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沉思了一会儿道：“传老二来见我。”
平吉公公让人去二皇子府传信。
见平吉公公还有话说的样子，圣上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是，还有一件事，只是老奴也不知道真假。”
平吉公公将寒月莲一事说了。
圣上的神色间多了两分迫切：“真是善若水同你说的？”
“是，县主说她去漠北之前都没听说过寒月莲，如果不是她亲身试了药她也不敢相信寒月莲是奇药。”
平吉公公又将善若水带他看死亡之虫一事说了。
“老奴亲眼看着县主从死亡之虫身上取毒，那毒直接将铜碗腐蚀了一大块，老奴从来没见过那样厉害的毒。
县主说马贼头领就是服了寒月莲才暂时保住了性命，因此老奴想着寒月莲定然有克制死亡之虫的药效。”
圣上沉思起来。
他的身体就是中了蛊毒后才变差的，那个死亡之虫如此怪异，只怕也不是正常毒物。
寒月莲既然有克制死亡之虫的作用，想必对他的身体也有助益。
虽然张院使没有明说，但圣上对他自己的身体也有数，只怕活不了多久。
如果真像善若水所说：寒月莲可炼制延长人几年性命的药，那他岂不是可以多活几年？
而且善若水很少说大话。
这样想着，圣上的心热了。
……
听说圣上要见他，二皇子一刻也不敢耽误就进了宫。
见到圣上后，圣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说话，而是将他冷落在一旁。
二皇子看向平吉公公，平吉公公头微低、垂着目，没有给二皇子半点暗示。
二皇子将他最近做的事情在心里暗暗过了一遍，除了与二皇子妃不太亲近外，他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父皇总不会连他的房事也要干涉吧？
二皇子内心忐忑起来。
在二皇子站了半个时辰后，圣上才将手中的事情放下。
“老二，你老实回答：冯家派幕僚前往金城一事你是否知情？”
见圣上问的是这件事，二皇子心里一松：“儿臣知道。”
圣上观察着二皇子的表情，见他神情松懈下来，便知道他没有参与进害善若水一事中。
这样倒好办了！
圣上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二皇子也参与其中，那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如今见二皇子没有参与其中，圣上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圣上没有着急说正事，而是问二皇子：“你刚才紧张什么？”
二皇子不好意思道：“儿臣以为父皇要干涉我与二皇子妃之间的事情。”
二皇子话说到此，圣上倒是多问了几句。
“阿婉难道不好吗？”
二皇子见圣上神情松快下来，便知他无大事，便也大着胆子道：
“二皇子妃管家理事是好的，只是人太厉害了些，不是儿臣喜欢的类型。
但儿臣绝对没有亏待她，整个二皇子府都是她说了算。”
圣上心道：什么人厉害都是假的，只怕是嫌她长得不好看。
但圣上不会直接戳穿二皇子，道：“娶妻娶贤，阿婉才是良配。”
二皇子只能讷讷说“是”。
圣上这才将话转入正题：“今日将你叫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圣上示意平吉公公说。
平吉公公道：“老奴奉圣上之命去了趟金城，没成想却让老奴遇到件事。”
平吉公公又说了一遍魏不绪公开审讯并当场杀死冯玉菲一事。
不过这一次就说得没有那么详细，只说了个大概。
二皇子听完脸色一白，连忙跪下：
“父皇，其中是不是有误会？王侧妃一向柔顺恭谨，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二皇子这个表现更让圣上确定他并不知情。
圣上在心里摇了摇头：就冲老二这糊涂劲，他被废黜太子之位还真是不冤！
“那你觉得冯玉菲害了善若水吗？”
二皇子期期艾艾道：“既然她自己也承认了，想必不假。”
“那你觉得小三参与其中了吗？”
二皇子缄默不言。
不是二皇子不想替三公主辩驳，而是三公主之前行事不仅手段狠辣、还毫无底线，绝非良善之辈，让二皇子不敢随意替三公主担保。
圣上道：
“此事说起来只是那个幕僚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证据证明小三和王氏参与其中。
但你自己可以去查，那个幕僚到底是谁派过去的？
或者你可以直接去问小三，看小三如何说？”
圣上没有让二皇子去问王冰燕，因为王冰燕不可能会承认。
不过王冰燕是不能留了。
原本她就是叛贼之妻、之女，如果之前不是魏不绪替她求情，她哪还有命活到今天？
想必魏不绪也在后悔当初不该替王冰燕求情。
……
二皇子浑浑噩噩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大门，二皇子对马车夫道：“去三公主府。”
他想问问三公主，暗害善若水一事三公主和王冰燕到底有没有参与。
虽然不愿相信，但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二皇子：三公主和王冰燕是参与了的。
进三公主府时，二皇子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
摔到地上后，二皇子没理会旁边要来扶他的下人，自顾自爬起来继续往里走。
见到二皇子，三公主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什么风把二皇子吹来了？”
二皇子此时没有心情和三公主争论口舌，沉着脸对下人们道：“你们都退下。”
下人们不敢随意退下，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从来没见过这么肃严的二皇子，让下人们退下了。
只有两人后，二皇子开口道：
“我刚从皇宫出来，父皇告诉我冯玉菲被魏不绪当众审叛并杀死，罪名是勾结漠北掳走善若水。
冯玉菲临死前供出你和王冰燕是合谋。”
说这话时，二皇子紧紧盯着三公主，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情变化。
三公主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不屑道：
“冯玉菲真是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见三公主并不否认，二皇子的心沉到底端。
“这么说，你果然参与其中了？”
三公主看着二皇子冷嗤道：
“你装什么无辜？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冯家怎么可能将张幕僚派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