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俨问李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突然来了一群宫中侍卫,要查验我们的货物,还问了许多问题。
幸亏之前公子与我们对了口供,否则今日就露馅了。”
田俨悄悄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将我们丢在这里一走了之?”
李光压低声音:
“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比你还短,我怎么知道?不过,就算他不管我们几人,还有他的三百亲卫在这里,他总不能都丢下吧?”
田俨想想也是,不过魏不绪到底会不会回来等晚上再说。
……
正月,草原上空的星星还很少、也不明亮,映照得漠北王城朦朦胧胧。
三更过后,王城的街道上穿梭着两道人影,他们很巧妙地躲开了街上的巡逻,往李光他们所在的商队而去。
魏不绪和尹唐返回商队的时候,李光他们都没睡。
见到魏不绪回来,李光他们大大松了口气。
李光问道:“公子,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不绪将白天的事情说了。
“漠北王是一个非常精明之人,也非常谨慎,不过却不残暴,也有格局。
进宫献宝只是漠北王的策略,目的是甄别奸细。”
说完后魏不绪问李光:“查验的时候问了什么?”
“先是将我们的货物全部盘查了一遍,然后问了货物来源、我们以往行商经历等。幸亏之前我们对过口供。”
田俨还是不解:“既然查验通过了,你为什么要逃?”
魏不绪的嘴紧抿了一下:“王太后想留下我。”
田俨别的时候不算开窍,这个时候倒灵光了:“王太后看上你的美貌了?”
魏不绪冷冷瞥了田俨一眼,田俨被这一眼看得毛发倒竖。
魏不绪道:
“漠北的情况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我会隐在暗处,你们加紧将货物处理完,然后拉上漠北的特产回去。”
……
**
都城
善若水并不知道魏不绪在漠北的经历,当张院使告诉她脊柱完全好了、可以自由行走后,她马上就带着春芽出了府。
善若水首先去的是仁和堂。
和医师看到善若水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伤全好了?”
“嗯,刚才你师父替我看过,说我完全好了。”
“过几天又轮到我义诊,这次的义诊是都城的‘安济院’,你去吗?”
“去、去、去”,善若水忙道:“我好久没替人诊脉,医术都退步了。”
“安济院离你住的地方更近些,到时你直接到安济院等我。”
“好”。
随后,善若水将这几个月看医典时的困惑之处都说了出来问和医师。
有些问题和医师轻易就给了善若水答案,有些问题和医师之前也未曾思考过,两人便开始探讨各种可能。
这样讨论下来,两人都有收获。
从仁和堂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春芽问道:“大娘子,还去看新宅吗?”
善若水看了眼天色,道:“先去隔壁车马行找老黄买辆马车,然后让老黄将我们和马车送去新宅。”
“现在就买马车?”
“嗯。你不是说兰枝的阿父会驾马车吗?买了马车让他接送我们。”
老黄是车马行的管事,去年生了一场病,除了吃药还要施针三十次。和医师太忙,是善若水替老黄施的针,因此老黄很感激善若水。
见善若水要买马车,老黄替她挑了一匹纯种蒙古马。
“别看这匹马身躯骨架大,但它安静、沉稳,容易饲养,做为拉车的马最合适。而且你一个女娘想单独骑乘也稳当。”
善若水不懂马,但她相信老黄:“那就它了。”
挑完马,善若水又挑了辆宽敞、低调但扎实的车厢,又配了软垫等车厢配件。
一应俱全后,善若水让老黄送她和春芽去新宅。
新宅在胡杨街,善若水报了地址后老黄也不多问,只管朝着胡杨街驶去。
距离胡杨街还有三条街的地方时,善若水掀开马车车窗察看周围环境,没想到这一看之下,却让她怔了一怔。
“老黄,停一停。”
老黄将马车停了下来。
“老黄,麻烦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办点事马上回来。”
善若水说完后拉着春芽急急下了马车,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春芽不明所以:“大娘子,什么事?”
“跟着前面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春芽顺着善若水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她惊呼出口:“大娘子,他……”
“先别说话,跟着人。”
少年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手里提着一个“程家学舍”的书箱,看其样子应该是刚从“程家学舍”学完归家。
善若水和春芽跟在这个少年后面,直到看到这个少年进了一家有些偏的私人宅院才调转身往回走。
“大娘子,这个少年是谁?怎么和家主长得这般像?”
“我不知道,回去后让尹狄查一下。记得先不要告诉阿母。”
老黄将善若水二人送到胡杨街新宅后,善若水让春芽给了他一吊钱:“老黄,这座宅院还请你先不要往外说。”
“我醒得”,老黄没有接钱:“善娘子你是善人,善人有好报。”
春芽将钱塞给老黄,“这是谢你替我们挑马车和送我们回来。”
老黄这才道:“那我厚颜收下了?”
老黄走后,春芽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兰枝的阿弟春生,他看到春芽高兴地叫道:“阿姊”。
春芽摸摸他的脑袋,“叫你阿父去将这辆马车驶进去。”
春生高兴地叫他阿父去了。
兰枝和兰枝的阿母都迎了出来。
兰枝和善若水之前打过交道,看到善若水倒还镇定,但兰枝的阿母就有些惶恐。
善若水对兰枝的阿母道:“你去忙吧,让兰枝带我逛逛这座宅子。”
这还是善若水第一次来这座新宅,确实如春芽所说:虽然小却精致!
林管家办事果然靠谱。
而整座宅子干净整洁,这是有人经常打扫才能如此。
走进里面一个“口”字的房间,这是善若水准备自住的。这里没有灰尘,但是家具、摆设一丝不苟、整齐地摆放着。
看着这些,善若水心里对兰枝一家很满意。
走的时候,善若水让春芽给兰枝阿母留了些银钱,让兰枝阿父每日辰时正驾着马车去善府偏院转一圈,听从善若水她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