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山河苑的几天,善若水哪也没去,每日呆在房间“养病”,魏不绪也堂而皇之过来“探病”。
顾云芝见状,便也不再管善若水,带着梁芝月出去应酬玩乐。
还有两天就要返回都城,窦夫人想着不如趁着今日去求圣上给二公主和窦张升指婚。
才踏进圣上住的宫殿,窦夫人一眼瞧见了冯皇后。
圣上看着窦夫人道:“皇后刚与我说起小三的婚事,你不会是为小二的婚事来的吧?”
窦夫人看了一眼冯皇后,瞧不出她脸上的喜乐。
窦夫人谨慎回答道:“臣妾的确是为小二的婚事而来,既然陛下与皇后在商量三公主的婚事,臣妾下次下来。”
“无妨”,圣上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在,索性朕一起说了。”
“皇后刚才与朕说想将三公主嫁回冯家,嫁给冯玉冠,朕不同意。”
窦夫人的心快速跳了一下,然而她什么都没说。
冯皇后道:
“陛下为何不同意?冯家是小三的外家,她与玉冠从小就熟悉,嫁过去日子能过得舒坦。
而且我之前征询过阿兄的意见,他也赞同玉冠娶小三。”
圣上自然不会说他现在想的是削弱冯家的势力、不可能还将三公主嫁去冯家。
圣上道:“你问过小三的意见吗?”
冯皇后道:“没有,但这么好的婚事小三能有什么不同意?”
“这就是你这个阿母做得不合格”,圣上借机批评起冯皇后来:“小三喜欢的人是魏不绪,她是因为魏不绪才出手对付善女娘。”
“你说小三喜欢魏不绪?”
冯皇后大惊,一脸不可置信。
圣上见冯皇后这个表情便知她是真的不知道三公主的心思。
圣上故意问冯皇后:“假若小三自己提出要嫁给魏不绪,你可同意?”
冯皇后立即道:“自然不同意。魏不绪是什么身份?他一个奴隶出身的人如何配得上小三?”
这话说得圣上有些不高兴,因为他还想着等冯家势弱后再将三公主许配给魏不绪。
但圣上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
“子寰虽然是奴隶出身,但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全凭他自己的战功得来。
于国他有功、于私他有能力,而且小三也中意他,这样的婚事可不正是天作之合。”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冯皇后态度无比坚决:
“小三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一定得嫁个好人家,像魏不绪这样的贱种无论如何都不行。”
圣上沉了脸色:
“你身为一国皇后要注意你的措词。子寰是朝廷重臣,你不能任意羞辱他。
既然你看不上子寰,不如先回去问问小三的意见。
假若小三自己也愿意嫁给冯玉冠,我倒是不阻了她的好姻缘。”
通过荡秋千一事,圣上笃定三公主这个时候是不会愿意嫁给冯玉冠的。万一三公主同意,他也有办法搅了这门亲事。
冯皇后怒气冲冲走了。
圣上看着一旁的窦夫人,道:“我之前给小二和子寰指婚,小二拒绝了,她不会也是嫌弃子寰奴隶出身吧?”
窦夫人笑道:
“小二倒是不将身份这些看得太重,她当时拒绝纯粹是不想找个在外带兵打仗的武将。
如今三公主既然对魏将军有意,陛下就不要再将小二和魏将军联系到一起了。”
“你这话倒说得在理”,圣上欣然点头:“只是我刚拒绝了皇后的请求,小二的亲事也就过段时间再议,以免皇后生怨。”
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窦夫人哪里敢在这个时候说想将二公主嫁回窦家一事。
而且她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圣上的托词,圣上心里只怕对二公主、三公主的婚事又有了新的想法。
窦夫人忙道:“陛下说得是,反正公主不愁嫁,年纪大些再定亲也无妨。”
从圣上处离开后,窦夫人的心沉了下来。
圣上不同意将三公主嫁给冯玉冠,反而有意将三公主嫁给魏不绪,只能是圣上要利用魏不绪对付冯家了。
冯家势大,平日冯皇后在宫中行跋扈之事圣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让冯皇后更加误以为圣上畏惧冯家。
反倒是窦夫人这个从小在将门长大、从小与平阳侯一起习武练兵的旁观者看得清楚:
短短几年时间,魏不绪就从一个低级将领升为手握重兵的车骑将军,虽然说是因为战功,但假若不是圣上在背后扶持,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升得这样快。
大家都以为圣上是看在魏冉的面子上才如此提拔和重用魏不绪,岂知这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圣上就是想用魏不绪制衡冯家和蜀王,魏冉能成为夫人某方面还是沾了魏不绪的光。
假若冯家落败,魏不绪的势大将更大,所以圣上才想嫁一个公主笼络魏不绪。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圣上不会让魏不绪独大,必定又要扶持一方军中势力来制衡魏不绪。
而原本在军中就有威望和旧部的窦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二公主就算嫁回窦家,圣上也有可能将她嫁给武艺高强、可接军中势力的窦张均,而不是文弱的窦张升。
这样一来全乱套了!
知道二公主和窦张均心思的窦夫人开始忧心。
……
冯皇后从圣上那离开后,直接去找三公主。
“小三,你是不是看上魏不绪那竖子了?”
三公主虽然不知道冯皇后听谁说的,但这却是个坦白的好机会。她道:“魏将军战无不胜,手握重兵,我是觉得他不错。”
冯皇后怒其不争道:
“你与他说什么也不行。
你是什么身份?堂堂的嫡公主,等你阿兄登基后身份更是尊贵。
可他魏不绪呢?
一个奴隶出身的卑贱之人!
就算他有几分本事,可放眼整个天下,有本事的人何其多。
如果你是看中他那张脸,阿母也替你寻个出身高贵又生得好看的人来。”
这个道理三公主何尝不懂?可是她只对魏不绪感兴趣!
三公主看着冯皇后这样子,知道现在不是和她争辩的时机,因此故意道:“如果魏不绪不行,我瞧着顾元晋也不错,其他人就免了。”
听三公主说到顾元晋,冯皇后噎了一下,但随后她坚定地说道:“好,我想办法促成你和顾元晋的亲事。”
冯皇后说完后就走了,三公主看着冯皇后的背影心道:
母后还是这么天真,顾家几百年的大儒世家,什么时候和皇族联姻过?
何况如今顾家还指望着顾元晋在朝廷上大展拳脚、大放异彩,根本不可能尚公主!
不过顾元晋再优秀三公主也对他无意,只是她随口拉出来的一个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