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找县衙的人打探了一下,知道王牙婆手里的下人最齐全,于是三人去了王牙婆那里
走进牙行,江静兄妹神色如常,谢和平却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在心里嘀咕,还好,出面的不是他。
王牙婆几天没有生意正愁着呢,见有人进来忙热情招呼:
“老爷,夫人请坐,想要买丫头还是小子,我们这里都有,小翠上茶”,
“我家表哥想买两房下人,要会干农活的,我与大哥陪他过来”,
江静轻轻抿了口茶,给王牙婆介绍谢和平,并且说出来意,
王牙婆心里暗道,好险,差点得罪了正主,她误以为江静兄妹是主子,谢和平是下人,
还好,小翠也给谢和平端了杯茶过来,
王牙婆亲自去了厢房,把拖家带口,会干农活的都叫了出来,
“老爷,一共有5房人,这个……”王牙婆还没介绍完就被江静打断,
“王婆子,买人的事我做主,你别在这唠叨,我自有主意”,江静正色说道,
“好,好,夫人自个慢慢挑”,王牙婆也不恼,退到一旁。
“把手伸出来”,
想要买干活的,看手就知道,手上有茧的绝对是庄稼老把式,
想要买做家务的,还得看指甲缝里有没有污垢,自个都收拾不干净做的饭菜没人吃得下去,
想要买绣娘……这些都是跟府里嬷嬷学到的经验,
江静围着几家人走了一圈,首先剔除了两个手上没茧的男人,这两人刚好是父子俩,
剩下4家人,江静让他们一家一家的分开站,这一次她要从人数与卖身的原因上来剔除两家,
人数最多的一家有7个人,父母是中年人,两个儿子都已成家,还有个3岁的大孙子,
“你们是因为什么卖身的”?
“回夫人的话,小的一家原是聚源镇八里屯的村民,因为吃了不识字的亏……就这样被大哥骗走了房契地契,还欠下一身债务,被迫卖身还债,”
中年男子两眼含泪,简单的讲了被骗的经过。
江静继续询问下一家,这家只有四口人,夫妻俩与一双儿女,
“你们又是为什么被卖”,
男人神色平静语调没有起伏:“小的一家都是家生子,在庄子里做事,主家卖庄子,新主人不要下人,都发卖了”。
江静皱了皱眉头,庄子上怎么可能不要下人,她抬眼看着这一家四口,发现这家的女儿居然在偷瞧谢和平,
被她发现,女孩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原来是女孩不老实呀,难怪新主家要发卖他们一家,
这一家人被她剔除了,剩下的两家都是本分的三口之家,让她有些难以取舍,
一家是三兄妹,两男一女,逃难过来的,父母生病,自卖自身给父母治病,最终父母还是死掉了,
另一家是年轻夫妻带着一个8岁的儿子,也是自卖自身……
“表哥,你看……〞江静只好求助谢和平,
谢和平憨笑:“表妹要觉得好,就都买了吧”,他想的简单,一家7口与两家合起6口人差不多,
江静这才反应过来,她钻牛角尖了,只记住要两房人,忘了谢红还说过不要超过十五人。
“王婆子,三房人一起,给算算”,
“6男5女外加1个8岁男孩,男子10两,女子8两,男孩5两,105两银子,那个3岁的就送你了”,
王牙婆麻利的报账,三岁那个本来就没有出银子买,卖出去她也没有算银子,就当是添头吧。
江静对谢和平说道:“表哥,给银子”,
谢红当玻璃杯得7百两,本来是要给自个买地,不过,家里人手确实不够,她便拿出2百两银子给柳玉,买下人、做家用。
牛车上放着给这些下人买的衣服及被子,坐不了那么多人,除了两个孩子坐在车上,其他人都跟着步行,
回到家里,三房下人跟当家主母见了面后,江静代表柳玉给他们立规矩,然后留下云姓三兄妹,
李姓的一家七口以及杨姓的一家三口去了杨柳村与大河村的那两个小院,两家人负责照看那里的1百亩良田,
云家三兄妹,老大云霄18岁、老二云笛16岁,老三是女孩叫云燕15岁,因为与谢燕的燕字相同,改为云雾,
云霄接手牛车,每天负责接送谢兵三人,空闲时间与弟弟云笛一块下地干活,
云雾帮着谢燕喂牲畜,本来云雾是想全盘接手让谢燕休息的,谢燕做惯了事闲不下来,非要自个喂,只同意云雾给她打下手,
谢和平不再去镇上拉客了,专心在家当地主,每天在田地里转悠,
“红儿,你要的地买到了,就在我们家的河对岸,看到没,就是那片稻田2百亩……田地主低价出售,8两银子一亩,庄稼全送,”江羽边说边把地契递给谢红,
整买8两银子一亩没有便宜,不过地里的稻谷快灌浆了,
“表叔,对面是田家村对吧”,谢红好像听说过,田家村,属聚焦镇管,
“是,出村走官道,去到三岔路口右拐,经过聚焦镇……到田家村最少也得半个时辰”,
江羽越说越泄气,当时只想到送的庄稼,没注意距离,
谢红笑嘻嘻的说道:“走官道远,在河上修一座桥,过去不就近了吗?”
两个村子之间的这条河,不宽,大约1丈5,水流也不急,只不过中间有一段距离水很深,想趟水过河是不可能的,
搭座竹桥或者木板桥,方便自家过去打理田地,既省时又省力,
“对呀,二爷那里就有现成的师傅”,
江羽想起刚才在县城遇到暗十,他带着几个修桥的师傅,说是从府城请过来的,要去林海县,加固堤坝修栅栏。
谢红一听要送去林海县,怕明早去人已经送走,连忙对江羽说道,
“二叔,你现在去县衙问问贺二叔,把人借给我们用几天行不行”,
贺峻豪听说谢红想架桥,同意让两名师傅去百家村,其他几名师傅安计划明日去往林海县,
两名师傅,一个姓张,一个姓杜,当晚就跟着江羽回来,
谢红对师傅说搭竹桥或者木桥都行,张师傅说两天就能完工,前提是材料充足,
同时张师傅也提出建议,纯竹桥或者木桥不耐用,桥墩用不了多久,最好改成木石结构,桥墩用石块,桥面铺木板,
谢红怕建桥师傅不会建木石结构的桥,所以才提议建全木桥,
“师傅,桥墩用石块,桥面用石块或者砖行不行”,
“能,不过建石桥的成本比木石结构的成本高很多,如果桥面用砖造价更高”,杜师傅如实说道,
不管用石块做桥面还是用青砖做桥面,下面都会垫上一层木板辅助,石块花银子请人上山开采,青砖需要银子购买,
其实哪一种都不便宜,当下的桥大都是木石或者木砖结构,就是桥墩用石块或者青砖,桥面用木板,
谢红在心里得瑟的笑,姐不差钱,空间里别的东西没有,玻璃杯不少,新的旧的都有,随便拿几个出来就能换银子。
“建石桥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来的时候两位师傅就借着月光实地看过桥的宽度,杜师傅保守估算:
“建桥使用的木材,石块,糯米,请人的工钱等等,最少也要2百两银子,”
在水上建桥的工钱比在地面盖房的工钱贵多了,一天没有3百文根本请不到人,
师傅的工钱更贵,一座桥他们两人一人最少也要收15两银子的工钱,毕竟技术活全是他俩在干,
请人建桥、上山采石以及砍树这些事交给村长季勇去办,
谢和平父子俩连夜去了村长家,开门的是季勇媳妇,看着谢兵手上的两只野鸡,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来就来,干嘛那么客气,还带着野鸡”,边说边伸手接过谢兵手里的野鸡,
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季勇正好看见他媳妇拿野鸡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婆子啥都好就是爱贪小便宜,不问清来意就收礼。
“谢兄弟屋里坐,老婆子去倒水,糖水”,
季勇开口请谢和平子进堂屋,他媳妇抠搜的要命,不说清楚一会准得端出两碗清水,
“村长,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来打扰,是这样的……”
谢和平把建石桥的事说了,请人上山采石与砍木材人数不限……
请30名老实肯干的村民修桥,工钱1天1百文,同时请季勇帮着监管村民……一天给他50文,
季勇心里乐开了花,什么也不干1天50文,建桥怎么着也得弄过十天半月,
“建桥是好事,监管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上山砍树、采石有我看着准没错,”
第二天一早村口大树下的那口大钟嗡嗡着响,没有大事钟是不会响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朝村口走去,
“谢家准备在我们村与田家村的那条河上修建石桥,需要大量石块与木材,大伙可以上山挖石块,砍木头,”
百家村的村民沸腾了,村民们热烈讨论,
“太好了,我闺女嫁到田家村,从桥上过去看闺女方便多了”,
“哈哈哈,聚兴镇、聚焦镇我们可以两个镇子轮流赶集,田家村离聚焦镇不远,”
“有桥,我媳妇回娘家方便多了”,
……
“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村长大喝,
石块与木材收购方式与价格一说出来,村民们就开始往家跑,忙着拿家伙上山赚银子,
谢家修桥这个时节选的好,稻谷快灌浆了,地里没啥事,村民们大都出外打短工,守着家有银子赚谁都积极。
“建桥还要请30名工人,1百文一天,你们干活我都看着呢,谁老实肯干就请谁”,
季勇此话一出,村民们跑的更快了。
河岸上谢和平带着云霄、云笛两兄弟等在那里,负责收购石块与木头,
谢红让暗十去县里换铜板,她与江羽跟着张、杜两位师傅在河岸上探查修建桥墩的位置,
“谢姑娘,桥面从这里修到对面,河面不宽,桥墩可以建在河岸上,工人的工钱也便宜,1百文就行了”,
杜师傅昨晚没有注意看河水,以为要在水里建桥墩,今天一看,一丈多宽的河岸就中间不到一丈的地方有水,
谢红早知道在干涸的河岸上建桥墩用不了那么多工钱,所以让谢和平告诉季村长工钱1百文。
“还要扎条木筏,”张师傅提醒谢红,他算看出来了,谢家能做主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
去河对岸,得用木筏,否则绕官道一来一去要耽误不少时间。
建桥大业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暗卫们在山上寻找辣椒也马不停蹄,每天还从山上带回来不少野物,
修桥的工人每天中午要包一顿吃食,两位师傅吃住都在谢家,为了让工人干活有劲,
江静、云雾等人将猎物全都做了给工人吃,薛英、李大嘴这两个认识的妇女也被柳玉给请到家里帮忙做饭,
一天20个铜板还能吃一顿油水充足的午饭,百家村的婆姨们可羡慕了,一个个在心里憋着劲,以后一定要跟谢家搞好关系。
时间过的很快,原本两三天就能搭好的木桥因改建成全石桥,足足用了1个月,谢红为此事专门去了趟县衙,
贺峻豪感叹:“红丫头,真是大手笔,拿出几百两银子为村民修石桥”,
他自问,如果是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纯粹是往水里扔钱,
谢红笑嘻嘻的说道:“不是为村民建的,是为我自己方便建的,河对岸有2百亩良田是我的,再说啦,村民想过桥我可以收费呀,1文钱过三次……”
“停,建桥,村民会记得这份情,收过桥费,不就给弄成仇人了嘛”,
贺峻豪一口否决,村民的心态他最清楚不过,有好处念你的好,要给钱肯定编排你,
“呵呵,说笑的哪会真收费,贺二叔以后有人从桥上过摔了赖我,你可得给我做主”,
谢红觉得这种很有可能发生,穷山恶水出刁民,再富裕的地方也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