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金城的善若水并不知道魏不绪带着黑甲军冲去漠北王城“抢宝物”去了,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尹唐他们没一个休假的?
这天,善若水又在和春芽唠叨:
“你说,往常他们都是轮流着放假,这次为什么一个人也没回?”
春芽不以为意:“何将军不是说军中最近忙没有时间回吗?你就不用担心了。”
昨天何将军家新妇过府来问魏不绪他们有没有回?说何将军捎信回家说军中有事近段时间回不来。
何继忠的新妇是金城太守夫人的庶侄女,是小世家出身,而何继忠是西北穷苦百姓出身,换做以前,何继忠是娶不到他新妇的。
是金城太守看着何继忠日渐高升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但金城太守夫人娘家还是只同意让庶女结亲。
春芽八卦道:
“我看何将军家新妇是担心何将军去了相好那,何将军没成亲前就有一个很要好的相好,如今好像也没完全断。”
“那他为什么不将那相好纳进门?”
善若水没问何继忠为什么没娶那个相好。
善若水之前以为何继忠这么多年一直没成亲也和田俨、李光他们一样,是怕有一天战死沙场拖累新妇。
可是一遇到出身高门的新妇何继忠就成了亲,想必之前并不是怕拖累别人而是不想娶个普通平民家的女儿。
不像李光和田俨,也有金城世家及权贵之人给他们保媒,对方家世都不错,但他们二人一直都没答应。
春芽道:“何将军相好说她不想进门做妾看人脸色。”
“那她如今是何将军的外室?”
“好像也不是,何将军相好之前只和何将军一个人好,如今好像也和其他人好。”
善若水有些好奇:“那个相好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金城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到了一定年纪没找到合适对象不想随便嫁人后便跟了何将军。”
善若水暗暗思量:
只怕何继忠的这个相好原先是存了嫁何继忠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何继忠从来没想过要娶她。
善若水瞥了春芽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尹唐告诉我的呀,将军从来不和你说这些事吗?”
善若水暗暗记在心里:尹唐是个大嘴巴,以后别什么事都让他知道。
“那尹唐可有和你说起我和将军的八卦?”
“那还用他和我说吗?我日日跟在你身边,你们的事情他还能比我更清楚?”
善若水一噎:“这么说,你有和他说起我的事情?”
春芽想了一下道:“有的事情和他说,有的事情不和他说。”
善若水脸色不太好看,“你和他说了我什么事情?”
春芽一点也没意识到善若水不悦,想了一下道:
“比如他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就会告诉他。
又比如他问我某件事你是什么意见我也会告诉他。”
听到这里,善若水的脸色和缓了些。
“那有哪些事情你不和他说?”
春芽又想了一下:
“有一次,他问我你之前有没有喜欢过窦将军?我不和他说。
我还骂他关他什么事情?让他以后不要再问。
可不久后他又问我你当初答应窦将军是因为被将军拒绝还是真的想嫁给窦将军?
我回答他‘你以为你家将军是香饽饽呢?在大娘子眼中还不如一株灵芝值钱’,他就再也没问过了。”
善若水:“……”
估计尹唐不会主动问春芽这样的话,只怕是魏不绪让他问的。
只是魏不绪也没想到这样迂回也没能问出来。
这样看来,春芽还是可信的,连对尹唐都不说对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了。
……
白天才和春芽说完其他人的八卦,到了晚上报应就来了。
善若水刚躺上床没多久就开始肚子痛,下身还有血流出。
善若水没在意,以为是月事来了。
善若水的身体之前一直调养得不错,可在漠北暗室与马场待的那段时间身体便垮了下来。
漠北天寒,她没受过那样的冻,不仅身体亏虚还引起了宫寒,每次来月事不仅日期紊乱还会腹痛。
善若水起身去茅厕整理了一番,又泡了杯红糖姜水喝了重新躺下,可肚子还是痛。
善若水给自己切了下脉,怔住了。
她的脉像显示她有流产征兆。
因着宫寒,回到金城后善若水便没有避孕,没想到这就怀上了。
善若水不敢大意,摇响了床头的铃铛绳。
春芽已成亲,善若水不习惯旁人近身服侍她,便在屋外安了铃铛。
如有传唤,她便拉响连着铃铛的绳子,屋外的人听到铃铛响便会过来。
一会儿后,一个新招的侍女来了。
“替我找兰枝过来。”
侍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快去找兰枝了。
兰枝来了后,善若水也不废话,将手伸出,“替我切下脉。”
手才搭上善若水的脉搏,兰枝就神色郑重起来,细细诊完脉后,兰枝看着善若水道:“师父,你……”
善若水苦笑道:“看来我没诊错。”
“你躺着别动,我去拿金针。”
兰枝匆匆忙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后,取了金针过来。
一边给善若水施针,兰枝一边说道:“你身体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是在漠北几个月坏了身体,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才一直没说。”
“可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
“我知道,我没想到身体这样还会怀孕。”
“从现在起你只能卧床休息,我每日给你施针,安胎药也要吃。”
“都听你的,只是你别和阿母她们说我身体的真实情况,只说这胎不稳需要安胎。”
兰枝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就算告诉孔兰她们也没用,反而还让孔兰她们担心。
给善若水施完针后,兰枝又去厨房替善若水煎安胎药。
这样大的动静最终还是将孔兰引来了。
“淼淼,你怎么啦?”
善若水苦笑道:“我怀孕了,不过这一胎有些不稳,需要卧床安胎。”
孔兰毕竟也是从小跟在医师身边长大的,不会被善若水这轻描淡写的话打发。
她神色严肃起来:“你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在漠北坏了身体?”
“没有,就是这胎有些不稳,兰枝已经在替我调理了。”
孔兰看向兰枝,兰枝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样,孔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孔兰在内心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善若水。
她在善若水床前坐下,轻轻握住善若水的手:“那你好生歇息,其他事情通通不用理会。”
“我会的,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善若水躺下后,孔兰和兰枝离开了。
到了院子外面,孔兰严肃地对兰枝道:
“我知道淼淼的身体肯定是在漠北受了损,你老实与我说淼淼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免得我猜来猜去心里更是不安。”
见孔兰已然断定善若水的身体有碍,兰枝便也不再隐瞒。
“师父的身体的确受了不小的损伤,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按理说是怀不上孩子的。”
孔兰腿一软:竟然这般严重!
“那现在怀孕会不会对淼淼的身体造成伤害?”
兰枝想了一下答道:
“多少会有一些,不过如果这胎能保住并顺利生产下来,对师父的身体伤害反而更小。”
“那你就尽力替她保住这胎。”
“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