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不要去医馆,善若水想着快过年了,便拉着孔氏和春芽去逛西市采买年货。
孔氏也是第一次逛这么热闹的集市,不禁逛得兴趣盎然。
逛到一家出售羊皮、狐皮的店铺时善若水心中一动。
“阿母、春芽,以前因为没钱就没想着买什么东西,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三人每个人都做件狐皮袄袍如何?”
春芽连连摇头:“我要是穿着狐皮袄袍会被兰枝她们笑死,我才不要。”
善若水不理她,拉着孔氏走进毛皮店。
“店家,你家可有上好的狐狸毛皮?”
店家上下打量了善若水一下,堆着笑脸道:“有是有,就是不知女娘你想用来做什么?”
“我想做三件女子穿的狐皮袄袍,毛在内,皮在外,皮外再缝上丝绸面料。”
“就是类似狐皮大氅的做法对吗?”
“对,就是狐皮大氅的做法,不过是女子穿。”
“那你要求整拼吗?”
善若水听不懂整拼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想显得自己不懂,遂问:“整拼是什么价格?”
“那价格可不便宜,一件长袄袍最少要十几张皮子,要求高的话要二十几张。”
善若水一怔:
她之前看到有人穿着狐皮大氅只觉得威风,可没想到一件长袄袍需要十几二十几张皮子才能做成。
那三件长袄袍就需要五、六十张皮子,也就是说:要猎杀五、六十只狐狸。
这样想着,善若水已打消了做狐狸袄袍的念头。
“那算了。”
走出这家店铺后,春芽不解地问道:“大娘子,你之前说要做,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做了?”
善若水有些耷拉地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春芽听闻后也是咂舌:“还真是哦,不过大娘子你不想穿狐狸皮袄的话可以穿羊皮袄,反正人也要吃羊肉。”
善若水被春芽这个想法逗得哭笑不得:“算了,以后再说吧。”
孔氏没有什么想法,她只要善若水高兴就好。
善若水虽然打消了添置皮袄的想法,但孔氏替三人置新衣的想法没有变,她们三人最后在三家成衣店铺一共买了二十几件衣袍。
除了衣服,还有吃的、用的……三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可是回到偏院后,三人的心情不好了。
善若水和孔氏住的房间都被人翻过,上了锁的柜子也被撬开。
孔氏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去翻善若水的床。
幸好来人并没怀疑善若水她们有贵重东西藏在床底下,床底下的东西未动分毫。
善若水看向撬开的柜子,里面的布料一块没剩,就连长公主赏赐的蜀锦也不见了。摆在桌上首饰盒里的首饰也一件不剩。
孔氏气得发抖:“她们这些杀千刀的……”
如果是以前,善若水会咽下这口气,可现在,善若水不想忍了。
她也不用忍。
“阿母,你先不要动这里,我去告诉翁主。”
孔氏连忙拉住善若水,“淼淼,算了。”
善若水拍拍孔兰的手背,“阿母,那是长公主赏赐的东西,不能算了。”
善若水沉了脸色去了华阙院。
听闻善若水求见,荣和翁主还有些奇怪:这位一向无事不来,以前过来是因为有事相求,现如今她还要求自己什么?
进了屋子后,善若水先朝着荣和翁主行了礼,然后说道:
“今日我与阿母还有春芽三人出去采买过年用的东西,回来后发现我住的屋子失了窃。
柜子被人撬开,里面的衣饰面料一件不留,首饰盒里的首饰也全都丢失。
虽说丢失的东西翁主不会看在眼里,但那全都是长公主赏赐给我的,总不能下次我去见长公主时要告诉她:你赏赐给我的东西都被善府的下人偷了吧?”
荣和翁主身边的林媪斥责善若水道:“你怎能如此无礼与翁主说话?”
善若水并不理会林媪,而是直视着荣和翁主道:
“如果翁主不相信我的话,就派个人去看。
我如今不像以前,身上还兼着魏将军的差事,他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向我取药,总不能让我一直不见人吧?”
荣和翁主被善若水这句话警醒了。
如果仅是长公主赏赐之物,荣和翁主也懒得管。就算长公主真要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顶多说她治家不严。
反正因着平妻、孔兰一事,她的名声已不剩什么。
但魏不绪不同!
魏不绪是荣和翁主惧怕的少有几人之一,因为魏不绪行事没有顾忌,因此大家都不知道他会做到哪一步?
曾经有人拿魏不绪的阿姊魏夫人要挟魏不绪,结果他全然不顾,反而以更狠厉的手段对付对方,结果对方家族被他整得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自此后,都城的权贵们对待魏不绪的态度就谨慎许多,在没有绝对致胜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与他交恶。
不过魏不绪也不是逢人就咬,只要没得罪他或者与他利益无关,哪怕你做了诸多恶事,他也不会打着正义的旗帜多管闲事。
而且他也不主动与人争利,因此都城的权贵也没到要置他于死地之步。
荣和翁主想着昨日魏不绪还特意上善府为善若水求情,如果今日就惩治善若水,只怕与魏不绪的梁子就结下了。
善若水丢失的东西找不找得回两说,但是样子总归要做一做。
想到这里,荣和翁主对林媪道:“你随大娘子去看看,如果真是失窃了,就在府中查上一查。”
林媪听明白了荣和翁主的言下之意,随着善若水去了她们住的偏院。
看完善若水房间的现场后,林媪雷声大、雨点小地将善府全部奴婢都集中起来问话:问谁偷了善若水房中的东西。
这么敷衍的态度,自然是查不出什么,没人承认偷了善若水的东西。
林媪堆着个假笑对善若水道:
“大娘子,没人承认,你看要不要用私刑?不过翁主对待下人一向和善,她还从来没用过私刑惩治下人,要不你自己审吧?”
善若水在心中哂笑:
荣和翁主可不是那等良善之人,平日刑罚下人之事没少做,但她不愿意为自己做主惩治下人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