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善若水又去了太平村。
不过这一次,太医院两位太医随行。
到了太平村后,善若水替患了病的病人诊治,最早服用加了羚羊角清瘟解毒丸的病人已经痊愈,但那些服用普通版清瘟解毒丸的病人情况还是没有太大好转。
因新得了二十几个羚羊角,善若水这次便给所有病人都发了升级版清瘟解毒丸。
只是,这一次又有五户村民被诊断出了温毒症。
太医回去后向圣上禀明了太平村的情况。
“陛下,太平村的村民得的的确是一种会传染的温毒症,只是善医师开的药方很对症,最早一批查出来的病人已痊愈。”
圣上还是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要是你们最早发现这种温毒症,能否治疗好?”
两位太医有些汗颜,但还是如实禀告:“我们做不到像善医师一样一击即中。”
圣上暗暗揣摩太医说的话:
太医的意思是他们第一次开的方子不一定有效,但多折腾几次也能开出合适的方子来。
这样看来,这次的时疫不算太厉害。
也因如此,圣上便将善若水送了升级版清瘟解毒丸一事忘诸脑后。
太平村的温毒症是控制住了,可善若水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因为她不知道此次温毒症的来源是什么,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此温毒症?
可是,朝廷并没有收到其他地方的疫情报告,善若水总不能危言耸听说此次温毒症有多厉害。
而羚羊角能解时疫的传言也传开了,圣上再也没有从世家手里讨到过一只羚羊角。
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给善若水捎话:请她在关键时候助他们。
善若水没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在她心里,只要能救、只要有药,无论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她都会救。
当然,假若只有一份药而有两个病人、其中一个是权贵时,相信这一份药给谁也不是善若水能做主的。
……
太平村的温毒症控制住后,善若水仍如以前一样白日去仁和堂坐诊,晚上继续研究麻醉药。
不过因着这段时间魏不绪一直陪着她去太平村,也不干涉她替百姓看诊,还明里暗里给了她许多帮助,倒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不少。
不仅魏不绪问她话时会回答,善若水有时也会主动与魏不绪说上几句话。
这一日,仁和堂来了一个“病人”。
善若水平静地看着来人,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三公主道:“你不问问我找你做什么?”
“既然你主动来找我,自会说出你的来意。”
三公主打量了一下仁和堂,“你当真要在这里与我谈话,不怕我说出什么丑闻来?”
善若水自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对人言,可她不知道三公主会将什么脏水泼下?遂道:“去对面的酒楼。”
善若水率先走出仁和堂。
两人在酒楼包间坐好后,三公主问道:“嫁给魏不绪,你是不是很得意?”
经历过许多事后,善若水早就不是之前面对三公主会惊慌、害怕之人,此时面对三公主她很是镇定。
三公主自顾自道:“你可知道魏不绪的出身?”
见善若水不为所动,三公主自嘲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过也是,就算他是奴隶出身,如今也是几人之下的骠骑将军,你不过一平民女子,自然不会计较。
可你要是听了他过往的丑事,不知会不会恶心?”
善若水仍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三公主,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三公主之前是喜欢魏不绪,但太子被废黜与魏不绪脱不了干系,三公主也恨上了魏不绪。
而她在听说魏不绪的旧事后,对他就只有鄙夷和不屑。
“魏不绪8岁那年被人卖进了南风馆。”
说这句话时三公主细细打量着善若水的神色,见她神色没什么变化,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南风馆是做什么的吧?”
善若水其实知道,她刚才听到三公主说这话时心头一震,只是她不想让三公主看穿她的心思。
“南风谐音‘男子’一字的‘男风’,里面豢养的男宠专供喜好男色的男人玩乐,但魏不绪长相太过出色,他被送进南风馆后比其他男宠多经历了一层。”
善若水听到这里,脸色终是忍不住白了。
三公主见善若水终于有了反应,心下暗自得意,更表现出鄙薄的神情。
“他被喂了媚药,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女人脱光狎戏淫弄了一番,如果不是当时他年纪太小,只怕免不了与那几个女人行苟且之事。
这样肮脏的人,也只有你才当他是个宝。”
听到这里,善若水心头一痛。
原本以为魏不绪奴隶出身、在战场上历经生死已是他最不容易之事,没想到他经历过更黑暗之事。
当年魏不绪只有八岁,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却经历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原本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听完这件事后善若水决定原谅魏不绪擅自改变她婚姻一事,从此以后对他好些。
因为魏不绪走进今日太不容易了!
善若水平静地看着三公主道:
“就算你说的全都是事实,可此事怎么能怪子寰?
子寰当年只有八岁、还是奴隶身份,他怎么能自己做主?他只是被害人。
你不去声讨那些犯错之人,却口口声声在这里谴责受害人,不觉得很荒谬很无耻吗?
还是你以为你和我说这些我就会看不起子寰?
你错了。
我听了你的话后非但不会看不起他,还会更加怜惜他,也更加敬重他。
其他人要是经历子寰同样的事情后早就自暴自弃、堕落沉沦,可子寰非但没有,还愈加自强不息,成为战功累累的将军。
这样的他,比起你这等尸位素餐之人不知高尚到哪里去,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他?”
善若水的话刚说完,包间的门就被推开,魏不绪走了进来。
魏不绪冷冷地看着三公主道:“当年旧事不劳三公主告诉吾妇,我自会与她细说。”
来与善若水说今日这番话之前,三公主就想过魏不绪迟早会知道,但她还是想恶心恶心善若水,只是没想到没恶心到。
如今见魏不绪撞破她也不慌张,朝着两人冷笑几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