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梵多,库赞从睡梦中惊醒。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令人心悸的感觉,在库赞的心头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半晌,库赞终于缓过劲来,翻身下床,来到窗户边站定。
咸湿的海风吹过马林梵多的层层楼房,最后拍打在库赞的脸上。
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库赞忍不住放松了身体,加入海军多年,这是他为数不多感受到压力的时候。
从一旁的桌子上捞起了一瓶没喝完的雪莉酒,库赞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很古怪。”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因为金狮子史基打上马林梵多,一刀把我的部下挑死。”
“那时候的我亲眼看着史基离我越来越近,差点一刀把我劈死。”
“那是真真切切面临死亡,才会有这种感觉。”
“现在呢,我在海军本部,没有人来杀我,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
库赞百思不得其解,用始终平淡的眼神看着远处的栋栋房子。
只不过,轻微的手抖,已经暴露了他现在的真实心理情况。
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大将的库赞,很难想到,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人,能让自己有如此心悸的感觉。
“算了,不管了,继续睡觉。”
“我在马林梵多,我就不信有人能跑到这里杀我。”
库赞丢下喝光的酒瓶,返回床上继续睡觉。
东海,阿米西亚王国,卡德和龙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的可行性。
连夜离开风车村的山贼营,在几天之后就来到了罗格镇。
连续几天不日不夜的航行,船上的这批曾经的山贼却依旧精神抖擞。
为首的阿潭带人检查了一下船舱里的存粮和淡水,临时决定在罗格镇补充一下。
夜幕再次降临,阿潭拿出表,对了一下时间,掐着点上路。
通过颠倒山进入南海,或者说通过颠倒山进入伟大航路,都是遥远的路程。
在深夜前行大概率不会碰到海贼们。
这一次的行动不能被海贼们打扰,万一因为跟海贼干仗,从而使行踪彻底暴露在海军的视线中,那就不太妙了。
“风暴要来了,那只公鸡死了以后,谁会是新的海军大将呢?”
“是新的鸽派上位,还是咱们的长官爬到那个位置呢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阿潭站在船头,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几个山贼营的士兵待在后面,其中一人突然问道:
“我们杀海贼,真的能把本部大将引出来么?”
阿潭淡淡一笑,托了托眼镜,道:
“永远不要怀疑咱们的西格老大,尤其是不要怀疑咱们的长官。”
“长官的智慧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只要根据他们给我们送的情报去找那些海贼杀就可以了,我们只负责那那些海贼,剩下的跟我们没关系哦。”
阿潭说着,突然又笑了。
他从兜里拿出来路过芭拉蒂的时候,海上餐厅芭拉蒂的老板哲普给他写的纸条。
这张纸条上面,就是阿潭和山贼营此行的目标。
据说这些的海贼后面,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
所谓的不为人知的势力,阿潭就算是用下半身的大京巴思考,也知道肯定是政府里面的人。
要是海军操控的海贼,哲普早就说出来了。
能让哲普三缄其口的,只有政府。
“这上面都是谁?”还是那个发问的山贼营士兵。
“龙兴海贼团,审判海贼团,裂骨海贼团。”
“这些海贼真能引的出来大将?”
“他们当然引不出来,但是他们背后的人能引的出来。”阿潭摊摊手,“这些人在南海纵横几十年都没被海军干掉,咱们长官也没干掉他们,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伤人?”
“放屁,他们杀的人还在少数?全靠背后站着人。”
……
龙的婚期越来越近,伴随着来人越来越多,卡德也在身上披了件黑袍。
与此同时,来自南海的消息也接连不断的传回阿米西亚王国。
派到南海干掉海贼的山贼营,在南海革命军的帮助下找到了那几个海贼团的下落。
不过数日,就只有裂骨海贼团还没有被覆灭。
“办的还行,不枉我把他们丢在山里苦练。”卡德弹了弹情报纸,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我也听说了,你那山贼营的阿潭队长战斗力非常强大,一个照面就把龙兴海贼团团长碾死了。”
龙忍不住感慨。
一个被卡德藏了数年的人,一出手就把南海一大恶霸打死。
这就好比一直被卡德说成弱鸡的西格,在和之国把凯多砍的爬不起来。
两者完全是一个性质。
“山字营的编号这算是恢复了吧?”
“不算,还没报备给本部,等杀了库赞以后,我回新世界之后两个月,再恢复山字营的编号。”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库赞一死,本部大将的位置就是我的,我坐镇新世界,手底下多点人怎么了?”
卡德振振有词,把手里的情报还给龙。
“行,我回去问问波鲁萨利诺,问问他本部要不要把库赞派出来。”
“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承认猴哥是你的人了?”
“我从来都没有瞒过你不是吗?”
“这话可别让我哥知道,不然我哥非得从本部赶过来给你邦邦两拳。”
……
南海,裂骨海贼团驻地。
这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在平原的某一处,圆形堡垒坐落在此。
一个革命军士兵拿着望远镜观望许久,最后嘿嘿一笑,刚下望远镜。
“笑什么?”
革命军士兵旁边,阿潭双手插兜,冷冷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来了龙兴海贼团船长的下场……裂骨海贼团船长应该和他差不多。”
革命军士兵戴上护目镜,退到一边,伸出右手。
“请吧,阿潭先生。”
阿潭裹紧身上的衣服,重重的嗯了一声。
“山贼营,出击!”
几十个大汉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闷不做声的跟在阿潭背后冲锋。
“这些人不是海军吗,怎么还有人拿钝刀的?他们这么贫困?”
等山贼营士兵们冲出去老远,一个革命军士兵突然朝着旁边的小头目问道。
“看着就行,不要问,这不归我们管。“
小头目语气平淡,又道:
“司令官说了,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