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还没给善若水消息前,荣和翁主又遣了奴婢过来给善若水传话:明日是颜丞相母亲的寿诞,让善若水随她去赴宴。
荣和翁主并不想带善若水赴宴,奈何颜丞相家过来送请柬的仆妇带了一句话:说颜丞相母亲最喜小辈热闹,让她带上善若水。
颜丞相身为文官之首、还是太子妃的父亲,颜丞相母亲也被封为县君,荣和翁主不能不卖颜府的面子,所以才带上善若水。
善若水并不想参加诸如此类的宴会,但她不能违背荣和翁主的意思,只能应下。
孔兰却是高兴的,她拿了三件衣裙出来让善若水挑选。
这些衣裙都是善若水制的止血药卖了钱后孔兰替善若水定制的,为的就是让善若水出席宴会时有衣裙可穿。
善若水随手指了一件粉蓝色的纱裙,孔兰高兴地替善若水换上。
等善若水换上后,孔兰却不甚满意:“裙子倒是好看,可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显得太寒酸了。”
善若水道:“我是小娘子需要什么首饰?这样简单利落才好。”
孔兰道:“不行,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几件首饰。”
善若水搂住孔兰,“阿母,我要是戴了首饰难免招人眼,这样就很好。”
孔兰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以前没有钱时没办法让你打扮得漂亮,如今有钱了还是不能打扮你。”
“阿母,我现在制的药能卖钱了,等我赚到一定的钱就找个老实本分的郎婿,带着你一起离开善府,到时你想怎么打扮我都成。”
孔兰这才被善若水逗笑,“好,等你嫁了郞婿,我就随你过日子去。”
……
第二日吃完早饭,善若水随着荣和翁主到了颜家。
给颜老太君见完礼后,颜老太君对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娘道:“阿如,你不是让我请善女娘过来吗?如今她来了,你且带她去与小娘子们玩。”
颜丞相的侄女颜若如笑意盈盈地带着善若水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颜若如笑着对善若水道:
“善娘子,前些日子听闻你救了一个死去的癫痫病人,我对你很是好奇,所以才拜托大母请你过来。”
虽然颜若如笑着说话,但善若水并没有感受到她的亲近之意,反而觉得她的笑容是张面具。
善若水道:
“颜娘子谬赞,那个病人并没有真的死去,只是因呼吸困难导致暂时性假亡,否则我怎么可能救活她?”
“那也很了不得。”
赞了一句后颜若如话锋一转:“善娘子以前行过医?”
“我没有正式行过医,只是从小跟着外大父学习医术,略懂一二而已。”
“善娘子真是好心性,略懂一二就敢出手救人性命。”
听到这句话不冷不热的话,善若水停住脚步。她面色一正对颜若如道:“我并非逞能,那日的情形如果我再不出手那个病人必死无疑。”
颜若如笑笑没有再说话,善若水也不与她交谈,两人就这样来到宴客厅门口。
“善娘子,里面都是小娘子,我还要接待别的客人就不陪你进去了。”
“多谢颜娘子。”
颜若如刚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换上一张不耻的脸容。
如果不是冯玉菲说想要借着今日惩治一下善若水,她才不会拜托大母请善若水过来。
等颜若如离开后,善若水深吸一口气、沉淀了一下情绪才抬步迈进宴客厅。
宴客厅里果然都是小娘子,善若水略略数了一下,有二十几人之多。只是善若水一个都不认识。
善若水朝着一个角落的位置走去,想不引人注意地过完这场宴会。
然而,善若水的美好愿望终究不能实现。
善若水才刚走几步,就被一个女娘拦住。
“这是谁啊?看到三公主都不行礼。”
善若水听闻对这个女娘道:“我不曾外出交际,不识三公主,还望女娘引见。”
女娘趾高气昂地将善若水带到一张案桌前,“这就是三公主。”
善若水看向案桌后坐着的人,十五、六岁年纪,外貌只能说普通,尤其一双眼睛很小。但看她所坐位置,是整个宴客厅里最中心所在。
善若水先朝着这人施了一礼,说道:“小女子不识三公主,还望三公主见谅。”
见对方没有出声反驳,善若水这才行了大礼:“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打量着善若水,心下暗自道:这女娘倒是生了一幅妖艳模样,怪不得玉菲要对付她。
也罢,反正自己也最讨厌这般容色之人,既然玉菲要对付她自己权当看个乐子。
三公主缓缓开口:“不知者不罪,善女娘平身。”
善若水正待离开,三公主旁边案桌后的一个女娘发话了:“你眼睛瞎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你都看不见?”
善若水看向此人,年岁与自己差不多大,长相娇俏,但此时一脸的蛮不讲理。
善若水忍了气,朝着这个女娘道:“恕我眼拙,不知女娘是何封号?”
这个女娘被善若水这一问噎住了,那个最先拦住善若水的女娘道:“这是广陵王的女儿。”
善若水问道:“是翁主吗?”
冯玉菲最心塞的事情就是她身为广陵王的嫡女、冯皇后的嫡亲侄女却没有任何封号,听了善若水的话后她气得一拍案桌站了起来,“我阿父是广陵王,难道你不该向我行礼?”
善若水沉稳地朝着她问好:“娘子好!”,但并没有行礼。
冯玉菲气道:“你为什么不行礼?”
善若水沉着地问道:“不知我该向娘子行何礼?”
冯玉菲气得指着善若水,“你、你”了好一会,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个最先拦住善若水的女娘见状挥手拍向善若水的脸,想打善若水的耳光。
善若水自幼跟着外大父采药、碾药、制药,身手自然不是这些衣来伸手、四体不勤的女娘可比,她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个女娘的巴掌,还顺势抓住女娘的手。
“你这是想与我打架么?不如去颜太君面前说道说道,看她的大喜日子她是否愿意我们在此斗殴?”
听善若水这样一说,这女娘有了怯意,但善若水的话却给冯玉菲提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