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病了”的第十天,大皇子进宫探病。
大皇子被平吉公公拦在殿外。
“平吉公公,父皇好些日子没有上朝了,他到底怎么了?”
平吉公公抹了抹眼泪道:“大皇子,圣上也不知道怎么就感染上了瘟病?”
“那我进去看看他。”
平吉公公挡在大皇子前面,“大皇子,圣上如今有一半时间昏睡着,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大皇子“怒”道:“不是说召了善若水进宫替父皇医治吗?怎地还没治好?”
“善娘子也不是神仙,那么多太医都没办法,她一个小娘子一时半会能有什么辙?”
说完后平吉公公又抹了抹眼泪。
“都怪老奴,要是老奴当初劝着陛下服下清瘟解毒丸就好了,也不会出现今日这般状况。”
大皇子对平吉公公的话半信半疑。
半信是因为他在宫中的心腹、也就是拿鼠虱咬圣上的内侍告诉他:圣上没有服用加了羚羊角的清瘟解毒丸。
半疑则是因为既然善若水之前能研制出清瘟解毒丸来,很有可能也能治好这瘟病。
大皇子拐个弯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内,善若水正灰头土脸、神情憔悴地埋在一堆药材当中,看她的样子,倒像是药方没有什么进展。
大皇子上前问善若水:“善娘子,父皇的病怎么样了?”
善若水得了圣上吩咐不可对外人言及他的瘟病已治好,但她又不擅长撒谎,只得朝大皇子发脾气。
“我又不是太医,又没领朝廷俸禄,药方配不出来难道是我的错?怎地一个一个全来问我?”
这也是因为善若水已经知道当初是大皇子令人对她脊杖才对大皇子发得出脾气,换做三皇子来问,善若水说不定真会露馅。
大皇子见了善若水的表现,对于圣上的瘟病还没治好一事又信了两分。
大皇子出宫后,圣上问平吉公公:“他做了什么?”
平吉公公将大皇子与善若水的对答一一说了。
圣上道:“子寰新妇倒也是个伶俐的,知道说得模棱两可。”
要是善若水知道圣上这样评价她,只会说:圣上你老人家想多了!
圣上又吩咐平吉:“那个内侍盯好他,不能让他起疑。”
接下来几日,大皇子每日必来皇宫向圣上问安,每次都没能见到圣上。
而大皇子那个心腹内侍又告诉他:
善若水在拿宫中感染瘟病的宫人试药,目前尚无进展。
……
这一日,平阳侯府也差人进宫请太医,平阳侯夫人感染了瘟病。
窦夫人让张院使去一趟平阳侯府。
张院使得了圣上的吩咐道:“窦夫人,如今圣上还病着,我只能待在圣上身边。”
“圣上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善医师老早之前就送了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给圣上,可是圣上认为她太年轻不太相信她的医术,没有提前服用。
这次宫中不知怎地出现了鼠虱,圣上也被鼠虱咬了,感染上了瘟病。
如今善医师正在太医院研究治疗瘟病的药方,但是一直没有成效,圣上的病便一直拖着。”
善若水拿宫人试药一事窦夫人也听说了,如果药方真的配制出来,不可能不给百姓使用。
窦夫人是真的相信治疗瘟病的药还没能配制出来,所以她以为平阳侯夫人也暂时没有办法医治,便派了另一名太医去了平阳侯府。
但窦夫人对圣上的病却是不信的。
既然三皇子、四皇子均感染上了瘟病,那圣上感染上瘟病倒也可能。
但窦夫人认为圣上必定也如三皇子、四皇子般提前服用了清瘟解毒丸,如今早就好了。
至于圣上为什么还要继续装病,想必有他的理由。
窦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圣上是真的没有服用清瘟解毒丸。
……
平阳侯夫人感染了瘟病一事大皇子也知道了,他打听一番后才知道原来平阳侯夫人因窦张均一事恨上了善若水,所以死也不肯服用清瘟解毒丸才感染上瘟病。
大皇子派人盯着平阳侯夫人,见她过了几天病情还没有好转、只是维持着现状没有恶化,这才真正相信治疗瘟病的药还没有研究出来。
大皇子又进宫了。
这一次,他先去的太医院。
善若水的样子比几日前更邋遢,头发都没梳随意扎在脑后,嘴角还起了个大水泡。
不过这一次魏不绪在。
魏不绪手里端着一碗汤饼,正在劝善若水:“淼淼,你八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好歹吃点。”
听魏不绪这样劝,善若水接过碗吃了几口。
大皇子瞧着善若水的吃相,吃得又快又急,一点平日的淑女风范也没有。
魏不绪用手轻轻拍着善若水的背,“吃慢点,不耽误这一会儿。”
善若水是真的着急。
时间过了这么久,目前用的药方已快要压制不住最早感染瘟病那批人身体里的瘟毒,一旦瘟毒反扑,病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研究了这么些日子,药方一直没有进展。
其中一个宫人好得最快,善若水原本以为这个宫人服用的药方是对症的,可没想到前天又开始反复。
和张院使他们商讨了许久也没找出原因来。
见到大皇子,魏不绪看了一眼没理睬他。
大皇子没觉得奇怪,魏不绪一向这样。但他在心里狠狠道:等我登基为帝,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皇子问善若水:“药方还是没有成效吗?”
其实太医院这边大皇子也有线人,他听说了治疗瘟病的药方还没研究出来,他只是多方求证。
善若水正是满心是火的时候,见大皇子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不禁骂他:“你眼瞎吗?没见我们累成这样?”
魏不绪替善若水顺了顺背,“生气上火,别气。”
善若水也赶魏不绪走:“你也走,每天留在这里碍眼。”
“你把汤饼吃完我就走。”
善若水不再说话,低头吃汤饼。
等善若水吃完汤饼,魏不绪将碗和食盒收拾好,走了。
临走之前还瞥大皇子一眼,眼里的意味是“你也赶紧走人。”
大皇子离开了,但他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圣上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