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找到孔兰,将自己的意思说了。
“阿母,我喜欢子寰,想嫁给他。如今他要出征,这一去或许要很久,我想早些成为他的新妇。”
“可他几日后就要出征了,时间怎么来得及?”
“不是还有几日吗?你与林管家一起筹备能筹备得齐全的。”
“可是宾客……”
“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们,子寰最亲近之人就是尹狄、林管家他们,只要你们都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就是圆满。
再者,如今外面还有瘟疫,这个时候宴请宾客也不合适。”
“那你打算从哪里出嫁?”
“我想省了迎亲这一步骤,直接在魏府与子寰成亲。”
孔兰摸了摸善若水的头,“可那样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
孔兰怔怔然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就成亲吧!”
婚礼再豪华又如何?只要他们二人觉得幸福就好!
同一时刻,林管家也从魏不绪口中听到他与善若水马上成亲的消息,林管家高兴坏了。
“我还以为你这一出征婚事又得耽误几年,没想到善娘子这样体贴。”
魏不绪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只是委屈淼淼了。”
“那你以后就对她再好点,什么都让着她。”
魏不绪点点头,“我会的。”
……
**
平阳侯府
窦太尉下朝回来后叫了窦张升与窦张均两兄弟过来。
“今日上朝,圣上的身体看着与往常无异,我偷偷问了一下平吉公公,他说圣上的确是感染了瘟疫,事先也没有服用过清瘟解毒丸,是善若水用非常特殊的法子治好了圣上。
只是这个治疗过程非常繁琐、所用药材有几味非常珍稀才没办法将这个治疗方案推广、普及。
我想着,药材再珍稀我们也能寻来,治疗方案再繁琐也能救你们阿母,只是你们阿母那……”
听到善若水的名字,窦张均神色一黯。
窦张升看了窦张均一眼,“阿母的病不能再拖了,哪怕是让她在昏睡中接受治疗都行。”
窦太尉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再大的仇怨也抵不过性命重要,何况我们与善若水也说不上仇怨。”
窦张均终于开口说话:“我明日进宫去找淼…善医师,请她救阿母。”
窦张均的声音低哑、沉重,听到人耳中都似压了重物般。
“还有一件大事与你们说一下:蜀王联合几郡太守反了,魏不绪过几日便要领兵出征平叛。这一次,我不打算让张均出征。”
窦张均这一刻突然在心中想着:要是魏不绪死在战场,他和淼淼还有没有可能?
窦太尉看着突然变呆滞的窦张均,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还是提醒道:
“张均,你是定了亲的人,再过三个月就要成亲。芝月是个很好的女娘,这段时间照顾你阿母尽心尽力,你不要辜负她。”
窦太尉一席话像泼天大雨将窦张均淋得湿透,他暗哑道:“我知道。”
窦张升看着窦张均,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第二日一早,窦张均就进了皇宫。
可当他到了太医院后却得知善若水昨晚回去了。
窦张均问张院使:“善医师今日会来太医院吗?”
“她没说,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没有天大的事情她都会来。”
“听平吉公公说圣上的瘟疫是善医师用特殊法子治好的可否是真?”
既然平吉公公都告诉了窦家,张院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错,的确是善医师用特殊法子治好了圣上,你是请她治疗平阳侯夫人吧?”
“嗯”。
“那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善医师来了你亲自与她说。”
……
同一时候
魏不绪陪着善若水进了宫,将他们二人后日成亲的消息告诉了圣上。
圣上一惊:“子寰,你提出成亲的?”
“不是,是我胁迫子寰同意的。”
圣上看向善若水,“你知道这样仓促成亲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但名声、流言都是虚的,只要子寰以后对我好就足以弥补这些不足。”
圣上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善若水不是不明白这样仓促成亲对她影响不好,但她还是不顾这些嫁给子寰。这样真性情的女娘还真是难得。
圣上自然也想魏不绪早些成亲定了他的心,以便更好地率兵出征。遂道:
“子寰没有父母,我就做为他的长辈出席你们的婚礼。”
魏不绪道:“多谢圣上。”
见过圣上后善若水直接去了太医院,她的主要任务还是研究解药,等正式成亲的时候再回去。
魏不绪也去了军营,他要准备出征事宜。
善若水刚踏进太医院就见到了等着她的窦张均。
这是两人自渭城兰府分别后首次见面。
那一次,窦张均不告而别,随后善若水便知道了圣上给她和魏不绪赐婚的消息。
善若水打量着窦张均,窦张均的状态非常不好。
再也没有以前飞扬、明朗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消沉与颓丧。
善若水的心隐隐生疼,她知道这是魏不绪造成的,可她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子初,你找我?”
窦张均贪婪地看着善若水。
她的神情有些憔悴,但不是那种心有郁结而生出的憔悴,只是单纯劳累引起的。
也是,她原本喜欢的就是魏不绪,就算刚开始有些怪魏不绪不该破坏了她与自己的婚事,时间长了也抵不住魏不绪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而且听说魏不绪对她极好,不仅有求必应、而且还事事替她操心、考虑。
凭心而论,他虽然也极喜欢善若水,但也没做到魏不绪这样细致到位。
这样想着,窦张均内心更加黯然。
窦张均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
“听说你最近为了研究药方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善若水摸了摸瘦了一圈的脸,“没办法,只要一想到晚一天研究出药方就要多死一些人便睡不安稳。”
“那你也自己注意些,别坏了身体。”
善若水点头,“我会注意。”
说完这些,窦张均觉得再说别的话也不合适,遂说了他来的目的。
“我想请你救我阿母。”
“平阳侯夫人怎么了?”
“她感染瘟疫了。”
“顾阿姊不是送了清瘟解毒丸去平阳侯府吗?她怎么……”
剩下的话善若水没有说完,因为她突然反应过来:定是平阳侯夫人没有服用清瘟解毒丸。
至于什么原因,自然不是不相信她的医术,而是因为厌恶她这个人。
善若水看着窦张均如今的样子,换作她是平阳侯夫人只怕也会恨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善若水对平阳侯夫人充满内疚。
“子初,对不起。”
“此事不怪你。”
善若水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先准备些用得着的工具与药材。”
“淼淼,我来请你治病一事阿母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先令她昏睡再进行治疗?”
善若水的身体一顿,然后说道:
“好,那就先给她服用我不久前研究出来的醉心散,喝完后人会昏睡一个时辰,够治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