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你我结识已三年,彼此再熟稔不过。咱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不要跟朕玩这样的聊斋了行不?”看到貂蝉一脸不承认的神情,刘协是打不得也骂不得,最后只好一摊手,以汉室天子之尊,嗯,撒娇起来了……
刘协真真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汉献帝的身上。在兴平三年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年代,他今年只有芳龄十六,而且还是一位眉清目秀、清爽冷凝、并且自有一股子天子上位气质的少年。这样的霸道总裁少年,偶尔撒一次娇,还是对貂蝉这种御姐型的美女很有杀伤力的。
否则,以他前世到今年都三十一的年纪,那撒一次娇……可是会出人命的!
果然,貂蝉看着刘协忽然那一脸的无辜,明艳的脸庞一下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她身上那种御姐型的光辉,就开始闪耀起来,悠悠伸出如白葱段儿一样的手指,搭在了刘协的下颌上:“你是如何看出……不,臣妾可没有对陛下撒谎。”
貂蝉果然是貂蝉,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她还是猛然警醒过来,那手也一下脱离了刘协的下颌。但也就是同时,她眼中那跳动的得意光芒又开始闪现起来,刘协知道,她就是想欲擒故纵。
不过,貂蝉这样的反应,也让刘协知道即便貂蝉这次闯了祸,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心中有了这么一层底气,刘协自然也就轻松了起来:这男女之间的欲擒故纵,谁知道最后是谁擒谁纵呢?对方可是三国名气绝对第一的貂蝉,这种祖坟冒烟儿的好事儿,刘协巴不得多来几回呢。
于是,他微微一低头,一不胜娇羞的无辜,又萌了貂蝉一脸。然后,趁着貂蝉神智恍惚的时候,刘协才用带着委屈的声音说道:“朕多少年,都想跪着求你按摩,你却从来不把朕这一朝之君放在眼里。今日你竟然主动要求给朕按摩,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勉强,算是一个理由。”貂蝉听后,神情有所变动,但看到刘协那假装委屈后的一丝得意,她还是觉得刘协有所隐瞒:“不过,女儿家的心思,你们男人是猜不中的。说不定今日臣妾就是心情好,想起了陛下您对臣妾的关怀,想要报答一番呢?”
这一下,刘协也有些黔驴技穷了,抬头认真看了貂蝉一眼。确认貂蝉此刻心情真的很明媚后,他才咬了一下嘴皮,壮着胆子说出了真实的原因:“咳,那个……朕,我之所以会发现你有心事,是因为刚才同你论述徐州一事的时候,你将我的脸扳了过来。”
“嗯?”貂蝉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显然在等刘协后面的话。
可刘协这时却显得很局促,含混不清地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那又如何?”貂蝉又笑了一下,但脸色蓦然便黯淡了下去。因为,今年她想到自己已经十九了,而且还云英未嫁。
当年深宫当中那个阴鸷冷硬的少年,已然成长为志藏天下的翩翩少年,而司徒府中风华正茂、倾城无双的歌姬却已然成了大龄剩女——真的,很荒谬的,在汉代女子普遍十三四就结婚的时代。十九岁的貂蝉,真的已经属于大龄剩女了。
可怜心虚的刘协没有看到貂蝉脸上的这一丝黯然,他只是继续用跟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了一句:“十六岁的我,已经长高了……”
“那是自然,”掩藏好自己情绪的貂蝉,对于刘协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显得异常疑惑。可忽然之间,当她看到刘协那已然高她半个头,而坐在床榻之上目光,正好可以看到自己左右交衽胸襟当中那一片丰腴的雪白时,她先是猛地与刘协拉开距离,随后明艳的脸色登时充满了杀意!
要知道,这个时节可是盛夏,貂蝉不可能穿太多衣物。而且,按摩又需要双手动作,自然又会使得衣襟暴露。而貂蝉那傲然的资本,更不可能被一件肚兜尽数遮掩……也就是说,在她与刘协交谈的这么长时间里,刘协看似洒脱,却早已一心二用,阅尽了春光!
一个女儿家,若非有所心事,怎么会连一个男子如此直白的目光都注意不到。而这样,刘协哪能还不知道貂蝉有事瞒着他?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面色一下殷红如血的貂蝉,一心想做的,就是将刘协撕成七块八块!
只是,为何自己自己心中这样想着,除了刚才条件反射般做出的反应后。那心底的深处,为何还忽然冒出了一丝坦然的欣喜?难道,难道不知什么时候,她在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刘协可以如此无耻?
一瞬间,貂蝉的心乱了。
而这一瞬间,刘协也傻了,他低着头,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但理智还是让他按照之前的准备,赶快说出了一句:“朕承认如此不守君子之道,不过,你可是有错在先,有事瞒着朕的……”
这一句话传入貂蝉耳中,忽然就让貂蝉纷乱的心有些冷清。没由来的,她感觉这句话实在太大煞风景,让自己的一丝憧憬和幻想一下破碎。于是,貂蝉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宫装,随后缓缓走下床榻,对着刘协优雅地一拜:“陛下慧眼如炬,微臣的确有事瞒着陛下。”
貂蝉改变了自己的称呼,她本身就有着刘协赐予的官职,所以称‘微臣’也是应当的。不过,刘协却知道,这一句称呼的转变,却让两人的关系,一下由刚才的知己变为了君臣。
但是……真的,刘协也不想,但他真的长高了。面对貂蝉刚才这一下忽然的疏远,他却只能苦笑着道:“蝉儿,没用的,你这样跪拜下去,我看得更清楚了……”
心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貂蝉,听闻刘协这一番话后,顿时感觉一股野火烧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羞愤异常。不假思索地,她直接站了起来,做出双手护胸的姿势道:“这样,总不算臣妾勾引陛下了吧?”
“其实,勾引一下也没什么的……”刘协小声说了一句,但猛然抬头看到貂蝉那双喷火的凤目,赶紧解救自己道:“别,别,你这眼神跟我要吃了我一样……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咱们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刚才这一番的阴差阳错,让貂蝉对刘协一时怎么都解心不起来。一向冷静睿智的她,只能用仅存的理智,咬着牙对刘协回道:“臣妾擅做主张,将曹军靖安曹的那位梁习给绑了回来。”
如临大敌的刘协一听这话,立时恢复了男人的理性思维,迅速在脑中将此事分析了一遍。然后不需刻意,只是很自然地一抬头看着貂蝉问道:“然后呢?”
被刘协这忽然冷静下来的君王气质所震惊,貂蝉下意识地便想跪拜请罪。可想到刚才的一幕,她又迟疑了一下,可最终,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从容地拜在地上道:“梁习非只是颠倒乾坤、内乱敌政之人,此人长于谋略又懂济世安邦之策,实乃不可多得之大才。然陛下新灭袁术,需躬亲劳神之事何止万千?况臣妾知陛下胸襟宏大,对日后人才之事早有谋划,臣妾却如此任性胡来,实属不该。”
刘协这时的面色很怪,他并未称赞貂蝉也亦未怪罪,只是看似颇感兴趣地问道:“你们是如何绑下他的?他被绑之后,难道没有寻死觅活?”
“寻死觅活?”貂蝉一听刘协这词,就觉得有趣:“梁习非乃荆轲、豫让一般功败垂成,你成功破灭成朝,报了旧主之仇,为何还要一心寻死?不过,他似乎也的确因此而迷惘,只是做了简单的诈死之计便想从我们眼前消失,但终究心有踟蹰,才会被臣妾识破。”
“呵,这就有意思了。”听完貂蝉这番话,刘协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被锦衣卫绑缚之后没有寻死,那就是胸中还有抱负喽?如此一个既能乱政又能安邦的人才,朕正好有一块好去处……”
说完这些,刘协的眼神似乎又明亮了一些,话音陡然一转道:“不过,你身为锦衣卫佥事,未曾向朕奏表便擅做主张。你可知,朕前日刚为此敲打了一番司马懿?”
“臣妾甘愿领罚。”貂蝉既然敢做,也便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所以,她对此无一句争辩。
“那好,便罚你在朕面前多跪一个时辰。”刘协这才图穷匕见,双目更是炯炯有神。
貂蝉本欲认罚,可抬头看到刘协那双热切的眼睛时,哪里还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儿。当即不顾君臣之礼,愠恼微哼一声,就此拂袖离去。
而刘协,则望着貂蝉那聘袅的背影,忽然就痴痴地笑了。
此刻,偏殿之外的阳光,正是明媚多情之时。窗外,一片夏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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