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大营安扎在田野之上,火光绵延至视野尽头。
崇德县一栋雅居内,几十名大小武官就坐,虽然没琴曲美人相伴,众人起色倒是不错。
康王身着蟒袍居与首位,旁边是换上常服的童贯。
推杯换盏之间,康王不时称赞西北禁军的勇武,虽然不太喜欢童贯一个宦官出任将相,但西北禁军实在比江南的兵马好太多,康王心里还是以欣慰居多。
童贯身材魁梧,巡守各地时官吏基本都得跪拜相迎,不过在康王面前,还是做出了谦卑姿态,含笑敬酒:
“康王一向重军伍,手下这三千虎捷军也是少有的精锐之师,宋将军更是一代将才,与西北六路禁军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宋阳听见这话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刚从杭州被撵出来,不过对于虎捷军‘精锐之师’的说法,心里面还是赞同。康王向来重军伍,位置的原因只能拿手底下的一点私兵练手,调教这么多年,确实算是精锐。
康王红光满面,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三千虎捷军,最多打打匪寇,连杭州都出不了,没机会实战,好不容易碰上方腊叛军,一仗没打就跑了,本王说起来惭愧,实在不好与各位将军的兵马想比。”
童贯呵呵一笑,给康王倒上一杯酒:“王爷若是想练手下兵马,下官挑几个乡县给王爷练兵即可。”
宋阳眼前微亮,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童将军,虎捷军是王府私军,调用需圣上御令,擅自跑去平叛,恐怕会惹来朝臣非议。”
童贯摇了摇头:“只要在杭州辖境,王爷带着虎捷军路过某地,遇上了一小波叛军,顺手收拾了,朝臣又能说什么?”
康王端着酒杯想了想,倒还真觉得这提议不错。亲王擅自带兵是大忌,不过带着护卫出门不巧碰上,京城总不能说不该遇上。
宋阳毕竟是虎捷军首领,虽然也想在战场上展示风采,可第一职责没忘记,犹豫道:
“王爷的安危...”
童贯轻轻抬手,看了看周围的诸多将领:
“十五万禁军在前面,若是连王爷的安危都护不住,还要我等有何用?”
“是啊是啊。”
诸多将领面对江南的亲王,自然是献殷勤。这玩意就和皇帝出门打猎差不多,一帮子近臣把猎物驱赶打伤,让皇帝亲手来一箭,纯粹过个手瘾,众将也不差这一点点军功。
康王轻轻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唉,可惜本王不能亲临战阵率军在前,生在帝王之家,到不如各位将军自在。”
“哈哈哈...”
众人说说笑笑,宴席也在这种气氛中慢慢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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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幽,兵甲走动的声音不断从院墙外传来,寥寥无几的犬吠鸡啼,在冬日的深夜中穿的极远。
后宅中,沈雨裹着小袄走过廊道,手上拿着刚绣好的荷包,来到了赵霏的房间外。自从杭州被打下来,沈雨没法做生意挣银子,王府的人又不认识,窝在屋里都快发霉了。女红什么的她从没学过,可实在无聊又无处可去,便跟着赵霏绣绣花,学点女儿家该干的事情。
手中荷包的精致面料上绣着‘鸳鸯戏水’,虽然手艺差了点,沈雨却十分得意,毕竟这是她正儿八经自己绣出来的,别人出百十两银子她还不一定卖。
来到赵霏的房间外,沈雨抬手推门,并未拴上。她向来不讲究那么多礼节,直接就进去了。
闺房里很暖和,整整齐齐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幽香。
沈雨左右打量几眼,发现绣床的帐子放了下来,以一种很有韵律的节奏晃动,还有若有若无的奇怪响声。
霏儿姐躲在床上吃东西不成?
沈雨蹙着小眉毛,走到跟前,用手指挑起一截幔帐,朝里面瞄了眼。结果就瞧见温温顺顺的霏儿姐,坐在男人腰间,脸颊酡红,呵气如兰,嘴角咬着一律秀发,压抑的仰着脖子,眸子里装着一汪春水,朦朦胧胧。
颤颤巍巍,起起伏伏。
荷包掉在地上。
沈雨瞪大一双眼睛,张着小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目光顺着赵霏的香汗滑落的腰线往下看去...
天呐!
沈雨猛地捂住嘴,脸色一瞬间变成涨红,红的发紫,强行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霏儿姐竟然在偷人!!
身为公主,守了寡养两个面首并不稀奇,可一向守节的霏儿姐,怎么会偷汉子的时候连门都不关?
这要是被发现...
沈雨吓的不轻,她一个商贾之女,撞破公主的丑事,还不得被拾掇死。虽然霏儿姐不是这样的人,可霏儿姐是她远房表哥的媳妇,这撞上了多尴尬...
沈雨本想瞧瞧床上躺着的男人是谁,可此时那里敢再掀开幔帐,低头瞧去,地上放着男人的靴子,做工精美很眼熟。
这个败类!竟然强迫霏儿姐...
沈雨满眼不可思议,气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不过掂量了下双方的实力后,沈雨还是忍气吞声,轻手轻脚的倒退,连腿都在打颤,悄悄从房间跑了出去,回屋洗了十几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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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未散,喘息以平。
赵霏缩在床角抱着被褥,眼中委屈羞愤,泪珠儿不停的往下滚,时不时抽泣两声。
曹华脸色古怪,第一没安慰赵霏,而是抱着后脑勺想事情。
赵霏哭了片刻,见曹华不哄她也不走,翻了个身面向曹华,带着几分怨念:
“曹驸马,你别得寸进尺,快走啦。”
曹华回过神,起身穿上衣袍。
赵霏脸上余霞尚存,用被褥把珠圆玉润的身段儿裹得的严严实实,看着男子宽厚脊背上被她抓出来的几道红痕,想了想:
“曹驸马,你...你方才怎么忽然不动了....”
“累了。”
“....知道累就好,以后不许过来....”
曹华笑了笑,穿上鞋子,在地砖上发现了个荷包。捡起来打量几眼,绣有‘鹌鹑钻泥塘’,做工粗制滥造,实在不忍直视。
曹华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收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