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限制还好解决,但是留存于芯片中的数据链,很难把控,稍微一触碰,公司一定会有所察觉,一时间,宿星想不到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不用这么在意,或许,我能自己突破它们”看着青年带着眼镜,围着屏幕愁眉苦思的样子,梵因将人抱到半躺的座椅上。
“说的轻巧,若是没及时处理掉数据锁链,bIp会将你困住,占领你的身躯……”宿星坐在梵因身前,捧着对方的脸,与梵因额头相抵。
如果爱人的本源数据被销毁,或是被关在牢笼中。到那时候,他或许就要采取必要的措施,或者鼓动仿生人大军直接攻击bIp了。
“……放轻松,还远没有到那种地步”梵因知道对方的担忧,但他觉得,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伯伦萨斯的态度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严苛,至少对他的事情上。
当然,他也并非要拿自己的命去与伯伦萨斯赌,他还有一条后路可走。
“其实我并不是伯伦萨斯单人创造的……”梵因将宿星揽在怀里,讲述着自己的产生过程。
其实最初的伯伦萨斯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创造出这些仿生人,他最开始,还是智能程序的狂热发明家,他想发明出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伟大机械。
青年时的他,还有一个与他情投意合的恋人,在梵因还不叫梵因、尚未拥有身体的时候,两人合力创造出了一串可以自主运行的数据。最开始,梵因只存在于电脑屏幕之中。
后来,伯伦萨斯逐渐将之优化,慢慢推演出人型,成功将梵因的形象创造出来。他开始创设公司,二代三代的不断优化赚钱,设想将仿生人运用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在二十多年前,这位恋人就已经预料了如今仿生人的局面,他与伯伦萨斯的观念背道而驰,两人在一次次的争吵中,逐渐走散。
与伯伦萨斯提出分手后,他离开了主星。离去之前,特意去看了一眼还未生出意识的梵因,并且给梵因留下了一些加密的关键讯息。
早在构建数据的时候,他便瞒着伯伦萨斯多加了一点东西,当梵因的数据被公司绞杀亦或是永久关押时,可激活性权限指令便成为了一个链接网络的逃生出口,这是他给梵因留下的后路。
这件事情,伯伦萨斯不知情。
宿星趴在梵因胸口静静听着,听到那人为梵因留的后路时,突然灵感一闪。
他猛地支起头,捧着梵因亲了一口,而后翻身下去“我知道了!”
他想到了一个方法,虽然还不清楚可行度,但或许有用。
不论是身躯上的限制还是数据上的禁锢,本质上都是来自更高层面设下的行为性惩罚措施。
如果他站在主人的角度上,用同样的前提,设下一个完全相反的指令,那么在条件达成时,不知道哪一个更胜一筹呢?
或许会造成程序卡顿?但总能为梵因争取出打破枷锁的时间。
梵因也不打扰,转头看着青年在屏幕前忙碌的敲击着键盘。
他很早便生出了意识,但最初,他还无法理解那些被视为异端的同类,被清理时的各种情绪。
大约是看得太多,忽然有一天,他开始思考,他们所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借助逮捕纳什的时机,暗中帮助纳什,也给自己创设了可以分流数据的有利机会。
他原本就是留存于网络的一串数据,回归网络也如鱼得水。
出乎程序设想的是,眼前的主人出现了……
梵因有些庆幸他做出了悖逆公司的决定,若不是这样,他大约,很难与眼前的青年相遇。
------------------
受到提点之后,纳什不再带领着仿生人组织出现在人前,暂时转战到了网络上。
他们将仿生人遭受虐待殴打的视频影像上传到了各大平台,揭露了仿生人袭击雇主的真正原因。
几天时间,这件事情便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开来,结合之前仿生人的抗议行为,成功引起了人类的聚焦。
而政局上,从约克萨总统约见官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流水的官员进进出出,马福却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召见的官员都是约克萨的亲信,口风很严,加上行宫守卫严密,他派出的手下很难靠近。
在这样的紧张时刻,马福却又接到了一个堪称噩耗的消息。
简讯上弹出的信封,马福以为是什么销售网页的推送,本想删除时,却直接点开了。
触及到里面的内容,他原本就烦躁的神色陡然阴郁。
这是一则威胁信件,里面的内容,正是芬蒂斯买卖货物的详细订单和运单号,甚至芬蒂斯的正脸和他的稽查官证件都被拍的清晰可见,任谁看了,都无法抵赖。
马福盯着信件,眼球都快要凸出来。他知道这是真的,芬蒂斯是真的被扣押了起来。
“砰!”手边的书籍被马福猛地甩向一边,撞击着柜子,发出一声巨响。
“废物!废物!”他止不住的痛骂芬蒂斯这个废物!如果不是芬蒂斯自己不小心,又怎么可能被钻了空子!
如今还要让他被威胁!
“叮咚”通讯又传来了消息。
马福扫了一眼,被气得急火攻心,眼前一黑。
对方威胁他,如果不及时将赎金打过去,芬蒂斯的命不仅保不住,稽查官勾结黑帮走私的事情也会被公布出去。
仰头倒在椅子上,马福努力的理顺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