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本来以为自己的生命也会陪着霍尔·蒙特一起下地狱的,但伊莎夫人最后看在霍尔公爵的份上,留了霍尔·林一条命。
医院里,瑞雅坐在病床边上,林虚弱的带着氧气罩,刚做完手术,那颗子弹伤了他的腿部神经,医生说,他的腿可能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即使这样,瑞雅也还是心甘情愿的陪着他,这一段患难生死的感情,她如何能轻易放手?
“你怎么在这里?奶奶呢?”林还记得最初在医院陪着他的是霍尔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没想到再一睁眼就变成了瑞雅。
“我是你未婚妻,我该在这里照顾你,我让爷爷,奶奶回去休息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需要休养。”瑞雅换了一套很简单的白色长裙,长发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却显得格外的恬静,美好。
林怜惜的摸着她的脸颊,自己摘下了氧气罩:“你不该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了,咱们的婚约自然也该取消了。”
“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商量过了,咱们的婚约还在,泰瑞希的股份也同样归属在你的名下,以后,你也不是一无所有的,你还有我,还有我们这些亲人。”瑞雅握着他的大手,甜甜的笑起来:“你不会还嫌我任性,不想要我了吧。”
“怎么会,我会竭尽我所能,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林轻轻的挽住了她的肩,两人在病房中相拥,很快,外面天亮了,太阳也拨开云层,柔柔的洒在他们身上,温暖着这对苦尽甘来的人。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林这样想着。
而他却不知道,另一段风波,因为宋雪所引起的风波,还没有结束。
天亮后,司睿诚还没有回疗养中心,一辆宾利停到了疗养中心门口。
“你好,我是受伊莎夫人的命令,前来接白锦愉小姐。”
艾德拉回来和白锦愉汇报了这个情况,白锦愉摸不着头脑:“接我?有什么事么?”
打从知道伊莎夫人在给司睿诚安排别的女人开始,白锦愉对这位看似和蔼的老太太就没啥好印象了,她会忽然派人来接白锦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人家毕竟是有地位的人,不去也不合适。
白锦愉给司睿诚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她只能坐上了那辆车。
他们前脚刚走,司睿诚和辰后脚就回来了,宋雪失踪的事他在路上和辰说了,辰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任何评论,快到疗养中心的时候,辰提出要亲自安葬宋雪的父亲,并把他的骨灰带回到中国去。
“好,我答应给你,给你个长假。”司睿诚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洛秦枫死了,蒙特被绳之以法,证据确凿,黑鲨做的所有的事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包括找人伪装成瑞雅,绑架威尔斯一家,命令假瑞雅杀害阿米莉亚,在糖果厂设立实验室,制造违规药品,做人体实验等等。
没有了洛秦枫,蒙特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案了,到此,这边的事情,从他母亲那一代就纠结着的家族恩怨,结束了。
望着车窗外的阳光拨开云层,司睿诚忽然觉得一身轻松。
“锦愉……”一进大楼,司睿诚就着急的想要找到白锦愉,可白奶奶走出来说:“白锦愉不是被伊莎夫人接走了么?这事你不知道?”
司睿诚愣了好大一会儿,转身冲了出去。
手下刚都下车,他冲上去,都没说一声,调转车头开往伊莎夫人的住处。
白锦愉坐在华丽的客厅里,伊莎夫人被众位保镖保护着,她开门见山的问:“伊莎夫人,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知道一个叫宋雪的人么?”伊莎夫人和手下使了个眼色,她们走到白锦愉身边,拉起她的手腕,立刻有人给那手下递上一把锋利的刀子,白锦愉这会儿明白了,她们要对自己做什么……
“宋雪和我说,你和我看到的柔弱模样表里不一,白锦愉,我想亲眼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同?”
“咣!”客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司睿诚冲了进来:“伊莎夫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锦愉回头看了一眼司睿诚,主动拿起那把刀子,站到了一边:”伊莎夫人,我知道你可能是听了什么人的进言,对我有些误解,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和黑鲨的那些人,不一样。”
白锦愉说完,咬着牙,用刀子划开了手掌心,那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锦愉。”司睿诚朝着白锦愉冲过去却被保镖们拦住。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躲在暗处的宋雪都在看着那道伤口,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那道伤口和一般人无二,没有任何要自行恢复的意思。
伊莎夫人点了点头,叫人把宋雪带了出来,司睿诚推开了那些保镖,跑到了白锦愉身边。
“你没事吧?”
“有点疼。”白锦愉惨淡的对着他笑了一下,嘴唇苍白,血色仿佛都在伤口中流失掉了。
伊莎夫人派人送上了纱布和止血药,司睿诚二话不说赶紧给白锦愉包扎。
就在这个时候,宋雪被保镖押着走了过来,跪在地上。
“你也看见了,这和你说的一样么?”伊莎夫人问道。
宋雪摇摇头,她偷瞄了一眼白锦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况且你也自己承认了你是黑鲨的一员。”
宋雪又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那好,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俩走吧。”伊莎夫人放过了白锦愉。
司睿诚抱起白锦愉,往客厅外走去,走到半路,他头也不回的用汉语说:“辰说想要亲自把宋叔的骨灰带回国。”
“替我和他说声谢谢。”这是宋雪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宋雪这个人就从世上消失了,司睿诚也没有再去刻意的打探她的消息,只是很长时间以后,司睿诚听林说起,她被判处了死刑,后来因为表现好,改成了终身监制,再后来好像是哮喘病突发,病死在了牢里,她在监狱里的一个朋友受了她的委托,请求将她的骨灰送往疗养中心,交给一个叫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