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希望的沈侯爷,再次被陛下派去的人踢出了天牢外。
他被押进御书房面圣。
旁边伺候的郭公公向沈侯爷发话道:“沈侯现在可以说了吧,先帝到底给你留了什么圣旨,竟然可以保你沈家叛国都不灭族。”
沈侯爷重重叩首道:“陛下,先帝临走移驾修仙时,将最器重的晋家军头领晋忠全晋氏一族,从十万晋家军调回京城,半路便把他杀了。而除了随他赴死的三万晋家军,其余的七万晋家军并没有被灭,而是隐藏在边外的茫茫大漠之中。先帝并没有任由这些晋家军成为一支危险的势力,而是启用新一代晋家军首领为先帝所用,先帝以特制虎符为令,曾交待微臣,若国家遭遇动荡或者还是儿时的皇帝陛下您,不能掌控朝局出现被逼宫的绝经,便将虎符交给陛下您,号令晋家军直入皇城勤王护驾。”
皇帝听他这么说,面上带了微笑道:“这么说,那块虎符令牌就在沈侯爷你手里了?”
沈侯爷再次叩首道:“陛下英明。陛下!明鉴啊!微臣冤枉啊,微臣若真的有谋反之心,实该在陛下幼年时就那么做了呀!陛下,老臣乃两朝老臣,从未忘怀先帝对微臣的知遇之恩,为了先帝和皇上对臣的君恩,微臣肝脑涂地都来不及,微臣真的不会参与沈炎的谋反野心啊。”
看着下面无比诚恳的叩首在地的沈侯爷,皇帝陷入沉思。
他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那个摇摇欲坠即将晕过去的老臣沈侯爷一直僵直的跪着。
皇帝道:“可你不会教弟弟,朕记得你那个弟弟还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他不过是个会点功夫的白身。沈爱卿,你那个弟弟早在太子健在时,他就已经谋划这些,这么多年,朕不信你就从没有半点察觉,或者说……你在等……你在看,等着朕若有衰败的那一天,你就带着你握着的晋家军掀翻朕的王朝,又或者你那二弟有败的一天,然后就如同今天一样,将晋家军献出来以表忠心。”
沈侯爷已经撑到了极限,脑袋嗡嗡眼睛昏沉呼吸都急促,但是他还是勉强抬起身子道:“微臣不会,陛下若不信,陛下尽管试探。”
皇帝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用说?爱卿!在你膝下出了如此不忠不孝的败类,怎能让他活这么长久?爱卿,本来朕已经给你那二弟想好了结局,既然你要对朕表忠心,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一定把事做好做完美,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沈侯爷仿佛听到大赦,高举双臂五体投地的叩首道:“微臣谢陛下,微臣领旨。”
谁知他高兴的太早,下一刻皇帝就叫他将调动晋家军的虎符上交给他了。
陛下简直要他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刺杀他那个二弟了。
沈侯爷是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走出大殿的,临到大殿门口迈向门槛的时候,便听后面的皇帝道:“爱卿,先帝有没有给你留下别的保命符?朕十分期待呢,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一句话惊的本来就不稳当的沈侯爷,原地摔下去了,幸好两个小太监搀扶他的手,算是稳当的,牢牢把他抓在手上。
皇宫外青橙的别院里,沈温再次被青雀催促着,给床上昏睡着的青橙诊脉。
沈温诊了诊脉,眉头就锁的更加紧了,真是奇了怪了,昨天晚上探查她的脉搏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当时她的脉搏有力,饮食起居几乎正常了,小姑娘还有心思跟她说笑,说她有件圣女身份的衣裳,想看沈温穿在身上看看,觉得沈温应该很适合穿。
沈温越探查病情越担心,干脆扒拉着青橙在她耳边叫了两声,问她究竟哪里不舒服。
青橙被扒拉着叫了好几声,也没有醒过来回应,简直像个昏睡的植物人。
青雀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这是在人间的气数将尽,不是人力能逆转的了。”
沈温听她那迷信的口吻,就心头火气,他站起来朝着青雀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世上救死扶伤的大夫,根本是个浮云吗?你不要搞笑,没听说过,好的大夫是跟阎王抢人命的,凭什么你一句气数将尽就把我所有的努力都否定了?”
青雀看他朝着自己急赤白脸,立刻变得有点怂,她改口道:“好吧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现在是青橙的诊治大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这时床上昏迷着的青橙竟然醒了,她道:“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沈温和青雀连忙齐齐看她。
青雀道:“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你感觉怎么样?”
青橙慢慢的坐起来道:“我好着呢,睡好了自然就醒了呀!怎么?我睡了好些天了吗?该不会把你们吓着了吧?”
沈温道:“没,没有!是青雀,一惊一乍的,我就说我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
青橙便朝着沈温笑道:“多谢沈姐姐救我,我这身子感觉好多了,你瞧我都能起来活动了。”
说着她便撑起身子,真的下床了。
青雀埋怨她逞强,一直扶着她的胳膊。
青橙嘴里说着没事,她怼沈温道:“昨日不是说了吗,要看沈姐姐穿我那件星河映月裙,就在沈姐姐身后的柜子里,姐姐拿出来去隔壁厢房换了吧,我要看。”
沈温便随了她的意,果然去到柜子里双手捧出来一件华贵的衣服,然后去到隔壁厢房换上,又把头发梳成个简易的女子头型,这才重新回到青橙的屋子里。
沈温一进去,屋子里的青橙青雀还有刚刚进来的楚宴丘,全都看着他。
青橙笑的嘴巴都列到耳朵后面了,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她对一旁的楚宴丘道:“楚大哥你看,我就说沈姐姐天生丽质,穿着我这华贵的圣女服饰,才衬她这样的美人儿,柔软细若却可挑起山河星月,高洁尊贵是自己给的。”
楚宴丘并没有回答青橙的话,看着沈温的眼睛一直挪不开。
青雀感觉这屋子里太闷,她走过去拉住沈温的胳膊道:“好了,让青橙好好休息吧,你陪我到外面街上走一走?”
沈温不解她突然要出去做什么,抬头看了看青橙,青橙向他点头算是认可青雀的提议,楚宴丘也道:“这身上的衣服就穿着吧,我看,就算在大街上碰到熟悉的人,也不会把你认出来,做了清丽脱尘的女子也挺好的。”
沈温本就是个女人,她自己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感觉真的很不错,便轻盈欢快的拉着青雀出去了。
两个人拉着手到了别院门口,守门的门房远远的守在门口,笑呵呵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便拉开门闩目送他们出了门。
这时她们站在门外,刚好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一对主仆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那女主人一眼就被沈温的衣服给吸引了。
她便是楚宴丘的母亲姬家的姬二奶奶,那个搀扶着她欲要下马车的女婢,不是银花姑姑又是哪个?
银花姑姑也被沈温这一身衣服给吸引了,但是见到是沈温穿着这衣服,她立刻不高兴了,冷着脸道:“放肆!谁叫你这么打扮的?凭你的身份你也配!”
她旁边的姬二奶奶咳了一声阻止了银花姑姑的话。
银花姑姑对姬二奶奶道:“奶奶,如今的贫家女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拘什么衣服都花心思做了来穿,不仅如此还是出入在圣女的府邸这样穿,简直挑衅圣女的尊严,这么不懂事,不教育她们,她们是不知道错在哪的。”
沈温这时道:“呦!这不是银花蛇吗?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干嘛?替你们少爷抓妖精美妾?你这就有失身份了,我可以替你家少爷保证,这里没有什么爬床的美妾,你还是回去吧。”
银花姑姑听她如此说,便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温,诧异道:“你?你是那个沈姨娘!”
姬二奶奶也打量着沈温,她不是打量沈温的长相,她打量着沈温的衣服,她看了又看,最后确定沈温身上穿的这一身圣女服饰并不是冒牌假货,是真的圣女的星月裙。
姬二奶奶心里就更加狐疑这中间的用意了,至于沈姨娘是谁,她才不在意,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沈温,提着裙摆从沈温身旁过去,就大大方方的进了宅子。
银花姑姑口里说着“简直太大胆了!”摇着头也跟着主子进了宅子里。
青雀的八卦之心起来了,同沈温在街上逛,便问着那进别院的主仆二人,听到说是姬二奶奶,青雀道:“是她啊,昨天听青橙说过会请那位姬二奶奶到她那里做客的事。”
沈温便道:“哦,那是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青雀摇头。
两个人在街上最热闹的商业铺楼,挑东西买东西。
而别院那里。
姬二奶奶一见到青橙,就跟见到自己的亲闺女一样满眼心疼,指着一旁的楚宴丘骂着道:“都怪这个小畜牲,你生病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青橙抚摸着姬二奶奶的背,一直说:“姨母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们母女般的闲话家常,把杵在一旁像个木头一样的楚宴丘,也赶出去了。
姬二奶奶这才提起沈温穿了星月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