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晋走的时候去与善若水告辞,田俨跟着他一起。
善若水正在小铃铛房间和她一起吃田俨买来的糕点,见他们二人一起来的问道:“你们商定好了?”
顾元晋点点头:“田义士答应陪我去西域。”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替你们准备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解毒药。”
田俨取笑善若水道:“善娘子真是无所不能,答应我的疗伤药还没制出来,又要忙着制毒药和解毒药。”
善若水脸一红:“你之前说去战场自然用不上毒药,可顾阿兄此行是去西域,自然需要多些准备。”
自从在廷尉府见过善若水辨毒的本事后,顾元晋就对善若水的制药水平深信不疑,闻言道:“那就有劳淼淼。”
善若水将顾元晋送到了大门外,田俨跟在她身边。
送走顾元晋后,田俨对善若水道:“我刚听说了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善若水大概猜到田俨要说什么,一边往宅子里走一边道:“你说说看。”
“听说你与魏不绪掰了?”
善若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尹唐。”
善若水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田俨,“他还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只说魏不绪将你推给窦张均。”
“既然你都听说了,还来问我做甚?”
见善若水神情冷淡下来,田俨舔着脸道:“我们是朋友,听到你的绯闻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田俨这样说,善若水睨了他一眼,“你是当初挟持我的人,谁与你是朋友?”
被善若水这样一睨,田俨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嬉皮笑脸道:“可我当你是朋友。”
善若水被田俨这等泼皮无赖的行为整得没办法。
“我和魏不绪之间别人都插不上手,不过我就算答应窦张均也绝不会是因为与魏不绪置气,而是我想清楚了才会答应。”
“可我见你对魏不绪与对别人不同。”
“那又如何?难道我要因为魏不绪不肯娶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吗?我与他之间从来没有过承诺,都是我一厢情愿。”
田俨假装说笑道:
“既然如此,要不你嫁给我吧?你只要愿意嫁给我,以后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田俨明知道善若水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但还是试探性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也只有用这种嬉笑的口气他才能说出试探的话,要他一本正经向善若水示好他没有这个胆。
因为他知道:一旦善若水知道了他的意图又对他无意,两人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不过田俨虽然用的是玩笑口气,但心里的紧张却是一点也不少,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善若水被田俨气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的泼皮无赖,有你这么与小娘子说话的吗?
也幸亏是我才不与你计较,换做都城任意一家的小女娘,看不把你打出门。”
田俨装做无奈道:“你果然看不上我,看来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真的不能与名门公子比。”
善若水没有再搭理田俨,只当他是随意说的玩笑话。
不过善若水要是知道这是田俨的真心话,以后再也不会与他随意说笑。
也幸亏田俨平时就没个正形,喜欢胡说八道,他这般嬉皮笑脸说出来的话任谁都不会当真。
田俨内心有着遗憾,但也松了口气。
善若水于他而言是个意外,这个意外来临时他很想抓住,但他并不相信天上真的会有大饼掉下来砸中他。
但他还是行动了,用了他自己的方式。
现在他试探过了,善若水与他没有丝毫缘分,他就又可以安心按原计划去西北从军。
……
**
收到善若水的信后,张院使和和医师都来了孔府。
善若水将小铃铛的病情介绍了一下:
十年前,小铃铛面颊部开始出现蝶形红斑,然后身体各项机能开始出现问题。
先是不间断性地经常发低热,伴随着全身无力、疲倦现象。
再接着,食欲减退、体重下降。
到现在为止,小铃铛的手指及掌腹部有红色发痛结节,指端开始出现缺血坏死情况。
膝关节出现水肿疼痛、行走不利。
同时还有胸痹、心衰,心悸现象。
善若水道:“我在小铃铛胸口听了一下,怀疑心内有积液(心包炎)。”
张院使问道:“她这样的病是否遗传自家族?”
“她阿母也曾经在面颊部长了蝶形红斑,然后也是低热、全身无力,但她阿母其他症状又与小铃铛不太一样。
她阿母是全身水肿、皮肤瘙痒并出血,还伴随着恶心、呕吐、腹痛、肠道病变等症状。
当时也请了医师看诊,但她阿母还是在得病8年后去世了。”
和医师道:
“我当年当游医时,也曾见过一个相似的病症。
那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面颊部长了蝶形红斑,全身溃烂,我当时给她诊了脉,肝、胃、肾、心等器官都因病变而衰竭,生命已到了末期。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还以为她面颊部的蝶形红斑是身体病变引起的,现在看来,或许她与小铃铛得的是同一种病。”
张院使道:
“这样看来,这是一种慢性病无疑。
只是这种病对每个人的身体损坏不同,有可能侵袭肝、胃、肾、心或关节等任何部位。”
善若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认为小铃铛和她阿母得的就是同一种病,只是这种病对她们二人的侵害部位不同。”
和医师道:“这样看来,这种病得整体治疗,不能仅仅是针对某一个部位进行治疗。”
“是,这种病的起因是什么虽然不清楚,但总归是身体正气不足导致阴阳失调、毒邪炽盛才致病。
所以最要紧的是补足身体正气、驱除毒邪、平衡阴阳。”
善若水也赞同张院使提出的这个观点。
“小铃铛的大父给她找了许多有名气的医师医治,虽然没能彻底治好,但比起她阿母当年却是强了许多。
这说明这个病是能治的,只要维持住了不足以致死。”
“确实”,和医师也赞同道:“否则不可能维持十年。”
三人有了统一认知后,善若水又道:
“小铃铛有些敏感、怕生,等会你们给她诊脉时稍微注意一下,有什么问题问与她一起的林义。”
张院使和和医师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