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伸手搭上魏不绪的脉,替他诊起脉来。
这一诊之下,善若水的脸沉了下来。
“我给你制的药没吃?”
好不容易将善若水诓了来,魏不绪不想惹得她一怒之下又离开了。
“我多数时间在军中,不方便泡药茶,你说那两种药丸要配合药茶一起吃,所以才没吃。”
善若水不是很相信魏不绪的话,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被善若水这样直直地看着,魏不绪的心一荡,软了声音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不方便吃药。”
善若水这才道:“正好你这段时间要养伤,就将那些药丸和药茶一起吃了。”
“好。”
“药呢?”
“在书房。”
魏不绪此时万分庆幸:上次他将药丸全扫到地上后又一颗一颗全部捡了起来,否则现在交不了差。
“我去拿药。”
善若水到了书房,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她替魏不绪制的药,药丸整整齐齐放在盒子里,一颗也没少。药包同样如是。
善若水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拿了一次服用的药重新回到魏不绪的寝房。
看着魏不绪吃完药后,善若水道:“你昨晚抓盗贼一夜未睡,先睡一觉。”
“那你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
“我等你睡着再走。”
“可我中午和晚上还要吃药,你不担心我又忘记吃?”
善若水瞪圆眼睛道:“你到底想我怎样?”
魏不绪突然装起可怜来,“伤口疼。”
善若水又急了,连忙查看魏不绪的伤口:“哪里疼?”
魏不绪趁势拉了善若水的衣袖,软声哀求:“淼淼,能不能多陪我一会,晚上再回去?”
善若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魏不绪,顿时软了心肠,道:“那我让春芽先回去告诉我阿母。”
魏不绪扯着善若水的衣袖睡了。
今日起得早,又担心了一场,善若水此时也有些疲累,打了两个哈欠后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善若水睡着后,魏不绪睁开了眼睛。
一夜不睡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善若水就在他身旁,他怎么舍得将这样的相处时光用来睡觉。
他温柔地看着善若水的侧脸,只有善若水能平息他内心的狂躁不安与暴戾。
8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自那以后,魏不绪对女人有着异常的排斥,善若水是唯一一个能近得他身的女子。
不管是当年善若水救他那次,还是与善若水重逢后。
两人相处后,魏不绪已意识到他喜欢善若水,他很想将善若水一直留在他身边,可他却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男人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就算不喜欢女人,总归还是会有一些生理或心理上的反应,可魏不绪却不是。
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可他面对男人时也没有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魏不绪明明喜欢善若水,却对她若即若离的原因。
可是尽管他再三说服自己远离善若水,他还是放不下她。
特别是经过这一次试探后,魏不绪更加确定善若水心里有他,他更不愿放手。
魏不绪不知道他身体的异样是不是与他8岁那件事有关,以前他不在乎,觉得一辈子不找女人也无妨,但现在他想治好。
魏不绪的手拉着善若水的衣袖,下定决心先吃三个月的药,如果三个月后他的病能有好转,他就正式向善若水求亲。
这样想着,魏不绪也睡了过去。
……
善若水是在听到说话声后醒过来的。
她一睁开眼,魏不绪已不在床上。
善若水一惊,坐直身体视线向周围看去,见到魏不绪坐在榻上时才放心。
魏不绪的视线时不时看向善若水,因此她刚醒魏不绪就发现了。
“你醒了?”
“嗯。”
魏不绪的话让之前说话的人停了下来。
善若水这才发现来人是顾元晋和另一个人,屋中还有尹狄在。
善若水站起身,“你们有事要聊,我先避一避。”
“不用,他们就是问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听听也好。”
魏不绪都开了口,顾元晋不会自讨没趣,他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个贼人长什么样?”
回答问题的是尹狄。
“昨日军中有事,将军与我就回来得晚了些,我们在大街上时发现有人在屋顶飞奔,便决定看看是谁。
谁知那人武功奇高,我与将军两人联手也没伤到他。而将军被他刺中三剑,一处在腹部,伤口很深,差一点就有性命之忧。
至于他长什么样,因他蒙着脸没看到。”
尹狄说到魏不绪受伤时,善若水的视线担忧地看向魏不绪的腹部。
她来的时候魏不绪腹部的伤口已包扎好,她没有见到到底伤得如何?可听尹狄这样说,只怕真的伤得很重。
顾元晋有意无意瞟了善若水一眼,尹狄这话与其说是说与他们听,不如说是说给善若水听。
尹狄这话还真是说给善若水听的。
昨晚并不是回来晚偶遇上盗贼,而是魏不绪特意去寻的盗贼晦气。
只是魏不绪没想到盗贼身手那么好他才受了伤。
既然伤都伤了,魏不绪自然要利用这伤。因此尹狄才会临时在街上找了辆马车将魏不绪送回魏府,然后再去接善若水。
但这些事不能让善若水知道,尹狄才有了刚才的说辞。
原本顾元晋以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魏不绪突然开口:
“五尺四高,二十七、八年纪,留了络腮胡,善用左手,绑腿有些时日未拆,应是长期在外行走之人。”
虽然魏不绪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得到这些结论,但顾元晋丝毫不怀疑魏不绪的判断。
果然,他年纪轻轻就能凭实力做到车骑将军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凭这样敏锐的洞察力,没几人能在背后设计他,更别说在他眼皮底下耍阴谋。
怪不得朝中之人这样忌惮他。
顾元晋又问了几个细节,这才道:
“这次还要多谢魏将军提供线索,否则廷尉府一筹莫展。我们就不打扰魏将军养伤,告辞。”
顾元晋走后,魏不绪对善若水道:“扶我到床上躺着,这才一会儿伤口又疼了。”
善若水连忙上前扶起魏不绪,“哪里疼?”
“都疼。”
善若水顿时又急了,“等会替你看看。”
尹狄面不改色,但心中却道:将军以前也做过戏,但没有一次演得像这次这般蹩脚。也只有善女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