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知道,佟氏和一霖的病情,就像是一方巨石,压在谢文安的心上。
这几年,都是原主一直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着谢文安支撑这个家。
谢文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爹爹,您说话呀!我真的没事儿。”依晴真的怕爹爹接受不了郎中的话,整个人垮掉。
……
良久之后,谢文安抹了一把脸上伤心的泪水,才沙哑着嗓音与老郎中说道:“老人家,咱们听您的,您给咱们开药方抓药吧!”
“嗯,我还有个要求,就是能不能把你家娘子请来,有些话和你一个大男人说不是很方便。”
谢依晴听了老郎中的话,心里有点儿明白老郎中想说啥,她毕竟不是古代普通的十三岁少女。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谢依晴反而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谢文安却纠结了半天,才不得已说出来自己的苦衷。“我娘子患病后,已经四五年没有出房门了。”
听了谢文安的话,老郎中又看了谢依晴一眼,他似乎明白了,小丫头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糟糕。
“那好吧,我给你们开药方,从今天起,就用些好的温补药材,慢慢的给小丫头滋补身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年之内会有所改善。”
“谢谢,您老人家。”谢文安听说闺女的身子能治好,脸色才好了一些,不停的和老郎中道谢。
“记住了,最重要的一条,小丫头的身子再也受不得劳累。否则,前功尽弃。”
老郎中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脸的严肃,谢文安听的也是极其认真。老郎中又是一阵仔细的叮咛,才送父女俩出了医馆。
父女俩抱了一大串药包,从医馆里走出来。
外面的阳光依旧耀眼,可是谢文安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暖意。
站在阳光下,谢文安忽然长叹了一声,说道:“还好,我们晴姐儿自己会挣银子了。不然这二两银子……”谢文安觉得心里堵得慌。
“爹,我没事儿的,您甭听那个老郎中说的那么吓人。”依晴拉着爹爹的手,回头心虚的瞄了一眼医馆。
心道:老人家,对不住了,为了安慰爹爹,就只好冤枉您老一回,希望您老就是知道了也别介意。就当我是童言无忌了,嘿嘿!
谢文安听了闺女的话,蹲下身子,抚摸着闺女的头,哽咽着说道:“晴姐儿,是爹爹对不起你,这几年都是爹爹的无能,才让我们晴姐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谢文安是越说越心酸,眼眶又开始泛红。依晴见了,忙趴在爹爹耳边,小声的说道:
“爹爹,您别难过,我可是见过神仙的人,怎么可能得那么重的病,就算是得过了,也会好的。您想想,我从山坡上摔下来,摔的那么重,李爷爷都以为我活不成了,可是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闺女的话,让谢文安眼前一亮。可不,闺女是见过神仙的,还把神仙都给打劫了。这样好命的闺女,肯定会好好的。
“我们晴姐儿,是个有福的。”
“是呀!我这一辈子,一定会福气多多,好运多多,福旺、运旺、财气旺……。”
我的妈呀!谢依晴觉得,她把这一辈子的牛都吹光了,才把爹爹哄好。
看着爹爹终于相信了她的话,谢依晴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腹诽:吹牛,也是一个力气活,今天是累坏了,一会儿得多吃点儿,好好的补充一下体力,不然走路都是个问题。
“爹爹,咱们去取驴车吧!”
“哎!”
当父女俩转过街角,正好瞧见一家布庄在打折。“爹爹,咱们进去瞅瞅可好。”
“好,既然晴姐儿想进去瞅瞅,咱们就进去瞅瞅。”谢文安现在的心情好多了,见闺女要去布庄里瞧瞧,他当然不会反对。
布庄里,这个时辰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父女俩进去了,就瞧见掌柜的和两个小伙计都忙着。
谢依晴也没急着和小伙计打听价钱,只是从头开始悄悄打量柜台上的布匹。
依晴只看了几眼,就看出来一些门道儿。布庄大门正对着的柜台上,放的都是颜色鲜艳的绸缎,后面的货柜上竖戳着的,也是一匹匹颜色分明的轻纱薄绸。
依晴的眼睛,在那匹素色的粗纱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顺着柜台走到专门放着棉布的柜台前。
伸手摸了摸那些棉布,依晴就摸出来这些棉布的手感不同。仔细看了一眼价签,就知道手感好的是细棉布,价钱要比普通的棉布贵上不止一倍。
依晴又转到打折的柜台,这里的顾客还不少。依晴瞄了几眼之后,能大概的猜出来,这些布匹打折的原因。
一是,颜色染的不好,或者染花了。二是,有水渍。三是,有发霉的痕迹。
对于前两种的布匹,买回去做被褥或者棉衣的里衬,都没有大碍。对于第三种,还是免了吧!
谢文安见闺女围着打折的布匹看个不停,就以为闺女舍不得花钱,乘人不备,才小心的拍了拍闺女的肩头。
“晴姐儿,这些布料不适合你的年纪,咱们还是去那边瞅瞅。”谢文安指着摆满细棉布的柜台,就拉着闺女走了过去。
小伙计瞧见父女俩又转回来,忙上前打招呼。“客官,您相中了哪种布料。您要是没有相中的,小的可以帮您介绍一二。”
“晴姐儿。”谢文安只是对小伙计淡淡的一笑,然后征求晴姐儿的意见。
“爹,今天听我的。”小姑娘一开口,就把周围的人逗乐了。旁边一位大婶儿,更是乐不可支的接了一句,“看来家里,是这个小丫头当家。”
“嗯。”谢文安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呦,还真被我猜对了,这小丫头长的可真好。”大婶儿是个健谈的,瞧见谢家父女俩,也都是正经人,就开口帮着拿主意。
“小丫头,这两个颜色正适合你这样的小丫头穿。”大婶边说,边指着一匹浅红色和一匹浅绿色的料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