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蔫蔫地回了帐篷。
帐篷内,春芽还在睡觉,善若水叫醒她:“春芽,你收拾一下,我们住到寿县去。”
春芽是个戆人,善若水说如何她就如何,也不多问一句爬起来就收拾包袱。
一会儿后,魏不绪带着尹狄尹唐他们来了。
“走吧。”
善若水认命地跟在魏不绪身后。
这次替善若水准备的不是马,而是马车。
善若水看着两辆马车,心里总算没那么别扭。
她刚才还想着:假若魏不绪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她就骑马。
军营离寿县真的很近,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就进了寿县城门。
马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魏不绪先下了马车走到善若水的马车前,对善若水道:“这是寿县最有名的酒楼,他们烹饪的寿县豆腐与银鱼非常地道。”
其实魏不绪也没吃过,是上次随寿县县令进寿县时听寿县县令介绍的。
善若水不想和魏不绪一起吃饭,道:“先找住处,安顿好后我与春芽自己会找吃食。”
魏不绪也不与善若水争辩,只道:“下来。”
僵持了一会,善若水不想在大街上惹人注目,只得认命下了马车。
尹狄并没有跟着他们进酒楼,而是带着几个人走了,善若水估计是找住处去了。
寿县地方并不大,魏不绪与善若水姿容出众、气度非凡,两人一踏进酒楼就引起了酒楼内所有人的注意。
酒楼小二迎上前来,朝着魏不绪几人点头哈腰:“客官有请。”
魏不绪道:“我们要个包间,将你们最好的菜肴都做上一份。”
等到菜肴上来后,善若水也不与魏不绪招呼,与春芽开吃起来。
魏不绪也不多言语,默默给善若水夹几筷子他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菜。
用完饭,又喝了酒楼上的甜酿,尹狄回来了。
“将军,住处找好了。”
尹狄找的是一处小院,与善府偏院差不多大,除了两间卧房外还有一间空房。
两间卧房内铺好了新被褥。
善若水心道:尹狄办事不仅快还靠谱。
善若水看着那间空房道:“将我要的药材全部送到这里来,我准备在这里制解药。”
尹狄问道:“制药工具需要吗?”
“明日我自己去挑选需要的。”
善若水说完后看向魏不绪,“我要休息了。”
魏不绪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善若水松了口气,魏不绪总算还有所顾忌,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善若水不知道的是:
魏不绪离开后去了隔壁的院子,两个院子只隔了一堵墙壁,善若水她们住的院子有什么动静魏不绪全听得到。
善若水在寿县人生地不熟,魏不绪怎么放心让她在外单独居住?
第二天,善若水打开院门准备去吃早食,却发现魏不绪站在门外。
还没等善若水开口,魏不绪已说道:“你们两位女子单独在外不安全,我陪你们。”
“军营中难道没有事要忙吗?”
“尹狄已替我回去处理了。”
善若水一看,果然只有尹唐在。
善若水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干脆将车骑将军的官衔也让给他?”
见善若水终于与他说了一句玩笑话,魏不绪心情大好:“我就是想让,尹狄也不敢接。”
善若水不再理魏不绪,与春芽找了一间食肆用了早食。
随后,善若水去了寿县最大的药材铺,采购了制解药需要的工具和二十几种药材。
“你昨日不是让杨医师去买了吧?怎么还买?”
“制不同的药。”
善若水没说的是:
她给杨医师的药方的确是最佳解毒药的药方,但其中有两味药恐怕找不到,所以还要准备另外的解毒方法。
回到暂时租住的小院后,善若水对魏不绪道:“我要忙了,还请魏将军自便。”
这一次,魏不绪没有听善若水的,他自顾自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躺下,“你忙你的,我在这里休憩。”
说完魏不绪闭上了双眼。
善若水瞪了魏不绪好一会,只可惜魏不绪没有一点反应,善若水只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善若水专心制药的时候,魏不绪却睁开了双眼看向她。
说起来,这还是魏不绪第一次见善若水独自制药,他没想到善若水沉浸于制药时这样迷人。
全身像是泛着一圈光芒。
当初善若水教军医们辨识药材、配制药方时是教授,更多的是教大家怎么做,并不像如今这样沉浸其中。
魏不绪心道:怪不得窦张均一直不肯对善若水放手,只要见过善若水这一面的人没人能忘得掉她!
魏不绪想着窦张均不仅常常陪在善若水身边还陪着她去义诊过,内心像是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
又酸又涩。
魏不绪的视线就这样一直看着善若水,可是善若水的全部心神都集聚在制药上,根本不知道魏不绪在看她。
也不记得还有一个魏不绪待在院子里。
直到两个时辰过去,善若水制出来一桶药糊,善若水才将心神从制药中抽离出来。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与肩背、伸展了几下手臂,骤然看到摇椅上的魏不绪。
善若水伸展的手臂僵在空中,她装作不在意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没走。”
善若水有些恼:“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这个院子还有其他人在,你与我的距离隔了十几尺,比你今日去药铺买药时与药铺伙计隔的距离还远得多,还要怎么男女有别?
而且,你的志向不是当医师吗?医师可是要替人诊脉的,难道你只替女子看病?”
善若水从不知道魏不绪这么能言诡辩,还这样胡搅蛮缠,一气之下道:
“既然你这么在意我替男子看病,那你的毒也不用我解了,我将解毒配方留下明日就回都城。”
“你放心将我交给别人?”
善若水硬着心肠道:“有什么不放心,你是我什么人?”
魏不绪抿了抿嘴,放软声音道:
“淼淼,我只是想多些时间与你相处,你不久后就要嫁给窦张均,到时想见你一面都难。”
善若水被魏不绪这突然转变的话说得一愣,他之前还让自己嫁给他,这么快就放手了?
他的话果然不可信!
这样想着,善若水的神情淡了,不过火气也没了。
魏不绪这么擅长蛊惑人心之人怎么看不出来善若水在想什么,他自然没有放弃善若水,他只是不想逼善若水太紧,以免善若水和窦张均被逼之下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情来。
昨日窦张均一直待在善若水的帐篷内没出来,理智告诉魏不绪他们二人只是说说话,但魏不绪的心一直悬着,生怕他们二人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