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还插花吗?”
袁圆眼珠子跟着走来走去的沈饶转,“这回我们准备了足够多的花瓶,您可以砸个痛快了!”
沈饶停步冷睨她,“谁要砸花瓶,神经病吗?”
袁圆:“……”
她默默比了个六。
沈饶懒得搭理她,离开祁烟时间久后他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元老会就这么把我放了?谁来受罚?还是说祁烟给了他们什么?”
袁圆视线有些飘忽:“您放心好了,他们都是疼爱少家主的长辈,不会为难她的。”
这话沈饶能信吗?
他信个鬼。
“不行,我要去找她。”
说罢,他就要往外走,袁圆赶紧将人拦下。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连我都不知道少家主的行程,您去哪找啊?”
大多行程保密,就算同在祁山也不完全互通,况且祁山大了去了。
沈饶逐渐冷静,想起个东西,在卧室内翻箱倒柜。
他找出一块印着祁家徽章的手机,偏薄的机身,通体漆黑。
手机里连通祁山内网,有专用交流软件,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app,据说是下面研发部自己开发的消遣玩意。
那天,祁烟给他时说:想要玩什么让他们去做,一般第二天就能上线。
效率之高,可见那个部门的实力之变态。
沈饶对消遣和研发部都没什么兴趣,直接点开交流软件,啪啪啪打字。
一腔怨气,在消息框里都变成了。
【我想你了。】
·····十分钟过去了。
——没有回信。
袁圆紧张地盯着他愈沉的脸,挠头打哈哈:“那个什么,少家主好像不怎么看消息来着……”
话音未落,对话框里弹进来一条消息:【+1】
沈饶:“……”
袁圆:“……”
少家主挺时髦啊。
好歹不是句号了,沈饶安慰完自己,继续噼里啪啦地敲字:
【我今天早上起来没看见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
这次足足有十五分钟才回。
【睡得熟。】
这是说他睡得熟,不忍心叫醒他?沈饶指尖蜷缩了下,落下回车键。
【你在哪?】
对面直接弹进来视频通话邀请。
沈饶吓了一跳,差点没拿住,点开接通,画面出现蓝天白云,以及祁烟那张放大的漂亮脸蛋,一同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沈饶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镜头里的祁烟嘴咬开手榴弹的保险丝,干脆利落地朝对面扔了过去,靠着泥土爆破的轰隆声掩护,往里走,枪声小了些,才吐掉保险丝说。
“在陪他们演习。”
沈饶:“……”
“你在听吗?”见画面里目光呆滞的男人,祁烟疑惑,“静音了?”
那边似乎有人叫她,祁烟对屏幕里的人说:“我还有事,等我回你。”
屏幕跳转,视频被挂断了。
袁圆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先生,您不用担心,那是他们营地里的日常,只是看着声势大,很安全的。”
就算被炸到哪,打到哪,那儿也有最高的医疗技术,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
沈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没再给祁烟发消息,一个人坐在那沉思许久。
挂断视频后,祁烟将行动机塞进口袋,自沙盘前抬起头的指挥官——封乔溪,笑着揶揄。
“家里的娇夫来电话了?怎么不多接一会儿?”
她一身有细微差别的正装,一头毛毛躁躁的寸头短发,加上身高一米八八,整个人像假小子。
偏偏又随了她父亲五官稍显柔和昳丽,可那双深邃的眼睛,格外凌厉慑人,极像她母亲。
祁烟没顾她,自顾自调整另一边的部署,封乔溪来了兴致,翘起二郎腿,晃着指挥杆,撺掇道。
“说来,我父亲一直想约你家那位聊聊天,感觉他们会很合得来,虽然我也没见过你家那位,闷在你府邸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爸下下棋,逗逗鸟。”
最近,她一直被派在这驻守,没多少机会回主家,也就她爸常来这边营地给她妈送饭。
一来二去,封乔溪自然也知道不少主家的八卦。
祁烟哼笑一声:“乔叔别把他带沟里去了。”
要说别人是八百个心眼子,那乔淮舟就是八千八百个心眼。
心都成空的了,家里的娇花被他骗去卖了都反应不过来。
“你这想法不对,我爸的话都很有道理,”封乔溪摇头,一脸严肃说,“我爸说了,男人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妻教子,服侍妻子才是本分的大事。”
“那是乔叔的歪理,”祁烟拍拍手,直腰,“你看封姨有让他这样吗?”
“我爸说,那是因为我妈是好女人,他有福才没吃苦。”
封乔溪深信不疑:“我也觉得我妈是好女人,对我爸几乎百依百顺,我爸说的对,他真有福。”
祁烟无奈了。
要不说乔家家主是个黑心肝的,自己女儿都能忽悠瘸了。
她直接岔开话题:“按照这个安排重新演练一遍,速度和成功率会上升。”
封乔溪望向大型屏幕实时同步的电子沙盘,眼前一亮,刚还正头疼的地形局破了。
“还抵是你啊,小姐,怪不得我妈那么爱你,哈哈,我要是男的,她能把我嫁给你。”
祁烟笑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别想了。”
没个正形不说,过得比她还糙。
她喜欢香香的,娇里娇气,脾气大,会心疼人的……
思绪跑远了,祁烟拽回来,瞧见封乔溪眼底揶揄更重,轻咳两声。
“你继续,封长官在叫我。”
“等等,”封乔溪喊住她,“我妈让我找机会问问你,过两天去家里吃饭吗?也好让你家的认认人。”
抛开一些事,他们还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家人,祁烟也并不想计较,头也不回地摆手:“我问问再说。”
“……这才几天,还没结婚就成夫管严了,”封乔溪啧啧两声,“成家还得了。”
回想自己妈也是每天报备行程,她忍不住感叹。
“结婚真累啊,男人真麻烦,还不如砌沙盘有意思。”
主营帐。
祁烟掀开帘帐,桌前神色凝重的封伊人在翻看下面的报告,抬眼见她,招招手说:“来坐。”
几步坐过去,封伊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看看。”
一目十行看完后,祁烟渐渐拧起眉头,反复翻页确认直至无误,与其对视,沉声:“您的意思是……”
“没错,”封伊人点头,伸手捞过茶壶,洗盏倒茶,“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她稍顿,无比肯定道:“祁山,出现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