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末道:“这事透着蹊跷。你还是想不起来看到了什么吗?”
龙姜回道:“嗯,一切都被掩盖了。原来猜测是莲华可能是什么人,现在看来缘由在天子身上。天子出了神炼池,怎么忽然间就多了一个夫人,还儿子女儿都有。神不是不能繁育后代的吗?”
苍末思维比较简单直接,道:“难道天子不是神?只有这个能解释。神体状态不会诞育子嗣的。”
龙姜摇头,“也说不准。天子是天父第一个孩子,得尽天父宠爱,说不定能生呢。”
苍末哧声,“谁知道。反正咱们除了分裂分身外,亦是无法繁衍后代的。”又鄙夷道:“你说你六成的魂力,就看到本神妖降格成了蛇王,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
龙姜一脸无辜,“我哪儿知道到最后就看到你个没用的臭虫。”
“什么?你再说一遍?”苍末细长的蛇眼眯成了一条线,喉间发出咝咝声。绿色的蛇信吞吐着,蜷曲着尾巴朝龙脩的龙体靠近。
“没用的臭虫。”龙姜释放神之领域,苍末也张口吐出一个碧绿的光球笼罩了自己。不过两个人的领域不差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依然近身格斗,更痛快亦更容易定输赢。
一龙一蛇因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时,封祁带着木莲华落在了一座山巅之上。
从山顶向周围眺望,视线穿过恍如透明的薄雾,看到了周围一株株高大盛放着的花树。棵棵高耸入云,其中最高的一棵已经超过了山顶。洁白的花瓣,受风的邀请婀娜起舞,漫天飞卷袅娜着。也有累了想休息,落在地上好似给整个世界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花被。
木莲华踩在软软的花瓣上,香气袭身。而这香气她半点也不陌生,正是封祁身上独有的味道,“怎么会?竟然是花香。”
封祁点头,“嗯,这里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望了眼最高的那棵花树,眼底隐隐有哀思弥漫……
“这是你家?神界?”木莲华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好一会儿才听封祁道:“神界之上的原境。你小心脚下”
话不等说完,就见木莲华摔倒了,倒进了芬香扑鼻的花瓣里。
封祁要拉时听到了她娇脆的甜笑声,“像是陷进你的身体里。”然后就骨碌碌的朝着山顶下滚去。
封祁目光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儿来跟着‘滚动’的花球移动着。
突然花球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封祁以为她怎么了,忙闪移过去。
刚弯下腰,就见花球里伸出了一条光裸的玉臂,捉住他的衣领往下拽。
封祁凤眸轻眯,顺着她的力道俯身下去,压在她身上……
“给我些时间,我想给你一次真正的我。”木莲华拨开花瓣,直直的投进他的眼睛。带着认真,还有说不出的旖旎春意。
封祁微闭了下眼睛,缓缓睁开时,呈现出了九彩琉璃色,其中有一道浓墨的黑,掩尽所有色彩,这绝非凡人之眸。
“可以吗?”
木莲华痴痴望着,好漂亮!
双臂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颈,圈住,指尖缠绵的绕着他的发,把他的头缓缓下压,吻上了他的眉心。
嘤咛回道:“亦我所愿。”
“……夫人。”封祁的声音带着按捺不住的紧颤。
木莲华摇头,“叫我‘华’,试试看?”
封祁脸红了起来,薄唇抿动,却不出声。
“祁?”木莲华的手抚上他的背,鼓励的按揉。
封祁突然低头咬住她的锁骨,声音含糊着,却是一个‘华’字。
木莲华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要让他明确知道,现在即将和他赴欢的女子是华,非他记忆里的‘心儿’。
一个翻身压下他,“祁,我来好吗?”
封祁怔怔的望着她,迷惑中轻应。
一场昏天黑地,无比契合的欢愉在神界至上,世界之源癫狂不息……
久久的亢奋之后,终于趋于平缓。
望着身侧的封祁,木莲华满意的弯起唇角。
她知道他并没有睡,只是合着眼睛罢了。
身体已经不想再动弹分毫,仍爬了起来。
激情后呈现粉红色的胴、体沾染了雪白的花瓣,如同穿了一件透纱绣花瓣的性感薄衣。
封祁突然睁开,朝她如饿狼扑了过去。
木莲华抓起花瓣撒了他一头一身。娇笑声有些沙哑,媚眼如丝,透着满足惬意。
“华,我还”不等他说完,木莲华微肿的唇吻了上去。
厮磨片刻,才分开。
而原本她唇边的一片花瓣,粘到了他的唇上……
颇有些豪情凛然,“给你,只要你要,死也奉陪。”
……
是快要死了!木莲华瘫挂在封祁矫健颀长的体魄上,他就像个永远不会累的机械。除了开始她掌控,到最后就如同身体一样被攻城掠地溃不成军,剥夺了控制权。
圈绕起他一缕发,想着几次追问他怎么来了这里,他总也不答,问道:“只能我自己看,自己听,自己想,是吗?”
封祁抬头望着无尽的高空,“华,你怕吗?”
匍匐在他的胸口的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瑟缩了下。
安抚的拍拍他的脸,“不是还有你吗?”
封祁突然抱住她,一点点用力收紧,最后竟像是要把她塞进他的身体里才算罢休。
“咳咳~”木莲华没有推拒,只是在忍不住时轻咳了一声。
封祁不再收紧,可也没有放松,低唤,“华?”
“嗯,我在。”木莲华应着。
“华?”
“嗯,我在。”
“华,我心悦你。”
“嗯,我知道。”
“你心悦我吗?”
木莲华静默了。
“华?”
埋首进他的锁骨窝,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回答。合上眼睛,打了个哈欠睡了。
等她睡着后,封祁轻叹一声,然后给她清理身体,甚至连她腰间的玫瑰纹身也给清没了。
不似以前的身体,哪怕轻舐也会留下一朵梅花。这个身体没有被他揉捻出青紫淤痕,依然柔滑雪嫩,带着淡淡的胭脂粉色。果如她所说,不会太容易留下爱痕。难得的一次癫狂。她,让他恨不能融进了骨血里藏着。
把她裹进花瓣凝成的被褥里,低首吻了下她唇上的小痣,轻咬慢舔,“要快些回来。”
话落,他的身影变得浅淡,终消失不见。
而在他离开后,木莲华又睡了好一会儿才醒来。身下软绵舒适,身上也干燥温暖。舒服的让她不想动。
娇懒呢喃,“祁,我饿了。”
手向一边探去——
空空如也。
空的?猛地睁开眼。
还在花海,但是周围一片安静,除了飞舞的花瓣再无一个人。
“祁——”木莲华大声了些,眼底露出一丝惶惑。
蓦地,眼睛凝向一处——
一套七彩仙衣和一双雪白的的短靴整整齐齐的放在花瓣里。衣履的旁边的还有一个莲宅里常用的食盒。
抱起衣履,打开食盒,里面一盘她最爱的红烧肉,一盘素三丝,一份冒着热气的浓汤还有两个新蒸出来的白馒头。木莲华再掩不住眼底的惊慌,“封祁,你在哪儿了?”声音嘶哑了几分。
她被抛弃了!?
木莲华脑海里突然滑过这个念头。
看着刚刚还翻云覆雨的地方,洁白的花瓣被他们翻滚凌压出了香汁,蔫搭搭的却变成了淡粉色。
杏眸慢慢眯起,“兔崽子,等回去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两只纤柔漂亮的手拢到一起,用力按着指关节,‘咔吧咔吧’的作响,显示着其主人愠怒正盛。
……
封祁离开后又去了一趟小楼。
离开时还在的小楼,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坑。坑周围围满了各个段位的仙人。
一龙一蛇在地下斗着。
封祁闪身进了结界。
他这一进不要紧,令仙人群里一阵诧异。他们怎么都进不去的结界,竟然被他如进无物之地一般容易。
进了地下,封祁一边一掌劈开了扭打成一团的龙姜和苍末。
本来打的正酣,突然被拉开的两条一致红着眼,朝拦着它们的人怒瞪来。
等见是封祁,汹汹的怒火霎时熄灭,“天子。”
“修罗王在哪儿?”封祁问道。对于这两个其实最初的印象只是两个蛋。天父给他吃,他当时不饿,就一个丢进了水里,一个扔到了树上。没想到累年经月竟然自行孵化了。
苍末回道:“神界的还在神界,但他的小女儿到了仙界还正在雷冥府。魔界的在渡无边海时元气大伤,现在在洞明域养伤,尚未到雷冥府。”
“嗯。她的事不用干涉太多,若她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告知,护着她平安梦归即可。还有她梦归后,她的身体要保护好了。”封祁吩咐道。
“是。”一龙一蛇恭顺应道。
等他们再抬头,封祁已经离开。
“不让干涉太多,什么意思?”苍末问龙姜。
龙姜抬手抹了唇角因为格斗流出的一点儿血,回道:“我怎么知道。”
飞身出了坑。
然后不等苍末飞出来,就开始填坑盖楼。
“埋尸啊。”苍末破土而出。
周围的仙人见到两个人出来了,有仙人问道:“二位仙兄从何而来?”
苍末没好气瞪他,“滚,不然杀了你。”
取出枯藤手杖劈空一横,一道尺余宽的空间裂缝出现,露出裂缝里无尽的黑暗漩涡。
围观的仙人当即退了大半,惊疑……什么时候雷冥府出现了两个上仙顶阶的仙人?
还有一小部分隐藏在了周围,观察着两个人。
很快一座和刚才毁掉的一模一样的小楼,又出现了。
木莲华吃光喝净食盒里的食物,把食盒埋进了花瓣里才踩着那刚好合脚的短靴,慢慢朝着山巅归去。
一头精心护理过的蓬松波浪卷发,洗去了所有铅华的素颜,更显精致清雅,流光溢彩的七彩如羽仙衣飘曳,怎么看都是仙女无疑。
腿还有些酸软,步子就小了些,本来以为上山巅会很累,结果穿着这短靴,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轻盈缥缈,脚下的花瓣也纷纷飞开,而飞舞的花瓣像是蝴蝶一般绕着她旋转。
伸手掌接了几片花瓣,轻轻吹飞……因封祁突然离开而失落的心情总算有了几分薄欢。
戏耍一番后,木莲华抬头仰望无尽虚空,脸上的表情敛尽,似轻还重的问苍穹,“我为何而来?”
忽然想起了,沙世界里那个被锁在巨大棺椁里的朔说过,她是应约而来。
“我来应什么约定?”
苍穹无语,只是一阵风袭来,让她险些眯眼。
风去后,轻挥了一下绣着一轮七彩满月的宽袖。
结果就见自己漂了起来。
木莲华诧异有些惊慌的上下看,慢慢离地有了两丈高了。
忙道:“停!”
还真就停了下来,不再往上飘,滞空而立。
“落!”
稳稳落地,毫无不适。
木莲华抬袖看着衣服和鞋子,又实验了几次。
最后发现,只要她想就可以,不用说出口。
玩儿了一会儿后,木莲华乐了,道:“冲这身儿,我就少揍你两拳。”
绕着花树海漂了一圈儿,无边无际的花海,完全看不到边。不过,为防止迷路,她没敢跑太远,便朝封祁带她来时的山巅回去。
在距离山巅十余米时,山巅上突然又有人出现了。
白衣少年,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木莲华停下脚步,脱口欲出的‘祁’字又被她吞了回去。
少年身量慢慢长高,变大。因有些距离,看不太真切他的模样,但感觉比封祁现在的模样还要再风华俊美几分。也许他本身就是挑战别人视觉底线的存在。
这个男子不是封祁,可他又是封祁。
男子朝着最高的那棵花树跪地九拜。最后一拜,久久未起。
再抬起来,一头和封祁一样如墨的乌发,突然变成了雪发,九色琉璃的绝美眼睛,两行血泪流出,“父,谅儿固执违天逆规。何等惩罚儿皆可受,只要她能活。”
木莲华皱了眉,难道她来到了一切事情的起点?
对了,梦结!这就是梦结吗?她来这里是要阻止他吧?
“喂,等等。”木莲华大声喊道。其实不管是不是梦结,或者是其他什么情况,他这样子的状态做什么都难好。
男子恍似没有听到注意到她,脚尖一点山巅,整个人便如炮弹一样消失在了天空彼端。
木莲华忙匆匆的也漂到了山巅,学着少年,脚尖也一点山巅,当然是不可能飞出去了。倒是启动了传送阵。
她被传送离开后,花海突然涌动起来,而花树上的花瓣也纷纷落下。很快,山巅便被花瓣所淹没,甚至连空间也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直到全部被黑暗淹没。
再出现,又回了小楼。
守着传送阵无聊的龙姜和苍末见木莲华回来了,都有点儿别扭。
本来是他们的猎物和玩物,天子的到来和离去,她就成了他们的主母。这、这真是闹神啊。
木莲华还在想着男子的事,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向他们打招呼。
而传送阵在把木莲华传送回来后就崩溃了。刻纹慢慢模糊,其上的极品仙石也片片剥离沙化。
突然苍末张嘴呕吐。
干呕的声音吸引了木莲华视线,接着在看到苍末呕吐的东西时,黑了脸。
“珍珍怎么从你嘴里出来了?”因为喝了她不少腕血,珍珍便陷入了沉睡成长中。木莲华看它睡的香,就把它放在了房间里,让它好好睡。没想到再看到,竟然是从苍末的嘴里。
龙姜道:“你前脚出了门,他后脚就把珍珍塞嘴里了。”
木莲华:……
珍珍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觉得自己尾巴疼。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吃掉了,自己的尾巴已经被消化没了,连屁股都没了半个,惊恐下一通乱挠。引得苍末呕意,把它吐了出来。
而苍末也没真的要吃它,只是过过嘴瘾。不然它哪里能在他的胃里呆这么长时间。早把它化成肉泥了。
苍末一脸被人揭穿的恼羞,吐出蛇信子朝龙姜攻了过去。
龙姜一把抓住他的蛇信,用力往外扯,结果手扯掉了。原来蛇信突然变长绕在他的腕部,生生勒断了他的手。
断手掉了后,很快又长了一只手出来。
……
木莲华看了一会儿他们的打斗,最后叹了一声,蹲身把缩在她脚边,委委屈屈啃着眼泪哀悼自己尾巴的珍珍捧起来,这没了尾巴更像小仓鼠了。
“咱们主仆一个命啊。都是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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