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
老式的空调在运转,发出奇怪的声音。饶是这样,房间里还是冷冰冰的。
被子……好像也有点薄。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放在潮湿的地方很久,没有晒过太阳。
刚才洗热水澡的过程也不舒服。水时冷时热,再洗下去,他怕自己会感冒,所以赶紧擦干身体,从狭小的卫生间冲了出来。
他本来还要敷一个面膜,好容光焕发的到林樾镇去,倾倒林樾镇的姑娘们。
但现在,他没有心情。
简陋的宾馆条件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他打开自己的作者后台,发现有人评论了他的新书。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这种老掉牙的爱情故事。真酸,酸得我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评论的人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有三十五个人点赞。
戚星很是郁郁。
他写文的时间不短,对于这种评论自然是习以为常。不会像初出茅庐的那些愣头青,非要跟读者舌战个三个回合,好叫他们知晓,什么叫做作家的手速。
但,到底还是影响了心情。
这时朱锐发来消息:“在干什么?赶紧发旅馆的照片给我,让我看看有多不好。”
戚星气息奄奄的拍了短视频,给朱锐发了过去。
朱锐很快回了消息:“不错,遵守诺言,值得赞扬。”
戚星和朱锐打赌输了,要按照赌约,出行只能住普普通通的旅馆,忆苦思甜。
戚星按了“滚”字,正要发出去,好友马振兴发来消息:“帅哥,要记得敷面膜哦~”
马振兴送的面膜还静静的躺在箱子里。
戚星一跃而起,拿出面膜,脑子里迅速勾勒了下本书的男女主角创业的事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马振兴送的面膜敷在脸上。
不得不说,马振兴他们厂的面膜做得还是挺好的,水润润,精华的确多。
戚星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自恋地照了几分钟,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痒的。
***
马振兴给戚星发完消息,朝对面的阿姨一笑:“阿姨您说,我都听着。”
对面的阿姨有些不高兴。这小伙子嘴上说都听着,实际上一直在玩手机。
当然,他也说了,自己是个业务员,平时很忙的。
可再忙,也得抽空听她把话说完啊。
她苦口婆心的劝马振兴:“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表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抱三个娃了。”
马振兴笑了笑:“我计划以后,就生一个娃。生那么多作甚,我可没有能力养。阿姨你不知道吧,那东省的房价可高,全家人节衣缩食半辈子,可能还买不来一套房呢。更别提养娃了,这奶粉尿片不说,这去幼儿园的学费可贵……”
马振兴倒是人间清醒。
阿姨嘴角扯了扯:“那你到底还想不想结婚了!不想我可走了!”
“想想想!”马振兴赶紧说。
“但丑话说在前面,阿姨。”马振兴说,“我希望那女孩儿,如果拿不出和我一起供房的钱,就得写一个婚前协议,将来离婚了,可不能和我抢房子。”
阿姨目瞪口呆地看着马振兴。
这媒没法做了。
马振兴送走阿姨,继续玩着手机。
他的通讯软件里有很多很多的人,但朋友圈静悄悄的。
很多人屏蔽了他。
但没有关系,只要他不屏蔽他们,努力发产品的消息,总会有回报的。
马振兴正在两个手机中来回切换,好友“天上最帅的星”发来图片信息。
马振兴精神一振。天上最帅的星就是他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帅哥。难道是帅哥敷了面膜,觉得十分好,所以发图片给他?
他点开图片,怔住了。这张图片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点是什么?
天上最帅的星突突的发来消息:“看到没有,我敷你们家的面膜过敏了!”
“我以前从来不会过敏!”
“你看吧,怎么赔偿?我这么帅的脸被你弄成这样!”
“?不说话?那我找律师了!”
马振兴欲哭无泪。他推销这款面膜也有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过敏的。
“赔,赔,赔!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但戚星现在不愿意见人。他发给马振兴的图片也只是侧脸。
“明天吧,明天如果我脸上的红点还没消,再找你算账。”戚星恶狠狠地打完这句话,十分生气。
他的俊脸……呜呜呜,明天他还拿什么神仙美颜去迷倒别人?
可真是流年不利!
他已经涂了过敏的药水,可红点点一点儿都没消。他此时感觉自己的脸又痒又肿。
朱锐已经在手机那头,笑得直喊肚子疼。
戚星面无表情的警告他:“你再笑,我就告诉夏小小,你躲在我家偷偷抽烟。”
朱锐一怔:“你竟然查监控?”
戚星落落大方:“我家的监控,我还不能查了?再说了,你竟然在我家抽烟,我允许了吗?我可不想吸二手烟三手烟。”
“就一支!不对,就半支!”朱锐分辩着,腾地见通话被挂断了。
那厮不会向小小告状了吧!
戚星当然没有,他没有那个闲心。
他又涂了一遍过敏药水,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马振兴做定了他书中的反面人物。
***
吴彩凤的五金店里,电烤炉亮着,金刚和吴彩凤围炉夜话。
吴彩凤问金刚:“对林樾的印象如何?”
金刚很实诚:“林掌柜长得好看,仪态也好,但我也看出来了,林掌柜似乎还不大愿意嫁人。”
吴彩凤嘴一撇:“她都三十了,她还不愿意嫁人?再过几年,这生孩子都成高龄产妇了。”
金刚呵呵的笑了一声。他是个老老实实的技术员,对生孩子这些没有任何经验。
吴彩凤又说:“你没将你的条件都说出来吗?年纪轻轻就能在东省买房,多少人都做不到!”
“说了,我都说了。但他们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不管是住在民宿的人,或是民宿的员工,似乎对东省的房价没有概念。
说话间,吴彩凤的丈夫刘伟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
金刚叫了一声姨丈。
刘伟应了,和吴彩凤说:“方才你看见没,那李明慧回来了。”
吴彩凤还有些糊涂:“谁?谁回来了?”
“李明慧啊!林泉的前妻,林樾的妈!”刘伟说,“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和她,不是同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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