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穿着古板的套装,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一幅过于刻板的模样,可她却是秘书界的翘楚,是司睿诚花高价将她挖过来的。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白锦愉,之前只是大概了解过这位白小姐的基本资料。
凭借她的经验,她认为,白锦愉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靠男人撑腰,过来耍耍性子的豪门娇妻,一点都不抱有希望,若不是她正好家里需要钱,得到了司睿诚的帮助,她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跟着这样的人做事,不但不会得到重用,还会成为奶妈,保姆,生活在无止尽的傻言傻语中。
从白锦愉今天迟到了一个小时来看,她觉得她的预测很准确,等到白锦愉出场的时候,必定是大牌子衣服,大牌子包包,烫着波澜卷的长发,染着指甲油,浓妆艳抹,一身高级香水味,娇滴滴的抱怨着堵车啊,做头发来不及啊,等等。
然而,一条微信发过来,率先颠覆了她的偏见。
上面密密麻麻修改的手写修改,让原本潦草的文案看上去更有说服力,但让她在十几分钟内打印完毕,她还是差点崩溃。
最后,白锦愉终于出现了,和沈悦想的不一样,她虽然穿着大牌子的衣服,却是简简单单的款式,没有花里胡哨的配饰,让人看着心烦,也没有喷香水,她长发梳的利索,脸上妆容清淡,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打破了沈悦眼中,漂亮女人只能做花瓶的定论。
剩下的,皆是惊叹。
她很难用言语描述她此时的心情,就好像你觉得自己买了一张垃圾彩票,最后没成想中了头彩。
白锦愉以一敌十,唇枪舌战中力争权利,那些人久经商场的老油条,好几次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想想就觉得好笑。
从会议室出来,她就决定,要好好的跟在这个白董事的身边,她很好奇,白锦愉还能做出什么更惊人的事来。
沈悦嘴角带着笑意,在停车场里面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了司睿诚的车:“司先生,白董事有请。”
喝,白董事,听上去很气派吗。
司睿诚微微一笑,他终于能把这颗心放下了。
执行董事长办公室,这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地方。
一屋子古香古色的新家具,红木雕花,这是另一种奢华。
听说了白锦愉是中国人,负责办公室装饰的人还在茶几上给她准备了烹茶的工具,白锦愉拿起那青花瓷的小茶碗看了看,凝眸一笑。
他们是把她当成那种老古董一样的女人了么?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所以才会把办公室布置成这样?
这要是白奶奶过来,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尤其是这套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茶具。
琢磨着司睿诚快要上楼来了,白锦愉挽起衣袖,决定要亲自给司睿诚烹一杯感谢茶。
“咣咣。”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白锦愉这才刚开始添茶:“请进。”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她紧张的有些坐不住,心中的雀跃难以压抑,不管在别人面前装得多强势,多高冷,她在司睿诚面前,依旧是那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人。
门打开,人还没有看见,先从门缝里面挤进来一束花。
一大束淡粉色的葵百合,白锦愉知道这个花语,代表了胜利。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接过那束花,同时拉住了那送花人的手腕:“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思的,知道去给我买花。”
再一抬头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白锦愉愣了,小手立马松开:“对不起,我……”
这样做好像有点伤人,白锦愉更加窘迫,心里暗暗的责怪司睿诚,上个楼都这么费劲儿,你死哪去了?
送花的人不是司睿诚,是今天也来凑热闹的辰。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休闲套装,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前面的头发有些长了,挡住了眉头,显得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一副懒散的样子。
“我看股东们离开泰瑞希了,就自己上来了,没和睿一起。”辰自然看出了白锦愉的尴尬,但他并不介意。
“新办公室里,摆上一点花更有生气,有花瓶么?我帮你插上。”辰开始在办公室里找寻着花瓶的踪迹。
“应该有吧。”白锦愉抱着葵百合到书架上面拿了一个水墨青莲的白瓷花瓶,辰把花瓶接过来:“交给我吧。”
他去办公室内的卫生间里把花瓶内部洗干净,接了半花瓶的水端了出来。
白锦愉捧着葵百合坐在茶几上,继续烹茶,淡淡的茶香飘散出来,辰把花瓶放到了她的对面,席地而坐:“真香啊。”
“谢谢,一会儿就好,给你品尝第一杯。”白锦愉把花递了过去,腾出手来,她的动作更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请用。”白锦愉右手端着青花瓷杯,里面晃动着晶莹淡青色的茶水,左手挽着衣袖,看上去十分动人。
辰盯着她深看了两眼,接过瓷杯,一口饮尽。
“你这样喝不对,饮茶一要闻,二要品,你这样一口闷,什么滋味都尝不到了吧。”白锦愉自己端起了一杯清茶,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再小饮一口品一品,那柔美的皓腕,享受的神色,让辰的心跳跟着加快。
白锦愉又给他倒了一杯,他低头看着白锦愉那瓷杯上淡淡的红色唇印,慢慢悠悠的品着茶:“恩,不错,我这是头一次喝茶,真讲究。”
“中国茶道就是品赏茶的美感之道,但凡美者,都是很讲究的,茶道源于中国,盛于日本,皇家有皇家的茶道,凡人有凡人的茶道;俗有俗的茶道,禅有禅的茶道,道家有道家的茶道,不一而足,我这两下子,算是简单版的了。”
白锦愉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司睿诚不来,两人面对面干坐着也尴尬,她就讲起了茶道。
那些词用英语翻译过来味道都不对劲儿了,也不知道辰听懂了没有,他“恩”着,却没有再看白锦愉,埋头打理着花束。
“你也会插花?”这让白锦愉颇感惊讶,但看他手法娴熟,也不像是装装样子的。
“恩,和小姐……就是睿的母亲学过一点,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喜欢采花来插进花瓶,放在卧室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