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快步,把李雅抱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想做紧急处理。
“没水!”白景一愣,万万没想到。
陆雷夕也把其它几个水龙头打开,“没水?都没水?”
白景轻喘着,他能感觉到李雅在强忍着,身上都止不住发抖。
“雷夕,拿冰块过来,红酒的冰块。”
白景声音都无力,心脏绞着疼。
他亲眼看见李雅在他面前受伤。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这样无作为,从未有过的慌张和自责。
陆雷夕反应过来白景的意思,连忙跑出去,明宥也连忙打着电话,问着水为什么没来。
“学长。”李雅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双眼迷蒙的看着白景。
白景揽住李雅,双唇轻轻印在李雅的额侧,喃喃低语,“别怕,别怕,别怕......”
李雅小脸苍白,身上沁出一层薄汗,想安慰白景,但是她说不出话。
“来了,红酒来了,快,冰块竟然都没有了。”
陆雷夕拿过来了红酒,他问了几个人,都没有冰块。
偌大的宴会场已经乱成一团了,有人的争执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
白景接过红酒,用嘴拔开瓶塞,倒进盥洗池,陆雷夕和明宥见状也来帮忙。
白景拿起李雅的左手,细细的看着,没有破皮,随后轻轻放进盥洗池。
李雅身子颤抖了一下,任由白景把她的左手放进红酒里。
感受到左手舒服了些,李雅就想把右手也放进去,被一只大掌按住。
“不行,右手伤的厉害。”白景声音低低,高大的身体禁锢住李雅。
李雅的右手烫翻了皮,已经能看见红色的血肉,白景的心像是被紧紧攥住,有些喘不过气。
“什么情况?!”舒蜜冲进男厕所,就看到几人这番场景。
连忙把怀里的水放下,顾不得场合,破口大骂。
“去尼玛的二大爷,李雅这是被谁伤的,玛德,老子砍死他。”
舒蜜把矿泉水倒在纸上,拿过李雅惨不忍睹的右手,轻轻擦拭着,生怕碰到伤口。
“救护车呢?玛德,陆雷夕你不能去催催吗?”
“在眼皮子底下就伤成这样,你们有钱人宴会都喝滚烫的红酒吗?”
“烫不死啊?!把一个弹琴的烫成这样?!”
“踏马的,要不是老子等在外头,你们几个大男人弄不来几瓶水吗?”
.........
舒蜜滔滔不绝的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心头之恨。
几个大男人都没说话,任由舒蜜数落。
白景更是整个人都充满戾气,目光阴鹜透着寒意。
“车来了。”明宥打破紧张的局面。
白景抱起李雅就往电梯走,任由红酒和清水打湿自己的衬衣。
血色混着清水,蔓延在白衬衣上。
在电梯关上最后一刻,顾淮伸手拦住电梯门,挤了进来。
“我看看人。”顾淮想要检查李雅的伤势。
白景侧身打断顾淮的动作,嗤笑一声,冷冷的开口,“查清了原因了?处理好了吗?”
听着白景明晃晃的讽刺,顾淮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问了人,知道弹琴的人被烫伤了,白景他们带着人去了洗手间的方向,正想过去时,就被顾溪拦下。
跟着顾家人查清了缘由,这才脱身。
舒蜜听到白景的话,知道了眼前的顾淮就是宴会的主办人,推开顾淮,小小的身体充满了气势。
“就是你办的宴会啊?我倒要问问你这么爱喝高温红酒吗?李雅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给我等着。”
正巧电梯门打开,白景大步迈开,身形一闪就冲了出去,舒蜜紧跟其后,还不忘放话。
“你等着,明天我送你们一箱红酒,给我慢慢喝!”
至于温度嘛,李雅被烫成什么样,她就送多高温度的酒,不是爱喝吗?
顾淮也想跟上去,谁知道又来人拦住他,“顾先生,顾小姐到处找你,让你处理事情。”
顾淮轻轻叹息一声,只好给医院打电话,安排好一切,自己上了楼。
救护车坐不了这么多人,舒蜜跟着陆雷夕一起,坐上了明宥的车。
一路上,舒蜜都不停歇,“我服了,这么大的酒店,怎么就会停水?”
“连冰块都没有?!”
“你们就真的只喝热红酒吗?”
说着说着,语气都带上了哭音。
她实在担心李雅,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场景,右手上的皮都翻了出来,手臂上都起了点点滴滴的水泡,身上更是到处都是点点红色。
舒蜜在车上嚎啕大哭,“下午还好好的人,就这一会儿,伤成那样。”
陆雷夕只能先安慰着舒蜜,明宥踩着油门,已经是最快的车速了,恨不得飞到医院里。
救护车上,医生给李雅做了简单的处理,李雅已经昏睡过去了。
小脸苍白,发丝贴在脸上脖子上,白景轻轻拂开,满眼自责。
等一切都弄完,白景坐在病床边上,沉默的看着。
李雅静静的躺着,右手缠着纱布,左手和身上都摸着淡黄色的药,点滴慢慢的滴着。
整个病房笼罩在灰蒙蒙的灯光里,病房异常安静,只有仪器的运作声。
白景轻轻探出手,抚摸着李雅毫无血色的脸,浑身都有后怕的发凉感,喉咙干涩。
“对不起.......”
低低的声音似乎在病房回荡。
敲门声响起,舒蜜走了进来。
看见李雅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舒蜜忍不住呜咽一声,随后扯着白景的衣服,把他拉出去。
“找你的,处理好,要是把小雅吵醒了,你就滚得越远越好。”
舒蜜把白景推到顾溪面前,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就进了病房。
顾溪看着白景浑身凌乱,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有些担忧。
“白景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景抬眼,静静的看着顾溪,眼里透出寒意,顾溪竟忍不住的发抖了。
直觉告诉他,李雅出事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