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念叨,说让我传个话,让你们小两口有空多去坐坐,切莫因近日来发生的这些事生疏了。”
贾芸笑道:“老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有空我去给老太太请安,我老婆就不去了。她给别的男人看一眼我都舍不得,万一进了你们那儿回不来,我上哪儿哭去?”
说着的同时,深情的看了秦可卿一眼,握紧了爱妻的玉手。
被当面喂了一把狗粮,几同受活寡的王熙凤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白了一眼。
狠狠的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大葡萄,胡乱吃完之后,直接转移话题的问道:“芸儿,那水晶冰糖的方子,你就真的给了那国舅爷?”
果然,这娘们无利不起早,贾芸笑问道:“怎么?二婶子对这方子也有兴趣?”
王熙凤轻笑道:“那国舅爷和咱们贾家八杆子都打不着,你好歹叫我一声婶子,他能有兴趣,我就不能有兴趣?”
贾芸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国舅爷给了我五千两,婶子准备给我什么好处呢?”
王熙凤眉眼一挑,笑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呢?”
贾芸假装思索了一番,然后看向平儿道:“你把平儿姐姐给我,我把方子给你,如何?”
平儿脸色一变,立即看向王熙凤,发现这主子还真的在思索。
她顿时知道这女人动心了,不由气道:“我就不该来。”
王熙凤见平儿生气了,笑道:“平丫头,你也不想想,五千两,至少能买你十个。你换一张方子,这买卖可是太划算了。”
“划不划算,与我什么相干?你怎不把你自己卖了?”
“你还是黄花闺女,我一个老婆子谁要?你是舍不得荣国府,还是舍不得琏二呀?”
平儿脸色一红,啐道:“我舍不得你行了吧,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没什么比银子重要。”
“又不是生离死别,就隔这么点路,抬腿就能回荣国府,我也会时常过来看看,有什么分别?再说了,芸儿这里哪儿不好?这人少,还少了许多烦心事。”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要拿我换方子了?”
看到平儿眼圈微红,王熙凤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贾芸见此,便不再捉弄她,连忙道:“二婶子,那方子你还真敢沾手啊。”
王熙凤一对柳叶吊梢眉一挑,反问道:“为何不敢沾手?我不在神京城做这水晶冰糖不就成了?咱们大梁国那么大,我去南边行不行?”
不得不说,这女人胆儿真肥。我贾芸难道想不到去南边?你就是去天边,只要在大梁国的地界,你还能逃脱得出皇亲国戚的手爪?
以那种人的德性,他们哪怕南边的市场放在那里不动,也不会让其他人去染指。
而且这种独特的秘方,一旦有其他人生产销售,那就是死敌。除非没有能力,有能力绝对把人杀得片甲不留。
所以说,王熙凤这个女人,小聪明是有,但要说她睿智,根本谈不上。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也没读什么书,整天就在那园子里捣鼓,对手主要也是后院的那些女人,你还指望她能成谋略家不成?
于是,贾芸不得不和她解释一下利害,然后又补充道:“再说那方子,正本已经被盗走了,在那被通缉的张沐德手里。我虽然看过,但太过复杂,根本记不全,所以上次给国舅爷的也是缺失的。”
“他许诺我,每再记起一味辅料就给一千两银子。如果都想起来了,给我个五品官当当,文官武官任选。”
“这我还不绞尽脑汁的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啊。”
听了这话,王熙凤顿时气急:“那你还让我拿平儿换?”
“缺失的方子不是方子吗?”
王熙凤顿时无语,看到贾芸依然抓着秦可卿的玉手爱不释手,更加窝火。
于是没好气的道:“你说,这么重要的方子,你怎么就不好好保管,说盗就给人盗了呢?”
贾芸摇头叹息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人哪,就得看开一些。再说了,得了那方子就一定是好事吗?你看那张沐德,东躲西藏,整天提心吊胆,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随时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虽然如此说,但是一想到那银子都是以万两来算,王熙凤的心头就是一阵火热。
突然,她眼珠了一转,问道:“芸儿,从大老爷那儿得来的一万两银子,你真的不打算还给国舅了?”
贾芸惊愕的道:“我从大老爷那儿挣的钱,我给国舅作甚?”
“那不是国舅的银子吗?”
“国舅的银子不是给的大老爷吗?”
“那大老爷不是给你了吗?”
“那大老爷给我的银子我为何要给国舅?”
王熙凤都快被绕晕了,但她已经确认一件事,贾芸是不会把这一万两银子吐出来。
珍大哥犯的事,大老爷倒赔一万两,看国舅的人找上门来,他怎么赔给人家。
不过一想,那一万两不管是在大老爷手上,还是还给国舅,都和自己没关系,如今在芸儿身上,反而还有点机会。
她吃了几颗葡萄,闲聊几句,又随口笑问道:“芸儿,如今你手上也有不少闲钱,可有想过做些什么买卖?毕竟你这里人越来越多,以后开销大着呢。”
贾芸知道这女人又在打自己的主意,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道:“暂时还没有,莫非婶子有什么赚钱的好买卖?”
王熙凤随即媚笑道:“我这里倒有个让你包赚不赔的买卖,你投一些本钱,我每月给你八厘的利,如何?每月底现结,年底本金全还你。”
贾芸眉头一挑,随口道:“二婶子说的是印子钱吗?”
听了这话,王熙凤的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但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微笑掩饰,并解释道:“芸儿说哪里话,我怎会去做那种事。”
心里却是不由骂道:“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平儿瞥了她一眼,默然不语,因为作为王熙凤最信赖的贴身丫鬟,这些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贾芸肯定不信她的鬼话,原着中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懒得揭穿,只是道:“没有最好,那种缺德钱赚不得。”
“是是。”王熙凤只能尴尬的笑笑,但肯定不会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