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雨连天,山崖下的咫尺之地,却是气氛古怪。
祝曲妃性格率真敢爱敢恨,决定下来后便不婆婆妈妈。
曹华一个正常男人,除了顺水推舟还能做甚。
本来也算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卿卿我我之时,祝曲妃忽然碰到了曹华胸口的玉坠儿。
祝曲妃一愣,觉得有些熟悉。稍微清醒过来,擦掉玉坠儿上沾染的血迹,借着朦胧微光打量了一眼,却见上面刻着‘笃行’二字。
祝曲妃先是疑惑,继而错愕,身体猛地僵硬。脸儿逐渐转为苍白,连曹华的话语都没听清。
“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儿?”
祝曲妃还坐在曹华怀里,脸上却再无那股羞怯意味。
曹华略显无奈:“早说了我和谢怡君平辈相交。”
“你...你没说玉佩在你这儿...”
祝曲妃脸颊发白,近乎仿徨无措。
玉佩是镇远镖局的家主送给她的满月礼,经历祸事之后留下的东西便只有这个。
她当年在江南闯荡,遇上了十四岁单枪匹马出门闯江湖的谢怡君。
当年她二十二,便收了谢怡君当徒弟,还收了笔很重的拜师礼。
二人在江南生活了两年时间,祝曲妃发现自个捡来的徒弟有些厉害,根本没啥能交的,只能四处走动,把谢怡君引荐给各方的江湖名宿。
祝曲妃无依无靠,被一个很贴心的徒弟照顾了两年,连洗衣做饭之内的都大包大揽,心里自然是心疼喜欢到了极点。若非如此,也不会得知谢怡君在京城有难的消息后,千里迢迢从江南跑过来。
分别之际,她没什么出师礼,便把贴身的玉坠送给了谢怡君,因为是她最珍重的东西,还特地叮嘱“除非遇上中意的人当定情信物,不然绝不能随便送人”。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玉坠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面前,挂在男人的脖子上。
稍微反应过来后,祝曲妃羞愤欲绝,急忙忙的想要起身和曹华分开。
曹华就知道会这样,抬手将祝曲妃按住:“你就比谢怡君大几岁,什么师徒,小孩子玩笑罢了,当不得真。”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
哪想到祝曲妃奋力挣扎起身,脸色涨红,银牙紧要从曹华怀里脱身,轻轻‘呸’了一口:
“说什么浑话,我还要不要脸了,都怪你,你明明和怡君定了情,却故意瞒着我....”
几句话下来,竟然带着哭腔,硬生生急哭了。
祝曲妃蹲在地上慌乱捡起衣裙穿上,连头也不敢抬,只是数落曹华无耻。
曹华重伤的时候被祝曲妃乱来,事后还没法辩解,只能无奈道:
“是我的错。”
越是这么说,祝曲妃抽泣越忍不住,呼吸急促的开口:“方才...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许乱说,绝不能告诉怡君,不然...不然我就没法活了...”
“好。”曹华也只能先如此安慰,免得她激动之下,做出什么羞愧自尽的事情。他现在行动不变,不一定能阻止。
祝曲妃心乱如麻,脸色时红时白。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根本理不清头绪。
祝曲妃在地上蹲着哭了会,又不敢看向曹华,想了想,便起身往外跑。
曹华一急:“别跑,我死这儿咋办。”
祝曲妃跑出几步,觉得也是,外面可能还有追兵,万一她跑了,结果曹华死在这里,她还不得后悔死。
于是又停下了脚步,进退两难。
祝曲妃香肩微颤,犹豫许久,又回到了石壁下方,强忍着心中情绪百转,颤声道:
“你不是人,怎么能做这种伤风败俗事情?我会被浸猪笼的知道吗?.....怡君对我敬爱有加,你却对我做出这种事情,要是怡君知晓,会怎么看我?”
曹华见她把锅全扣在自己头上,轻轻点头:“好啦,都是我冲动,站起来都困难还对你用强。”
祝曲妃睁着杏眼,顿时羞恼:“怎么?你还怨我?你方才若不看色胆包天的看我,我岂会做出那种事。我是看你舍命相救,才...才...哪想到你就顺水推舟了...”
“我没怨你,是我定力不足。”曹华点了点头。
祝曲妃抹着眼泪,沉声道:“反正你得把刚才的事儿忘了,以后随怡君叫我师父,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我肯定不活了。”
曹华听见这话,有些为难:“叫师父就免了吧,多尴尬。”
“你还知道?”祝曲妃脸色涨红,咬了咬牙:“反正就得这么叫。”
曹华皱了皱眉:“私下里也这么叫?”
“对。”
祝曲妃很是认真,察觉曹华目光怪异的打量她的身段,又眼神微凶:
“方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你以后也死了这条心,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曹华颇为无奈,顺着她的意思:“师父,扶我起来吧,下山了。”
祝曲妃听见他真这么叫,心里更加的怪异,急忙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叫我祝姑娘.....这事儿千万不能和怡君说哈,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