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百姓来到戏台前,将戏台围得严严实实。
这时,一队骑兵驶来,还伴随着“已将贼人抓获”的呼声。
百姓纷纷朝着骑兵看去,同时也让出了一条路。
来的正是尹狄一行人。
尹狄下令将冯玉菲三人押上了戏台。
西北贾氏族长也坐在戏台上,他看见冯玉菲吓了一跳,连忙将视线看向魏不绪,却没有从魏不绪脸上看出什么来。
冯玉菲看到魏不绪破口大骂:
“善若水被马贼糟蹋你拿我撒什么气?有本事去砍了那些马贼。”
魏不绪任由冯玉菲大骂,巍然不动。
尹狄面向戏台下的百姓,道:
“我们查实贾府冯氏勾结漠北人出卖金城情报,替她执行的就是这两人,这是证据。”
说完尹狄示意黑甲军“证据”呈上来。
冯玉菲至此明白是她害善若水一事露馅了,什么通敌卖国只是借口。
冯玉菲往戏台上一看,贾氏族长和金城太守是与她有往来之人,便冲他们二人喊道:
“族长、太守,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与漠北勾结。”
尹狄冷喝道:“证据确凿还能有假?”
贾氏族长心想:冯氏嫁进贾氏一族,假若她被定了通敌卖国之罪,整个贾氏都脱不了嫌疑。
于是说道:“我能不能看一下这些证据?”
尹狄道:“随意。”
贾氏族长顺便拉了金城太守及金城几户有名望家族的族长一起去看“证据”。
“证据”确实有,也挺齐全,还涉及冯家。但是真假吗……
金城太守心道:
冯氏乃一后宅妇人,魏不绪为什么要定冯氏这么大的罪?还大张旗鼓当着这么多百姓审讯?
莫不是魏夫人被掳一事与冯氏有关?
想到这里,金城太守心一凛,决定不淌这趟浑水。
见金城太守不出头,贾氏族长只有硬着头发道:
“魏将军,这些证据倒是齐全,可是冯氏没有理由这样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魏不绪冷冷道:“这就要问冯氏了。”
尹狄手一挥,押着婆子的黑甲卫突地用劲,卸了婆子的胳膊。
婆子肩关节传来剧烈疼痛,大声嚎叫起来。
尹狄冷冷道:
“冯氏通敌卖国的证据齐全,她招或不招都难逃一死。
你是从犯,如果你能从实招来,或许还能保得一条性命。”
婆子自是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是假的,魏不绪之所以弄这么大的阵仗只不过是替善若水出气。
如果她什么都不招,只怕第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她。
婆子跪地求饶道:“我其他的都没做,只是奉冯氏的命令散播魏夫人被马贼掳走的流言。”
戏台下的贾老爷一惊:“你说什么?魏夫人的流言是冯氏让你散播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婆子眼神闪烁:“冯氏在都城时就与魏夫人有过节,所以她才命我散播魏夫人的流言。”
百姓们:
原来魏夫人的流言是冯氏散播的!
冯氏心思真歹毒!
那魏夫人这几个月到底有没有在金城?
尹狄看着婆子森严地说道:“冯氏所为可不只有这一件事,你还不说实话?”
婆子没办法,只好将其他人卖了。
“我真的只做了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是冯氏吩咐张幕僚做的,我不清楚。”
尹狄又示意了一下。
黑甲军又将婆子另一只胳膊卸了。
“如果再不说实话,你两条胳膊都别想要了。”
婆子痛得想满地打滚,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
“我说、我说。
冯氏让张幕僚给漠北人送过消息:
告诉他们魏夫人是魏将军的软肋,如果将魏夫人掳了威胁魏将军的话,魏将军一定会屈服。
但是张幕僚是如何与漠北人联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漠北人是如何将魏夫人掳走的我也不知道。”
婆子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百姓们恍然道:
原来魏夫人的确是被掳走了几个月,但不是被马贼、而是被漠北人!
而漠北人掳走魏夫人是为了要挟魏将军!
这时,百姓中有一人突然高声道:
“大家还记不记得半年多前漠北人打到了金城城门下,如果不是魏将军及时带领军队将漠北人赶走,金城早就成为漠北人的了?
还有这半年多来,漠北王率领十万铁骑攻打我们,如果不是魏将军神勇将漠北王阻挡在关外,金城也早就沦陷。
如今冯氏向漠北递送消息,将魏将军的弱点告诉漠北,不是叛国罪是什么?”
百姓们纷纷看向说话之人,有认得此人的百姓道:“他是学院的杨夫子。”
杨夫子还真不是魏不绪安排的,他只是比普通百姓更看得清楚边界局势,知道魏不绪的重要性。
百姓们也被这杨夫子的话说得如醍醐灌顶。
是啊!
假若不是魏将军神勇,他们如今哪能过上如今这般平和、安乐的日子!
假若魏将军没有及时将魏夫人救回来,受了漠北的掣肘,那金城就有可能被漠北人攻陷,他们就将成为漠北人的奴隶!
这样想着,百姓们纷纷将手中的菜叶、鸡蛋丢向冯玉菲,还一边大骂:
“你这个贱妇!”
“你这个杀千刀的!”
“……”
冯玉菲被丢了一身的菜叶,狼狈不堪。但她不能就此承认。
她朝着婆子骂道:“你这贱婢,为了求生竟然污蔑我!”
尹狄示意百姓们安静,然后看向张幕僚。
揪着张幕僚的黑甲军突地用劲,卸了他的胳膊。
尹狄冷声道:
“只要你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我只要你一条胳膊。
假若你坚决不说或有一句假话,今天就将命留在这里吧。”
张幕僚疼得冷汗直流,他知道就是刚才这一下,他的胳膊就已废了。
他不是笨人,见了这仗势便知道今天绝不可能蒙混过关。
“尹将军,我不过是幕僚,受人钱财行事而已。”
幕僚的话刚说完,冯玉菲已大声呵斥:“你这狗奴才!”
“卸了她的下巴。”
黑甲军手用力,将冯玉菲的下巴卸了。
冯玉菲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别人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尹狄继续对张幕僚道:
“正因为知道你是受人钱财行事才没一上来就要你的性命,否则哪里还有你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先将如何给漠北国师传送消息以及如何给马贼递字条之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