,你娘和你们姐弟,才要吃些好的补身子。”
“爹,那点心(面包)只是普通的吃食,根本就不贵重。”
“可是,点心是白面的,里面还夹着肉。”想到一片片松软的点心,里面还夹着咸香的肉片,谢文安就觉得齿颊留香。
“爹,那只是几片香肠而已。”
“可是……。”
“爹,您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很多的,只是不方便拿出来给大家吃。”
想起来空间里囤积的那些食品,谢依晴就有些尴尬。
去年冬天,有人传言要地震,大家都开始囤积食物,依晴也不例外,跑去食品公司,买了很多的点心,面包,还有方便面,人家都以为她是开店的。
更吓人的是,她把熟悉的那家香肠店,当天所有制作出来的香肠都买光了。
老板娘还以为她是帮大家买的,直夸她是个心地好的姑娘,依晴听了,当时是满脸的黑线。
唉,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
“爹,真的还有很多,您不用担心。”
谢文安:“……。”
“爹,您真的不用担心,真的有很多,不信,我现在就能拿出来一大筐给您看。”想到自己丢人的黑历史,依晴的心里,默默的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不,不用拿出来。”谢文安想到闺女之前说过的话,把她瞧见的吃食都拿回来了,心里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心道:那位老神仙真的很不错,自家闺女都给搬空了,都没怪罪晴姐儿,真不愧是成仙得道的老神仙。
依晴不知道爹爹在想啥,只是瞧见爹爹湿了大半的袍子,忙催促他去换衣裳。“爹爹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着凉了怎么办!”
“没事的,爹爹的身子好着呐。”
依晴可不管爹爹怎么说,只是让他快去换掉湿衣裳。然后又让爹爹自己去煮了一大碗姜汤,看着爹爹把一大碗姜汤通通喝掉,才算罢手。
谢文安站在炕边上,一大碗姜汤下肚,一边摸着热乎乎的肚腹,一边低头与佟氏说话:“蓉娘,瞧瞧咱们家的小棉袄,多贴心啊!你也得加把劲儿,快些好起来。”
“嗯。”佟氏这两天虽然看不见闺女的情形,可是一霖每日里都会过来北屋和她说叨半天。
见小儿子一天比一天活泼,佟氏的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依晴让爹爹扶着自己去北屋,准备和爹娘一起吃饭。
“晴姐儿,你的身子行吗?”谢文安担心闺女的身子。
“爹,没事的,我娘好几天没瞧见我了,肯定会很担心。我现在好多了,我既然能坐起来,肯定也能下地走几步。”
“晴姐儿,真的行?”谢文安其实是赞成闺女去北屋的,可是他又怕闺女的身子,还不能站起来走路。
“爹,您扶着我慢点儿走,应该可以。”
“哎!”
当谢文安扶着闺女,出现在北屋门口,佟氏激动的泪花点点。
“晴姐儿,身上还疼不疼?”佟氏摸着闺女的小手,爱怜的抚摸着。
依晴从山坡上滚落的过程,除了额头上磕破了一个洞,还造成了身子许多处的淤青和擦伤。
刚刚站起来,不仅还有些头晕,还有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依晴险些呼痛。
可是瞧见骨瘦如柴的佟氏,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只有慈母才有的。
依晴就忍着痛,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安慰道:“娘,您瞧,我已经好多了,过几天肯定就会全好了,又会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嗯,我们晴姐儿,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蓉娘说的对。”谢文安立刻就附和着媳妇儿的话,一家四口,顿时是笑开了颜。
灶屋里盛饭的刘氏,听见东厢里传来的笑声,也欣慰的笑了。大儿子一家,有多久没有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