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阿九让我问问您,他给您传了好几封信,您怎么一封都不给他回?”
易五问道。
萧清音吃了一惊。
“我没收到信呀。”
易五愣住了。
“怎么会没收到呢?那些信鸽都是我们精心培育的,从来不会认错路。”
“他让信鸽往哪飞的?”
“应该是您的窗户吧。”
萧清音:“……”
她好像知道原因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走到窗前,往外打量了一番,果然在窗外不远处的玉兰树下看到一堆白色的羽毛。
这棵树是雕鸮的新欢,它最近白天都在树上栖息。
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萧清音一抬头就找到了它的身影。
这家伙爪子下正按着一只白色鸽子,似乎正准备开餐。
“住手!”
萧清音大喊。
赶紧跳窗出去。
这几天她不是没听到“咕咕”声,但只是偶尔的一两声咕,她还以为是路过的野鸽子。
哪知道是易九的信鸽啊。
雕鸮这只馋猫,把这么多信鸽都霍霍了。
这要是萧清音养的鸽子,她肯定杀猫的心都有了。
雕鸮听到萧清音的喊声,顿住嘴巴。
“狠呼?狠呼?”叫小爷做什么?你也想吃鸽子吗?
萧清音招呼它下来,从它爪里解救那只可怜的鸽子。
鸽子没受什么伤,瑟瑟发抖地窝在萧清音手心,显然被雕鸮吓得够呛。
萧清音扯出它的右腿,指着上面的信筒对雕鸮道:“以后看到有这个的鸽子别抓,知道了吗?”
雕鸮一脸呆萌地看着她。
“狠呼~狠呼~”可是这种鸽子特别好吃。
“你要是爱吃鸽子,我可以去菜肆给你买,别吃这些了。”
萧清音教导了好一会,才让雕鸮明白她的意思。
“狠呼~狠呼~”好吧,小爷以后不抓它们了。
萧清音捡起地上散落的信筒,连同被解救的鸽子,一起带回房间。
撒了一把小米安抚受惊的鸽子后,萧清音逐个打开信筒,看起信来。
每封信都很简短,只有三言两语,跟流水账似的,写他到哪了、看到了什么、吃了啥之类的。
末尾都会附上四个字:“思君若狂。”
骚得简直不像萧清音认识的易九。
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个闷骚。
他这性子倒是挺对她胃口的,就是……
“哎。”萧清音叹了口气,“要是大九小一点就好了。”
那样她就能和易九过上性福生活了。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萧清音认真思索了一会。
视线落到刚写好不久的医案上后,她顿了顿。
要是易九能接受的话,也许,大概,可能,她可以帮他移植一个小点的……
远在北境的易水寒突然感觉身下一凉。
“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
袍子并没破。
却莫名感觉凉得要命。
要是让他知道萧清音此时正在念叨什么,没准会气得仗都不打了,千里奔袭回来将她的医箱扔到垃圾桶里。
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萧清音也就是想了一下,提肯定是不敢提的。
她怕易九将她大卸八块。
易九的信写得这么认真,她投桃报李,也捡了些趣事分享给他。
譬如左御史肝不好,还天天醉醺醺的,左妙妙对他极为不满,左御史死都不承认自己喝了酒。
左妙妙便找她过去诊断,看他怎么抵赖。
但她检查一番后,发现左御史真没撒谎。
他确实没喝酒。
那为什么他整天醉醺醺呢?
原来他有自动酿酒综合征,只要吃了米饭,肠子就会自动酿酒。
这些酒会被肠道吸收,进入血液,让他和喝酒没两样。
又比如有个商人妻子生完女儿不到一个月,又生了一个儿子。
商人死活不肯相信,怀疑她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
萧清音给她检查之后,发现她有两套子宫,两个孩子怀孕时间不一样,才会一前一后出生。
诸如此类。
为了方便运送,她是用自制炭笔写的,小小一张纸就写了好几百字。
等鸽子吃饱喝足,恢复能量后,她把信装好,放飞了这只鸽子。
易水寒收到信后,对她分享的东西极其无语。
怎么奇奇怪怪的病例都让她遇上了。
他对她写信用的笔很感兴趣,发现是炭笔写的后,自己也自制了一支,信件字数自然也增加了不少。
萧清音每天都能收到千字小作文。
感觉这男人有向话痨发展的趋势,有点崩人设。
她还是喜欢他高冷一点,傲娇一点。
就像刚认识那会。
不过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一旬之后,她就收不到这人的信件了。
估摸这人已经抵达战场,和西林国太子展开交锋了。
“音儿,今天是十五,你要不要和我们去寒山寺祈福?”
这天,云挽茵带着傅惟允来问萧清音。
丈夫和准女婿都在战场上,她想为他们两个祈祈福。
萧清音并不信佛,但对于去庙里拜一下神佛让长辈宽心这种事,还是乐意支持的。
便道:“好,一块去吧。”
三人便坐着将军府的马车去了。
刚抵达寒山寺山脚,还没从车里出来,萧清音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滚开!你再不让开,回头我就让我爹参你一本!”
“切。”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参就参,你当我们宣仪侯府怕他参不成,建议你最好乖乖跟我上车,不然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你做梦!——啊!你做什么,快放手!”
萧清音当即掀开车帘下车。
只见左妙妙正被一个邪肆狷狂的青年抓着手臂,一个劲挣扎。
她刚要出手,傅惟允先她一步,弹了颗石子到青年手臂上,青年吃痛,松开了左妙妙的手。
左妙妙立刻往萧清音这边跑。
“你没事吧?”
萧清音问她。
“我没事。”左妙妙一脸劫后余生,“幸好有你们,太谢谢了。”
“那是谁?”
萧清音朝青年抬了抬下巴。
左妙妙撇了撇嘴。
“宣仪侯世子。”
萧清音讶异。
“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新封的那位,原本是宣仪侯府二少爷。”
萧清音一阵无语。
这府里的人烂根子上了,全是一个德性。
两人说话间,宣仪侯世子带着十几个家丁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