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离开后,善若水去了廷尉府。
只是善若水并没有见到魏不绪。
顾元晋对善若水道:“吃食和用具你可以送来,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后会给魏将军送去。”
“让我见他一面。”
“现在不行。”
善若水知道顾元晋一向铁面无私,既然他不答应求他也没用,只道:
“还请顾大人多照拂他些。
别看他在战场上无所不能,其实他身上旧伤很多。一到阴雨天气,他身上几处旧伤都会隐隐作痛。
廷尉府的牢房长年不见阳光很是阴湿,我担心他在里面待久了会旧伤复发。”
“我派人给他送炉炭火。”
见顾元晋如此说,善若水只能先作罢。
……
回到家后,善若水赶着制出一批滋补的药丸让尹狄给魏不绪送去。
“你一定要想办法见子寰一面。与他说,滋补丸一日三颗,一定要吃。”
善若水坚信尹狄一定有办法见到魏不绪,至于尹狄想什么办法善若水没问。
等尹狄接过,善若水又拿了一颗药丸出来。
“这颗解毒丸是我针对蛊虫的特性新制的,不过还没实践过,对蛊虫有没有抵御效果尚不可知,你也让子寰服下。”
尹狄应了。
尹狄联系了廷尉府的狱卒,以狱卒的身份进了廷尉府牢狱。
看到尹狄魏不绪一点也不奇怪。
“淼淼还好吧?”
“县主很好,她为你还特意进宫求了陛下。”
尹狄将滋补药丸递给魏不绪,“这是县主特意为你赶制出来的,让你一天三颗。”
魏不绪接过滋补药丸,“她倒不担心我被人刑讯,没给我带疗伤的药。”
“县主只怕没见过审讯,不知道其间有些什么手段。”
尹狄又递给魏不绪几瓶药,“这是我替你准备的。”
魏不绪打开瓶盖闻了一下药道:“你还真替我准备上了?”
“顾大人经验尚浅,牢狱中的诸多勾当他并不全知。
你以往得罪那么多人,如今好不容易落了单,顾大人一个人根本看顾不过来。”
魏不绪眉毛一挑,“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不敢,不过我也想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自救?”
魏不绪道:
“只要对方不下死手,我不准备反抗。圣上既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也想观望一下各方势力,我总要如了他的愿。
最好还能让他愧疚。”
魏不绪说的没错。
圣上将魏不绪下狱除了想杀杀魏不绪的威风外,也是想观望一下各方势力的反应。
尹狄这才将善若水给的解毒丸拿出来,“这是县主新制的解毒丸。”
魏不绪接过吃下。
“你都不问问这是什么功效就吃了?”
“既然是淼淼制的、又是你送来的,自然不会于我不利,问与不问有何区别?”
尹狄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正如魏不绪所言“善若水与他都不会对魏不绪不利”,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县主说这是她针对蛊虫的特性新研制的解毒丸,不过还没实践过,有无效果尚不确定。”
魏不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魏不绪又叮嘱了尹狄一些事情,尹狄一一应下。
临走的时候,尹狄道:
“有几个狱卒是黑甲军中兄弟的亲友,兄弟们已与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会随时注意你的安全与动向,一旦有事就会去报信。”
“知道了。”
待尹狄转身离去的时候,魏不绪最终还是没忍住道:“你想办法带淼淼进来看我。”
别人这个时候都不希望亲人担心,魏不绪倒好,生怕善若水不怜惜他。
不过这也是魏不绪知道善若水不同于普通女娘,不是那样脆弱。
只是魏不绪没想到的是:当善若水来探望他时,他刚受完一顿刑讯。
正如尹狄所料,顾元晋即使是廷尉府正监,他也管不到廷尉府的方方面面。
对魏不绪刑讯的正是弹劾魏不绪在战争中施暴、掠夺及杀降的御史台官员。
因为他弹劾魏不绪的奏折中列明了近年来魏不绪指挥的各次战役中的杀降数量,因此御史大夫将他列入了案件调查组。
他就是趁着顾元晋不在廷尉府的时候,私下来廷尉府审讯魏不绪。
魏不绪被狱卒带到了廷尉府的刑讯室。
看着对面这个用阴毒的眼神看着他的御史道:“我与你有仇?”
御史冷声道:
“魏将军高高在上自然不会记得我等蝼蚁,那你可还记得曾被你打断肋骨,还断了一只手的许然?”
魏不绪在脑中细细回想了一下道:
“我隐约记得是有这样一回事,但对方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
见魏不绪态度仍然如此嚣张,御史更激动了。
“你随随便便就断人一只手,可否想过他断了手后便成了废人?会被家族遗弃?”
魏不绪打量着御史道:“你是他什么人?”
许御史道:“我是他阿兄。”
“那你可知我为何会断他一只手?”
许御史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没说话。
“看来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觉得我断他一只手算不算过分?
像他那种人渣,不受点惩罚只会祸害更多的女娘。”
以往魏不绪都不屑于解释,可现在他为了激怒许御史故意说了些刺激的话。
许御史听到这里气急败坏道:“将他绑起来受刑。”
跟着许御史一起来的是他的两个亲信与廷尉府的一个狱卒。
狱卒听到许御史的话没敢动手,但是许御史的两个亲信却动手了。
魏不绪没有反抗,任由许御史将他绑了起来。
许御史拿起一根鞭子泄愤地朝魏不绪抽去。
“这是报打断阿弟一根肋骨之仇。”
这是用来刑讯犯人的鞭子,鞭子上有钉子,还蘸了辣椒水。
一鞭下去,魏不绪的衣衫被划破一条缝,皮肉也被撕开。而辣椒水则让魏不绪感受到一种火辣辣的痛。
不过魏不绪受过比这更惨痛的伤,这几鞭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没有叫喊一声。
许御史又连着抽了好几鞭才略略泄了愤。他看着魏不绪道:
“魏将军不是一向都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吗?如今这是怎么了?怂了?”
魏不绪看着许御史鄙视道:
“有那样的人渣阿弟,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不敢正面找我理论,只敢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我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等来了机会?你可知我为了替阿弟报仇筹谋了多少年?
我知道你暴虐,便将你这些年每一次战役的情况都做了统计,将你杀俘数都报给了陛下。
我就不信证据确凿之下陛下还会包庇你。”
魏不绪听许御史这样说倒是对他高看几分,不过仍然不忘记刺激他。
“你太蠢了。
我杀俘是众所周知之事,你完全没必要花这么多工夫,随便捏造几个数据大家都会信。”
被魏不绪这一激,许御史取了烧红的烙铁直接烫上魏不绪的胸膛。
“呲”的响声后,一股皮肉的焦臭味发散开来。
真痛!
魏不绪额角上涌出大颗大颗冷汗,不过他仍然没有出声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