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祁修,不要那么幼稚。”席沐烟望着他,悄悄运起内力,压制自己那颗不争气,甚至还蠢蠢欲动的心。
凌祁修已经走到了近前,匕首就这么伸在她眼前,席沐烟望着他的眼睛,朱唇轻启:“凌祁修,你就是现在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有半分同情,一个能将自己的命轻易交出去的人,不值得同情。”
“呵......”凌祁修轻笑一声,眼角却有泪珠滑落:“若是没了你,要这命作何?上辈子我清醒之后,便再也找不回你,所以我选择走出那城门,这辈子......我还是不能找回你吗?”
凌祁修依旧死缠烂打,烟烟最厌恶的,便是这点了。
席沐烟深深望着他许久,不曾错过他半分眼神。
凌祁修很奇怪,这事,也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可是......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难道说,重生一次,他变了吗?
许久之后,席沐烟失望的摇摇头:“殿下,你该休息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犹豫。
凌祁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也前所未有的安定,烟烟,抱歉。
很可笑,他竟是连个好印象都不能留给她。
呵......
席沐烟回来时,影竹影笙已经将残局收拾完了,睡着的众人也被他们一一送回帐篷。
俩人冲席沐烟行了一礼,便转身隐入了暗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席沐烟在气头上,也未曾过多注意。
等她进去之后,影竹影笙才从暗处出来,快速来到凌祁修身边:“殿下,我们......现在走吗?”
凌祁修深吸口气,收回眼神转身:“走。”
三人牵了马,慢慢走出向远处走去,直到彻底远离,三人才纵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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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众人醒来时,墨屿墨白俩人分头找了两圈,也没能找到凌祁修和影竹影笙三人。
“殿下不见了,影竹影笙也不见了,马和行李,也没了。”墨屿匆匆来到几人身边,神色皆是焦急不安。
席沐烟只觉心底咯噔一声,他必定不会随意离开。
不管是因为什么。
他从来就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更不是会不辞而别之人。
所以昨夜,他是故意的。
故意激走她。
可是......
为什么呢?
他想干什么?
“兄长,他这些天,有什么反常行为吗?”席沐烟抓住正准备去找人的席沐景。
席沐景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啊,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自从找烟烟以来,他一直都是神神叨叨的模样,总觉得他好像能掐会算一般。
苏长洛接话道:“除了遇上那老和尚之外,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对,自从遇上那和尚之后,皇兄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整日整日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问他也不说。”凌祁年说道。
老和尚,还是老和尚。
席沐烟再次回想起凌祁修的话:庄生晓梦,终为虚妄,芸芸众生,天理循环,因果轮回。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何凌祁修会问她,可有不适?
她肯定是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越想席沐烟就感觉越乱,周身的气息也不自知的变得冷冽。
其余人更是迷茫无助,席沐景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席沐烟的手臂:“烟烟,你怎么了?”
席沐烟无意识的摇摇头,并没有回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席沐景无奈,只得将目光放在一旁的逸尘身上,用眼神示意他问问。
逸尘也察觉到主子的气息不对,但是现在不适合打扰她。
逸尘冲其他人摇摇头,示意他们先去找人,不要全部待在这里。
墨屿墨白第一个离开,准备去将这几日去过的地方,再重新找一遍,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其余三人也很快散去,逸尘向后退了几步,安安静静的站在席沐烟身后。
席沐烟就这么在原地站了有半个时辰,周身的冷冽几乎化为实质,变得戾气横生,整个人被阴霾笼罩一般可怕,凡是经过的人,无一不是远远躲开。
她没明白那老和尚的话,也没能想到凌祁修会去哪里,会去做什么。
就连想去找他,都没个方向。
回头想想,凌祁修似乎总能猜到她的下一步,知道她要去何处,要做什么,不管她到哪里,他都能很快找到她。
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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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雪山半腰处,凌祁修转头看了影竹影笙一眼,“将雪山出现幻蝶的消息散播出去,特别是往南蛮那边。”
“那殿下您......”影竹问道。
“我就在这,等那人来。”凌祁修盘腿而坐,抓紧时间回复体力与内力:“你们分两路,快去快回便是。”
见他这样说,影竹影笙也不再耽误:“那殿下注意安全。”
“走。”影竹招呼一声,俩人便匆匆朝山下掠去。
走到一半时,俩人回头望了一眼,殿下一身白袍,几乎与雪山融为了一体。
俩人不再耽搁,扯下周身的内力,尽数灌入双腿,向山下闪去。
五日后,冰川上再次变得热闹起来,江湖人士纷纷赶往冰川,需要的想来抢夺,不需要的,也想来看个热闹。
一时间冰川上到处是人,不仅仅是江湖中人,更有四国皇室的人隐在其中。
席沐烟一行也在这时再次踏进冰川,一人一身白色长袍,在人群中不断搜寻着什么。
席沐烟抚摸着被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泽,低头贴在它耳畔:“白泽,幻蝶会在什么地方?”
“咕咕......”白泽一边摇头一边哼哼,席沐烟听不懂,换了个问法:“幻蝶在冰川吗?”
“咕咕......”白泽摇头。
不在。
“那在雪山上?雪山之巅?”席沐烟再问。
“咕咕......”白泽依旧是摇头。
“半腰?”
“呜呜......”点头了。
席沐烟望着远处延绵的雪山,一时陷入了迷茫,在半腰,那凌祁修必定也在半腰。
可是......
在哪座雪山呢?
“烟烟,你为何确定祁修会在雪山?”席沐景不解的问道。
这俩人......平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真要找起彼此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肯定。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