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到顾云芝便一脸欢喜道:“阿姊。”
顾云芝也一脸欢喜:“芝月”。
善若水看向芝月,年岁与她差不多大,容貌俏丽,行为举止间有一股娇憨之态,很是讨人喜欢。
顾云芝替两人介绍:“这是宛城梁氏梁芝月,她前几日来的都城,要在都城住上一段日子。这是我的好友淼淼。”
梁芝月娇憨地对善若水道:“你和我差不多大,我们就直呼对方的姓名好了。你唤我芝月,我叫你淼淼。”
宛城梁氏也是百年世家,虽然名气没有南阳顾家大,但是据说超有钱。
善若水虽然是第一次见梁芝月,但既然对方说了直呼姓名,她也就从善如流:“芝月。”
随后梁芝月分别和窦家兄弟打了招呼,从他们交谈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们较为熟稔。
顾元晋看着窦张均抱着的食盒,问道:“什么宝贝一直抱着不放?”
顾元晋这话出口,窦张升和顾云芝“噗嗤”笑出了声,善若水和窦张均的脸却不由自主红了。
经过几次接触,善若水再不解风情也明白窦张均对她有所不同,现在被顾元晋这略带歧义的话一问,可不就羞涩了。
见善若水红了脸,顾云芝忙替她解围。
“淼淼带了她阿母亲手做的菊花饼和今年新酿的桂花酿过来,子初觉得太好吃了所以不想给我们吃。”
顾元晋道:“这样说来我更要尝尝。”
说完顾元晋就伸手拿了一块菊花饼吃了起来,窦张均见梁芝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也从食盒中拿了一块菊花饼递给梁芝月。
顾元晋道:“果然不错。这菊花是新摘的吧,还带着一股清香。”
善若水道:
“是,菊花是阿母清晨现摘做成饼的。
菊花有清火明目、降躁、治诸风头眩肿痛之效,因此每到秋季,阿母总会采摘些菊花泡水喝,顺带做些菊花饼。”
窦张升闻言道:“我的眼睛经常干涩酸痛,看东西也日渐模糊,是不是也可以泡菊花水喝?”
善若水看向窦张升,他虽然是窦张均的兄长,但个子没有窦张均高大,也没有窦张均强健,看着反而有些虚弱的样子,遂道:
“菊花泡水的确可以缓解眼睛症状,但菊花性微寒,体质偏寒的人喝时最好加入枸杞,而且也不要每天喝。”
善若水想了想道:“我这倒是有一个食谱适合窦世子,既能增强体质还能护眼,要不要试试?”
“你说说看。”
“紫米、少许胡桃(核桃)、少许枸杞熬粥喝,每日都可喝上一碗。
紫米味甘、性温,有益气补血、暖胃健脾、滋补肝肾、止咳喘等作用,顾阿姊、芝月你们也可以经常喝这个粥。”
紫米、胡桃都是金贵之物,普通人家经常喝是负担,但对于在场之人而言却不算什么。
窦张均忙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经常喝这个粥?”
被窦张均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善若水的脸又开始发烫,“窦公子偶尔喝喝无妨,还不如菊花泡水更适合你。”
顾元晋若有所思,“这样看来花、草、树、木等都无所谓好坏,只看用在何处?”
“正是如此”。
善若水道:
“就说我最近在研制的一种药丸吧,以蜈蚣等毒虫入药,这些既是毒,但同时又可以治疗因外伤感染的病,比如‘金创瘈疭’。所以你能说它到底是毒还是药?”
听到“金创瘈疭”,顾元晋神色一正:“你说的这个药丸真的能治疗金创瘈疭?”
“是,回春堂已经试用过了,对金创瘈疭等感染病症的确有很好的疗效,只是目前的不良反应也有些大,我还在改良药方。”
顾元晋肃然起敬:
“每年因受伤感染而死去的将士不知几何,如果药丸真的研制成功,那于军中将士可是极大的福音。
善娘子此举乃大善。”
被顾元晋这样一夸,善若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开始并没有想着研究这药丸。”
梁芝月好奇道:“那你后来怎么又想着去研制这种药丸的?”
善若水道:
“是魏将军委托的。
五年前我替魏将军疗过伤,当时用的就是我自己研制的药。前不久魏将军认出我后委托我替他制药,我才开始研究这种新药。”
虽然不是魏不绪让善若水研制的毒虫丸和金石丸,但起因是魏不绪送来了金子才让善若水有了想法,所以说是魏不绪委托的也没错。
梁芝月疑惑地问道:“哪个魏将军?”
“魏不绪魏将军。”
听到魏不绪的名字,在场几人都噤了声。后来还是顾元晋打破沉默:“卫将军对手下将士的确很好。”
随后,窦张均一直围着善若水转。
奴婢送了茶水上来,窦张均第一杯就递给了善若水;善若水站起身想活动一下,窦张均忙问:“你要什么?我替你拿。”
用餐时,只要善若水夹了哪一碟菜,随后那碟菜几乎都被窦张均夹到了善若水碗中,害得善若水后来都不敢夹菜了。
只要眼不瞎的人都明白窦张均对善若水是什么心思,哪怕顾云芝再三解围也泯灭不了窦张均对善若水的热情。
除了面对窦张均的热情有点尴尬外,今日的聚会还是让善若水很开心,因为大家对善若水都很亲善。
聚会散时,窦张均又提出要送善若水回善府,这次仍旧被顾云芝坚决拦住。
顾云芝将善若水送到顾府大门时说道:
“淼淼,顾家与窦家关系一直不错,窦张均人也很好,所以才想着介绍你们认识,只是没想到他对你……”
善若水阻止顾云芝说下去。“阿姊,我今天很开心。”
善若水坐着租来的马车离开了,顾云芝看着善若水离去的方向想着前两天收到的阿母来信。
信中说都城好郎君多,希望顾云芝替梁芝月在都城物色个好郎婿。
信中还列了三个名字,其中列第一的就是窦张均。
虽然列了三个名字,可言下之意梁家中意的人其实只有窦张均,另两人是不得已的选择。
顾家和梁家代代交好、互有婚配,顾云芝已和梁芝月的嫡长兄梁广坤订婚,她与梁芝月也是从小相识,按理说她应该尽量促成梁家心愿,可是……
想着窦张均看善若水那灼热的眼神,顾云芝觉得无论善若水对窦张均是什么态度,如今都不是撮合窦张均与梁芝月的时机,硬要撮合反倒会弄巧成拙。
只是不知道梁芝月知不知道梁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