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魏不绪到人家家中做客,就算比试剑术也是点到即止,不会真的到受伤见血的地步。可他看魏不绪的架势,不让窦张均受点伤出点血不会罢休。
换做其他人,这种打法顾元晋会认为是两人有过节,可对象换成魏不绪,顾元晋却是不能肯定。
因为魏不绪一向不按常理行事。
见顾元晋没有回答,善若水又担心窦张均受伤,更担心窦张均受伤后魏不绪不好收场。
就在善若水一筹莫展时,她听到问侯长公主的声音。
善若水转头看去,正是长公主来了。与她一起的还有平阳侯夫人等人。
善若水顾不得其他,小跑到长公主身边道:“能不能让他们停止比赛?”
长公主刚到,尚不明白什么情况,问善若水道:“为什么?”
善若水不好说她担心窦张均受伤魏不绪不好收场的话,只说:“我刚才问顾阿兄,比下去会不会有人受伤?他没有回答我。”
长公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元晋,见他眉头轻皱、一脸的不认同,便知又是魏不绪在作妖。
长公主对善若水道:“你过去对尹狄说,就说是我的意思,比试到此为止。”
有了长公主这句话,善若水也顾不得想其他,朝着站在练武场中的尹狄跑去。
善若水微有些气喘地跑到尹狄身边,都顾不上加称呼,直接说道:“长公主说比试到此为止。”
尹狄看了一眼练武场边的长公主,提高声音唤道:“将军。”
善若水跑向尹狄时魏不绪就注意到了,现在见尹狄唤他便知是让他停手之意,他更加不悦:善若水就这样担心窦张均受伤吗?
一恼之下,魏不绪手下的剑使得愈加狠辣,可就在剑要刺中窦张均的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要是他受伤了善若水会不会心疼?
这样想着,魏不绪将剑划向一边。
他没有刺中窦张均,但窦张均的剑却划破了他的手臂。
魏不绪的力量控制得极好,窦张均这一剑不会伤太重,但是出的血却不会少。
窦张均却不知道魏不绪存了私心,只以为魏不绪是怕伤到他才改了剑路。
窦张均收了剑,朝着魏不绪道:“多谢车骑将军手下留情。”
看到魏不绪的手臂出了血,善若水已不记得前几日还在叮嘱自已要与魏不绪保持距离,她跑到魏不绪面前,抓起他的手臂急声道:
“有止血药吗?出了这么多血要赶紧上药。”
尹狄正待从怀中掏出止血药,却见魏不绪几不可见地朝他摇了摇头,尹狄掏药的动作停了下来。
魏不绪道:“止血药在马车上。”
“那赶紧去马车上药”。
善若水一边说一边拉着魏不绪往府外走。
窦张均想跟上去,却被尹狄伸手拦住,“善娘子会替我家将军上药。”
被尹狄拦着,窦张均只能眼睁睁看着魏不绪和善若水越走越远。
而围在练武场的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向窦张均围了过去。
“窦公子,车骑将军怎么受伤了?”
窦张均摸了摸头戆戆说道:“车骑将军那一剑原本要刺中我的,他怕伤了我才改了剑路。”
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了窦张均的说辞,因为他一向不说谎。只顾元晋看着魏不绪与善若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顾元晋看得清楚:
原本魏不绪那一剑的确会刺中窦张均,他临时改了主意不想伤窦张均是有可能,可是根本用不着自已受伤。
魏不绪一向不与人亲近,却任由善若水抓着他的手臂,还乖乖跟着善若水走,他什么时候这么好相处了?
尹狄见窦张均被大家围住,根本没可能再追上魏不绪,遂抽身快速往魏不绪的方向追去。
以将军的性子,只怕不到马车上不会肯上药,到时还不知道血流了多少。
而练武场的另一边,长公主也在向众人解释:“善娘子懂医术,是我让她上去看着点以防有人受伤,没想到子寰还真的受伤了。”
话是这样说,信不信就看各人。
其实这话长公主自已也是不信的。
之前她只想过魏不绪对善若水是什么意思?从没看出善若水对魏不绪有什么不同?
可是今天让她看明白了:善若水对魏不绪那是真情流露,魏不绪对善若水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他们两人在一起倒也很好!
只是……
长公主想起往事,内心又泛上担忧。
不过有了长公主这番话,众人也就不敢在明面上拿善若水拉着魏不绪走一事做文章了。
没见魏将军也没反抗吗?那肯定是治伤去了!
但是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王冰燕的眼神却是闪了几闪,眼睛里满是冷意。
而顾云芝心里却满是对善若水的担忧。
善若水此时却是急得哭了起来:“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身上都不带止血药?”
看着急哭的善若水,魏不绪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他故意说道:“你刚才不是还担心窦张均受伤吗?怎么现在担心起我来了?”
善若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魏不绪,“我是担心他受伤,可我更担心你伤了他不好收场。”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善若水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狗,正巴巴地求主人安抚。
魏不绪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替善若水擦了眼泪,善若水怔愣在了当场。
魏不绪意识到自已行为的不妥,收回了手,正在想要如何化解这一幕时,一瓶药递了过来:“止血药。”
递药的人是刚追赶过来的尹狄。
善若水顾不得想其他,连忙接过药,“有止血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尹狄在心里默默道:你制的止血药将军一直当宝贝一样带在身上,他自已都不拿出来,我怎么好拿?
善若水将止血药倒在伤口上,很快地血就止住了。
善若水这才松了口气,对魏不绪道:“回去将伤口包扎一下,注意不要碰水,几天后就能好了。”
“淼淼,你能替我包扎吗?”
听着魏不绪软声相求,善若水叹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