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若兰跟刘氏沈德贵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说出了郑屠子的事儿后,沈德贵就歇了求官的心思,没有再上门过,大概也知道沈若兰不可能原谅他了,他就是去下跪磕头也不可能好使了,所以也就不费那功夫和脸皮了,索性避而不见,专心的研究起怎么去挖狗剩子的墙角去了。
于是,沈若兰的耳根子清静下来,没有三叔和奶奶上门,这老家待着还是挺舒服的,每天逗逗孩子,偶尔和相熟的大娘婶子们家长里短的唠唠嗑,俨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全然没有半分赌气回娘家的样子。
沈德俭和穆氏不晓得这个中缘由,还以为她真的是回来住娘家呢,也就都跟着她安心的住下来,一住就是七八天。
这七八天里,淳于珟竟然一封信都没来过,也没有半点消息,这可把沈若兰给气坏了,心想着你有错在先,还敢赌气离家出走,跟我玩儿失踪的把戏,既然这样,有本事永远也别来找我啊!
她不知道,其实淳于珟根本就没有跟她赌气,这会子,正在青州地带帮着鲁元到处寻人呢!
数日前,青州和凤阳的官兵联手,把那窝数百人的土匪给剿灭了,剿灭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宁儿根本就没有被这伙儿土匪掳来,确切的说,宁儿在坠崖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可把鲁元给急坏了,疯了似的把土匪窝给翻了个遍儿,最后吧那几个土匪头子吊起来,红着眼睛亲自审问。
一向儒雅和气的他,第一次化身为嗜血的恶魔,为了审出宁儿的下落,他把十八班残忍的酷刑都搬出来了。
挑断手筋脚筋,炮烙四肢,凌迟撒盐,下油锅炸……残忍的像个魔鬼一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了。
淳于珟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疯狂过,也从来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那位宁夫人。
所爱的女人失踪了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他深深的体会过,所以由衷的为鲁元感到担忧,于是便留了下来,不遗余力的帮他找人。
只是,宁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方圆几十里没都快要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找出她的下落来。
眼看着鲁元濒于崩溃,淳于珟只好安慰他说,“宁夫人出事的地方并没有她的血迹和衣衫碎片,可见不是被野兽叼去了,而且她随身的包裹和细软也都不见了,定然是被哪个见财起意的给带走了,只要扩大搜寻范围,增加悬赏金额,定然会找出她来的。”
鲁元红着眼睛,喃喃的说:“我怕她会受委屈,会害怕,会被人……谋财……害命……”
说到‘谋财害命’几个字时,鲁元忍不住泪崩了,就像真的看到她被人谋财害命了一般,心疼的被剜出来似的。今时今日,宁儿已经是他最最在意的人,也是最最爱的人,现再,他已经不在意的宁儿的贞操是否能保存,只要她能活着,哪怕她已经失身了,他也会感激上苍,心满意足的…。
可是,她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叫他怎么受得了呢?
上辈子,宁儿已经跟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最后死了连口棺材都没有,就一苇芦席卷身安葬了,这辈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叫她吃一点儿苦、受一点儿罪了,他想要给宁儿幸福,给她快乐,可是刚下定决心她就出事了,叫他情何以堪啊?
淳于珟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此时,他也说不准宁儿是死是活。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身边的财物又那么多,真保不齐会遇到谋财害命的歹人呢,若真是那样,看鲁元现在这副疯狂的样子,怕是要跟着她去了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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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二勇正带着一个长随,纵马驰骋在前往宽敞的官道上。
几天前,他到达青州,被他事先派来的长随接住了他,但是只剩下一个了,另一个却不见踪迹了。
据这个长随说,孙屠子已经离开这里,往南方去了,因为他事先吩咐过两个长随不要打草惊蛇,所以这两个人也没敢拦着他,就一个跟踪孙屠子往年边走,一个留在这儿等着张二勇了。
原来,数日前,孙屠子在去青州采购五香花生米原料的时候,意外的在山下捡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是从山上坠下来的,马车已经摔得四分五裂,马也摔死了,只这女人被甩出车外,挂在树上,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是已经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孙屠子见女子生的貌美穿着不俗,且身边儿还带了很多财物,就见钱眼开,遂生歹念,想把这女子和她的财物都据为己有,于是悄悄的收拾了这女子随身携带的财物,又将这昏迷的女子安置在他租来的驴车里,悄悄的带回到凤阳去了。
到凤阳后,他把这女子藏在家里,吩咐他的新媳妇好生看着她,别叫她跑了。
孙屠子虽然是个粗屠夫,但人粗心不粗,而且还是个惯会耍奸使诈的,怕他媳妇嫉妒坏事,故意说把这女子带回来是为了带到南边卖的,这女子生得如此貌美,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这样的女子最好出脱,碰到合适的买家就是卖上一千两银子都绰绰有余。
他那媳妇也是个贪财的,贪了女子那么多金珠头面犹嫌不足,还巴巴的想得这女子一千两的卖身银子,就爽快的配合着孙屠子,专心的在家看管起这女子来。
说来也怪,这女子到了孙屠子家不久久醒来了,醒来后,她不哭不闹,只怔怔的瞪着眼睛发呆,像傻了似的。
后来孙屠子夫妇才知道,这女子被甩出了马车,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撞到哪儿了,竟然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记不起来了。
孙屠子一见如此,心里更高兴了,本来还担心把她带到人多的地方怕她喊起来坏事呢,现在她既然已经失忆了,就不用担心被她检举揭发的问题了。
正好就说她是自己的妹妹,这样也就稳妥多了。
郑屠子先去车行里把驴车退了,又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家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折变卖了,连做五香花生米的方子都便宜卖给一家酒楼了,之后,他拿着筹来的钱买了一辆带棚的马车,带着他媳妇和那个女人跑了。
张二勇的两个长随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一个人跟着孙屠子他们,一个留下来等着张将军。
结果一等就是好几天,等到后,张二勇就跟着这个长随,按照跟踪孙屠子那个长随留下的记号,纵马奔驰着往南边儿去了。
孙屠子很谨慎,这一路上,他一直花自己的银子,那女子身上带的银票和金锭子他一点儿都没敢花,唯恐被人给认出来,女子的头面珠宝和衣裳什么的,他更不敢卖了,都叫他媳妇好好收着,留着等过几年消停了,再拿出来慢慢的卖了花销。
这个被他捡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鲁元都要找疯了的宁儿。
很不幸,宁儿再马车下坠的时候被强大的惯性甩出了车外,甩出去的时候头碰了车辕一下,又受到了强大的刺激,结果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她是谁,家在哪里,更不记得鲁元这个人了,一路上痴痴傻傻的,人家叫她吃她就吃,叫她睡她就睡,心智就像个三岁的孩子似的,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人家!
孙屠子看到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满意了,这么个傻乎乎的美人儿,还不是他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要是她清醒着,他反倒不好下手了呢!
他媳妇却有点儿不高兴了,这么个傻子,带到了南方能卖上价钱吗?着一路吃吃喝喝加上住店也不少的钱,要是她卖不上价,他们岂不是得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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