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谢大柱等人把炭窑挖好,将木头塞满,准备点火了,谢大柱心里没底,于是找借口把在地里干活的谢兵叫上山来,
谢红当然跟着,这几天她都在附近,每次谢大柱他们收工回家后,她都会进去检查,哪里有问题,晚上谢兵会去告诉谢大柱,
“哥,弄点树枝、枯叶,这样火才会燃起来”,谢红小声说道,
谢兵指挥谢大柱等人捡了些枯叶扔进窑洞,点火,在枯叶的助燃下,下面的干木头有些跟着燃了起来,
“三娃,火太大,会不会把木头烧成灰烬〞,谢大柱有些担心,
“上面的木头是湿的,不会全烧完,”谢兵淡定的说道,
谢红早告诉他,等下面的干木头有一半烧燃了,就封窖口,让木头在窖口闷2-3天,再开窑取木炭,
“大柱叔,可以封窑了”,谢兵在谢红的暗示下,大声喊道,
封住炭窑,满窑的烟雾与粉尘从烟囱里冒出来,很快山坡上晴朗的天空就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谢红在心里感叹,古代没有污染一说,如果是在现代,就这污染程度,不但会被罚款,还会停业整改,
木炭是木头经过不完全燃烧,所残留的深褐色固体燃料,
“大柱叔,这两、三天要派人盯着这里……不过如果在之前没烟了,可能烧炭就失败了,”
谢兵把该嘱咐的都讲了,谢大柱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谢兵兄妹才跟着谢和平拉着泥土下山,
“红儿,木炭制作那么简单”?谢和平有些不敢相信,两、三天就能烧好木炭,
谢红点了点头,瞬间想起谢和平在前面拉车,根本看不到她点头,连忙出声说道:
“嗯,两、三天后没有浓烟,炭窑里的木头除了化为灰烬的,剩下的就是木炭”,
不想让谢和平担心,谢红并没有说出炭窑里可能还会夹杂着一部分没有烧成木炭的木头,等开窑再讲也不迟,
“哥,你们大概放了多少木头进去”,
谢兵想了想,开口说道:“大约有3百斤木头”,
谢大柱说先挖个小炭窑,等木炭成功烤制出来再挖几个大炭窑,
谢红笑着说道:“能出50斤木炭”,
“闺女,1斤木炭能卖25至30文,50斤……”,
成色一般的木炭25文1斤,成色好的可以卖上30文1斤,谢和平在心里计算50斤得卖多少银子,
“按25文1斤算1250铜板,照30文算有1500铜板”,谢红瞬间说出具体数字,
几天赚1两多银子,除去人工与原料并没有多少赚头,好在山上树子多的是,不用出钱买,
心里有点担心,怕村里人大规模烧炭把上山的树给砍光了,想着到时候还要给村长敲敲边鼓,
一年烧木炭的时间不能超过3个月,而且还得移栽一些树木,保证下一年烧炭有足够的木头,
谢和平想的却不同,多建几个炭窑一次烧上千斤的木头,两、三天能得几百斤木炭,那得是多少钱,
谢家村的村民目前除了归整荒地,也没个来钱的渠道,想到这里他高兴的说道:
“来炭窑干活有工钱,到时候给村长说说,让我们兄弟几人都来上工”,
谢红笑嘻嘻的说道:“那可不行,炭窑是大家的,每户派1人去上工就行了,可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为了赚工钱抢占别人家的名额,”
这个是她之前就让谢兵告诉村长,炭窑分成22份,谢家村22户人,1户1份,上工也1家出1人,每个月分一次红利,
谢和平憨笑:“只想到赚银子,忘了之前你说的分配方案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谢兵兄妹跟着去开窑,
“叔,打点水放在烟囱旁,一会开窑有明火就用水泼,再打桶水放窑门口,”
谢大柱按照谢兵的吩咐把两桶水放到指定位置,
“三娃,现在可以把窑门给挖开了吧”,谢村长有些迫不及待,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村里的一些老人,谢老爹也在,
在路上知道烧木炭的方法是谢兵想出来的,谢老爹气得脸都变色了,
心里直骂,白眼狼,有烧木炭的方法也不知道早点拿出来,
难道不知道家里供着两个读书人花销大吗?现在可好木炭方子直接贡献给了村里,
谢村长人老成精,见谢老爹那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本来不想多事,不过想到是村里占了便宜,
“老五,你也别多想,三娃那天上山挖土,临时想出烧木炭的方法,
怕说出来你们不相信,才来找我,让我找人挖窑试着烧一烧,……
老五呀,你家三娃脑子活泛,送去私塾念几年书试试,说不准能给你考个秀才回来”,
“嘿嘿,家里有两个读书郎,眼看都快供不起了,哪里能把大字不识的三娃送去念书呀”,
谢村长哈哈一笑:“老五,木炭如果烧制成功,我做主,从利润里拿出银子替三娃交一半的束修”,
谢老爹有些心动,试探着问道:“三娃不识字,去启蒙太迟了,我不可能把银子花他身上,除非村里全部承担他念书的束修”,
如果村里出银子,供谢兵去念书也不是不可以,能考上也是为老谢家光宗耀祖,考不上老谢家也没啥损失,
谢康不是读书的料,也不想再供了,打算让他在家种地,谢辉再念两年没考上童生也不供了都回来种地,
“老五,你太贪了,出一半束修村长出面,村里人没啥说的,想让村里全出,难呀”,一个王姓老人摇了摇头,
谢二爷也在,听了谢老爹的话,他感到臊的慌,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弟去哪了,眼前一脸算计的谢老爹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老五,适可而止,你要不愿意给三娃出一半束修,村里也就省了这笔开支”,
“二哥,你也知道,开春还要建房,康儿、辉儿还要念书,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供三娃念书……村长,不如,把那半束修给我……”
谢老爹开始卖惨,谢村长等人听得连连点头,他突然话锋一转,向村长讨要一半的束修银子,
谢村长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谢老爹会说出拿这一半的束修去补贴谢康、谢辉念书的话,
看着谢老爹喋喋不休的说着,反正都是给老谢家孩子念书的,给谁用不都一样的吗?
谢二爷忍无可忍:“住口,你还要不要脸”,
“爷,你就让我哥去念书呗,大不了,另一半束修我们三房自己给,不过我们做私活攒的银子,你可要告诉奶别找理由来要了”,
机灵的谢红给谢老爹递了个台阶,出声打破眼前尴尬的场面,谢老爹赶紧顺坡下驴:
“行,谢兵去念书,剩下的一半束修你们自己想方法,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奶找你们拿银子”,
银子没弄到手,不过,三房愿意出一半束修让谢兵去读书,这样也好,村里给的那一半束修还是用在了老谢家孩子的身上,
谢老爹很快就想通了,万一谢兵真如谢村长所说,中个秀才……
谢大柱的说话声打断了谢老爹的胡思乱想,“三娃,挖开了,现在怎么做”?
谢兵也在幻想,幻想自个在学堂念书的种种情景,想的入了神,根本没听见谢大柱在说什么,
“大柱叔,里面热气扑鼻,灰尘又多,浇水降温压压灰尘,然后把木炭搬出来就行了呀”,谢红貌似随意的说道,
“对,对,那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没有想到呀,”谢大柱用手把桶里的水往窖洞里浇,边浇边躬着身子朝里走,
满满一窑的木头被烧得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谢大柱拖起一根黑黢黢的木炭走出炭窑,
“爹,你看,这么长一根木炭,里面的木头少了一半不止,地上还有很多灰烬,”
“柱子,快敲开,看看里面是木炭还是木头”,谢村长有些激动,
“哈哈哈,哈哈哈,是木炭”,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
参于挖炭窑,烧制木炭的几个年轻人又跳又笑,紧接着开始把木炭往外搬,
王姓老者看着那堆木炭,摇头晃耳的说道:“最少有50斤,看这成色,30文一斤绝对错不了”,
“哥,灰尘里应该还有小块的木炭,”谢红在谢兵耳边提示,
谢兵赶紧让谢大柱再进炭窑去看一看,
“谢武,把背篓拿进来”,谢大柱从灰烬里刨出不少木炭,
一连从炭窑里拖出两背篓木炭,谢大柱与谢武两人脸上全变成了黑色,谢大柱咧嘴一笑,
“嘿嘿,这里还有几十斤,”
如果不是谢兵提醒,小块的木炭在有余温的灰烬里遇风就会燃烧,
“大柱,你们把木炭背回去,先放在……”,谢村长的眼睛在在场的几人身上扫视,
村里还没有修建祠堂,木炭属全村人共有,先放在哪里,他也没想好,
“村长,放你家门口安全,明天让大柱带着人挑去县城买”,谢二爷直接说道,
谢村长为人公正,放他家门口最好,没有人有异议,
“行”,看见众人都在点头,谢村长爽快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谢大柱与谢武牵着两头牛,驮着木炭去县城,
两头牛就是谢村长与杨大夫家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城里买车架,只能把装木炭的口货驮在牛身上,
留在家里的其他几个参与挖窑的年轻人带着谢老爹他们山上清理炭窑里的灰烬,
谢兵说那些灰烬可以倒在种好的庄稼上当肥料,或者与土壤混合使用,能改善土壤的状态,防止土壤结成硬块……
谢村长便决定,把这些灰烬统一起来,全村22户轮流分配,
第一个受益的便是老谢家,下来轮到最先参与挖炭窑的几个人,剩下的村民就要抓阄按照顺序来,
谢老爹心里挺高兴,因为谢村长说每家人一次可以分5背篓灰烬,他家可以多分1背,
全村22户,轮完一轮后,下一轮分配炭窑里的灰烬也是从他家开始,而且同样能多分一背,
“三娃,灰烬倒地里,也是与从山上拉回来的泥土一样,与荒地里的泥土混在一起是吗”?
“是的”,谢兵点头说道,
弄明白这个问题的谢老爹招手让几个儿子都动起来,把背篓里的灰烬倒在地里,再把土给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