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收到消息后,心里十分担忧,但他刚走马上任,眼下脱不了身。
只能拜托萧清音:“小姝就麻烦你了。”
萧清音点头:“我会尽力的。”
她的行李并不多,半个时辰就收拾完了。
期间易水寒定了船,知会了赵旭。
赵旭知道后,心里高兴不已。
没有易水寒这尊大佛压着,他终于可以过点轻松日子。
这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他和芳娘成亲至今,除睡觉以外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四个时辰。
等易水寒一走,他就要给自己放假。
然后找个海岛,和芳娘逍遥快活一阵子。
不过带着东南郡特产来给易水寒和萧清音送行时,他脸上却一副不舍模样。
易五见着了,恨不得踹他一脚。
“你哭丧着脸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赵旭悚然大惊。
“还、还要回来?”
天噜啦,他以后都没人权了吗?
易五白了他一眼:“将来我们回南丹不还得走西越那条暗河吗?”
“哦哦,我差点忘了,瞧我这记性。”
赵旭一颗心落回实处。
不是在东南郡逗留就好。
易五把他的心思看在眼里,阴恻恻道:“你好像巴不得我们赶紧滚蛋?”
“怎么可能!”
赵旭义正辞严道。
“我巴不得你们一直留在东南郡,昨天才刚让人腾空王府里的几栋宅子,想请你们搬过去住呢。”
易五咧嘴,露出两只白得发光的虎牙。
“王爷这么有心,下次我们途经东南郡,肯定会去王府做客的。”
赵旭微微一笑:“本王扫榻恭迎。”
心里想的却是,回头他得赶紧让崔长史安排人腾宅子,不然非露馅不可。
和他截然不同的是,裘三娘是真心实意舍不得萧清音离开。
她是在码头给萧清音送行的。
“这些海产你带回京吃,要是吃完了,传个消息给我,我再寄点过去。”
她边说边指挥属下把一箱箱瑶柱、鲍鱼、海参、燕窝之类的干货往船上搬。
量多得足够萧清音吃一年了。
“谢谢。”萧清音感激道,“你要多保重,有需要尽管联系我或者昭表哥。”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加重了语气。
裘三娘意会,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客气的。”
以后她做海上贸易,得靠云昭罩着呢。
萧清音朝不远处的云昭眨了眨眼。
昭表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好好努力啊。
云昭眼里掠过一丝笑意。
不用她说,他也会继续努力的。
以后南洋全归他管辖了,三娘的商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是用水磨功夫,也会把她裹上的厚茧磨开的。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某人并不满足于在南洋小打小闹,而是一路向西,跑西洋去了。
然后再穿越北洋和东洋回来。
完成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
而他,在南越痴痴等了两年,人都快站成望夫石了。
……
船只起航后,萧清音站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景物,不由想起上次途径南越时,自己受制于白慕笙,而鸿运帮和黑虎帮正斗得厉害。
几个月过去,物是人非,有些人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人不知所踪。
这就是人生的一期一会吧。
易水寒见她发呆,问她在想什么,她随口回道:“想上次路过。”
易水寒顿时黑脸。
“我看你是睹物思人。”
想白慕笙那混账。
萧清音拿手在鼻前扇了扇:“好浓的醋味啊,是谁打翻了醋坛子?”
易水寒:“……”
他就醋了又怎么样!
她和白慕笙南下那一路可是朝夕相伴了一两个月呢。
他们卿卿我我的时候,他风餐露宿,心急如焚,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哀怨之时,猝不及防被人捧脸么了一下。
萧清音笑眯眯道:“这醋太香了,我得留着蘸饺子。”
易水寒眸色深了深。
随后身体力行地告诉某女人,撩拨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醋王发威,后劲不小。
萧清音感觉自己跟喝了半壶酒一样,醉醺醺的,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了。
无力之时,天降大鸟,狠狠啄了一下她的头毛。
易水寒和她挨着,也被啄到了。
好事被打断,他正要发怒,却惊愕发现,那只捣乱的大鸟竟然是鸮爷。
“狠呼狠呼!”
鸮爷冲萧清音大吼。
你这人类,太过分了,一声不吭就跑了,小爷找你找了几十个太阳。
萧清音当初去南丹边境作战没带上它,急着来治云昭也来不及联系。
这段日子时不时也会想起它,猜它应该在南丹逍遥快活,说不定连对象都找着了。
等她回南丹,也许能见到一窝小猫头鹰呢。
没想到它居然找了过来。
她赶紧顺毛。
“鸮爷,见到你太高兴了,你一直在找我吗?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检查了一番,没在它身上发现伤痕,反倒发现它重了几斤。
“鸮爷,你最近吃什么了?”
“狠呼狠呼!”
当然是蛇!这边好多蛇呀,又肥又嫩,一点都不用费工夫。
萧清音听不懂它的话,不过见它分外活跃,向来是吃得特别好。
她伸手摸袖袋,想给它掏点肉干吃,却把小白鸟给掏出来了。
说小白鸟其实不大准确。
每天投喂一颗魔豆后,这只小白鸟迅速膨胀,已经变得跟裘三娘用来跟她通信的鸽子一样胖了。
萧清音怕它飞不起来,一度想中断魔豆供给。
但它吃不着魔豆就尖叫,叫声犹如魔音入耳,让人脑子轰然一震。
多来几次,怕是脑子都被震得失忆。
萧清音得罪不起,只能继续投喂。
雕鸮看到小白鸟后,本来就大而圆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
“狠呼!狠呼!”
原来你有别的鸟了!
难怪把小爷扔下不管。
喜新厌旧的人类!
它气得不行,张翅飞起,双爪齐齐抓向小白鸟,想把它抓来吃了。
小白鸟浑身羽毛膨胀,俨然愤怒的小鸟。
它不闪不躲,冲雕鸮尖叫了一声。
雕鸮顿时跟被人敲了脑袋一样,整只鸟一僵,直直从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