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灾民见状更加火大了,纷纷拿砖块和石头砸向他们。
若不是车身坚固,只怕此时马车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
苏卿瑜坐在车内脸色平静,看着身后的灾民越来越远,心中却五味杂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夜凌玄握住了她的小手,对她轻轻一语。
苏卿瑜明白夜凌玄的意思,那些流民虽然可怜,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季福不除,还有更多的人会受到迫.害。
渐渐的灾民的距离拉开了,眼前出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城楼,四周皆是高墙林立,城楼大门紧闭,显然是对了不让那些灾民进城。
“开门,开开门呐,让我们进城。”一部分先到达的灾民不停的在城外叫喊,可是守城的士兵却充耳不闻。
城墙上的士兵偶尔向下看一眼,便不理会了。
若是流民喊的烦了,便朝下面射冷箭,想要以此吓退他们。
“若是再敢叫喊,你们都别想活。”守城的士兵在楼上恶狠狠的道。
灾民们虽然想进城,但更多的却是想活命,看到冷箭射下来全都尖叫着往后退,再也不敢叫喊了。
苏卿瑜和夜凌玄看到这种情况,两人都微微一滞,看来灾情要比他们想象的严重。
“爷,刚刚属下打听了一下,城门已经关闭了好几日,想要进城绝非易事,外面还有大量的灾民涌入,季福不管灾民死活紧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城,而他却在城内每日莺歌燕舞,逍遥快活。”洛风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了出来。
夜凌玄听完,面色微沉,眸中已经动了杀意。
“这禹州城易守难攻,想要破城绝非易事,看来只能智取。”
苏卿瑜接口道:“没错,城墙都是百十斤的巨石建造厚三尺,就算是炮火也难攻下,更何况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就算是三年都吃不完,一旦此城被破建安就危险了,所以禹州城是最坚固的一座城池。”
建安往南就是富庶的江南,禹州失守,那整个江南就会落入敌手,而后长驱直入,直捣皇城,整个大周便会危在旦夕。
可见禹州有多么重要。
再加上这里靠近边境,一旦有战火,禹州就会是整个军队的粮仓,从江南运来的粮草,都会在这里运送到战场上。
就在几人思考进城的办法时,却见城墙上传来女人轻浮的嬉笑声。
“老爷,你看那些贱民,跟乞丐一样,他们好脏啊,哈哈哈哈。”
城墙上出现一位穿着粉.嫩的暴露女子,妆容妖艳,依靠在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身上,正对着下面的灾民指指点点。
“爷,他就是禹州城的城守,季福。”洛风对着夜凌玄道。
夜凌玄点了点头,神情.欲发的冷了。
突然,安静的灾民一下子激动起来了,全都朝着城墙下方奔了过去。
苏卿瑜有些惊讶,可随后的情景,让她愤怒的想杀人。
只见季福的小妾手里拿着馒头,对着下面的灾民道:“你们是不是都想吃这个馒头?”
灾民们连连点头,纷纷伸着手朝上喊:“我要,给我给我,我好饿。”
小妾嘻嘻一笑,把玩着馒头对着下面的灾民道:“你们谁学的像狗叫,我就把这个馒头赏给谁。”
“真是该死。”洛风愤怒的握着手里的刀,就想要冲上去,可是却硬生生的压住了。
他们现在不宜暴露,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那边的灾民们早已经疯狂了,饿了多日哪里还顾得什么尊严,只要有吃的别说让学狗叫,就是杀人也是做得的。
汪汪汪……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四下皆起,有的为了争得那口馒头,竟然和旁边的人动起了手。
季福的小妾见状更加兴奋了,指着下面的灾民喊道:“打,打的好,若是你们谁能赢了,这一箩筐的馒头就归谁。”
一个馒头就能收买人的尊严,一箩筐的馒头,便能让人杀心四起。
不少灾民为了一口吃食对旁边的人.大打出手,有的甚至拿起了石头和木棍,凡是能用的武器,全都握在了手里。
惨叫声四起,季福的小妾却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老爷你看看他们啊,真是太好玩了。”
“这些贱民就是下贱,你不用可怜他们,只要你高兴就好。”季福对小妾的宠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那小妾恃宠而骄,眼珠子一转将一壶滚汤的茶水拎了起来,朝着城墙下面泼了过去。
灾民们被烫的大声惨叫,满地逃窜,小妾笑的越发嚣张了:“打,给我好好的打,没死的那个重重有赏。”
眼看就要血流成河,突然季福的小妾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啊,好疼,我的肚子好疼啊。”
说话间她的脸就白了起来,整个人虚弱的朝后倒去,季福急忙扶住了她的腰身,慌乱的道:“媚儿,你怎么了媚儿。”
“老爷,我……”噗嗤一声,小妾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晕了过去。
季福焦急的道:“来人,快来人,请大夫。”
坐在马车里的苏卿瑜慢慢的把手收了回来,她的指尖捏着一枚毒针,刚刚那枚毒针擦着季福小妾的耳垂而过,虽然不致命,却也能让她吃些苦头。
洛风很是气愤的道:“王妃,你为何放过那个妖女,杀了她岂不是痛快?”
“杀了她咱们就进不了城了。”苏卿瑜声音淡淡的道。
洛风瞬间明白过来了,苏卿瑜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灾民们长途跋涉,再加上食不果腹,身体很是虚弱,能够走到禹州已经是不容易了。
不少灾民染上了疾病,因为缺医少药就只能躺在路边等死。
每天都有不少人因病去世,其余的灾民也只是麻木的看两眼便收回了眼睛。
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可怜啊,这个人来的最早,却也没能进得了城,却染上了疾病估计这两天就要不行了。”
墙角处有一个灾民已经躺了三天没动了,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微微起伏着,别人都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