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沐烟将目光放在前方的混战中,他们带的侍卫似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柯离,逸尘,去搭把手。”席沐烟淡淡说了一句。
两人直接从马背上掠了过去,席沐烟抱着白泽下马,走到一旁的树墩子上坐下,小鬼很快便拿了水过来。
“阁主,喝一口吧。”
席沐烟接过水壶,倒了些在手心让白泽喝饱之后,自己才喝了一口。
沈书黎回头望着那边的打斗,一直到那群劫匪被打跑,才收回了眼神。
她缓步来到席沐烟身旁,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跟之前不同了,“表、表姐......”
“沈小姐还是先说明前因后果,比较好。”席沐烟淡淡的抬眼望了她一眼。
对于自己娘亲是否有亲人在世,她还真不知道。
“书黎......”那边匆匆跑来一位夫人,一脸急切的拉着沈书黎上下打量:“你怎么能直接从马车翻出来呢?有没有受伤?摔疼了吧?”
“娘,我没事的。”沈书黎按住林静的双手以示安抚,等她冷静之后便拉着她看向席沐烟,兴奋道:“娘,这就是表姐。”
林静这才安下心,转身目光灼灼的望着席沐烟,席沐烟冲她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郡主?真的是小郡主吗?”林静激动的双手微颤,她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让她找到了。
“是。”席沐烟淡淡回了一句。
林静似是想起什么,忙拉着自己的女儿俯身行礼:“见过淑玉郡主。”
“出门在外,没有郡主之身,城主夫人多礼了。”席沐烟抬手拦了一下,俩人也匆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逸尘和柯离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位滨城城主,以及他们带来的侍卫。
只是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
在到近前时,侍卫们便在远处停下,自行包扎。
沈逐则是直接来到那母女俩身边:“夫人,书黎,你们没事吧?”
“老爷(父亲),我们无碍。”俩人齐齐回了一句,沈书黎再次拉着自家父亲,一脸骄傲的说道:“父亲,这就是表姐,表姐可厉害了。”
沈逐冲他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是,你先与你娘去休息一下。”
沈书黎闻言,知道父亲有话与表姐说,便拉着娘亲去了另一边。
“滨城城主,沈逐,见过淑玉郡主。”沈逐冲席沐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席沐烟也忙起身,将人拉起。
“沈城主多礼,这里没有郡主。”
“是。”
“沈城主与我母亲......”席沐烟还要赶路,所以直接问道。
沈逐叹了口气,望着这张与妹妹七分相似的脸,以往的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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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逐将一切娓娓道来,最后他望着席沐烟的眼神中,满是歉意:“很抱歉,因为我的固执与迂腐,耽误了这么多年,你娘......以为我已经死了,还给我立了碑。”
席沐烟听完之后,才明白之前在滨城看见这沈逐时,他那个眼神,原谅是这个意思。
“不论真假,你们先随我进京吧。”席沐烟抱着白泽起身,示意柯离可以启程了。
凌祁修出事,皇伯父和皇伯母,爹娘他们,估计要伤心好长一段时日,如果这沈逐真是母亲的哥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几日,心口处总时不时的传来顿痛与憋闷,她知道,她注定陪不了娘亲多久,若是这沈小姐当真是表妹,倒也不错。
至少是个心眼好的。
如今已经十一月了,若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在来年五月左右,南蛮便会大军压境。
祁修之前提醒过苏伯父,边境也做了安排,只是......
如今神秘人已死,或许冥冥之中又被改变了什么,所以......
她没有太多时间,她只是想,再回去看一眼爹娘,也算是......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吧。
可惜,这辈子她终究没能陪爹娘多久。
何况,凌祁修是因为她才出事的,不论如何,她都得回去一趟。
因为有了一辆马车,整体速度被拖慢了许多,一城之隔,他们走了整整三日。
一行人直接来到侯府门口,门房匆忙迎了下来:“郡主,您回来了?”
席沐烟点头:“我爹娘可在府中?”
“回郡主,侯爷和夫人都在,世子去宫中了。”门房挥了挥手,门口迅速下来接人,一人牵了一匹马离开。
沈逐一家也从马车里下来,命马夫将马车牵走,身后跟着的侍卫也随他们一块离开。
“走吧。”席沐烟冲沈逐他们点点头,快步走进府中。
门房将沈逐一家安置在会客厅,便匆匆去禀报了。
“各位稍坐,我等会过来。”席沐烟冲他们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走到下面时,吩咐婢女给他们上茶,便朝自己院子走去。
刚上回廊,便遇上匆匆赶来的席复池与沈烟景。
席沐烟将白泽交给柯离,指了指某处:“你们先去我院子休息一下吧。”
柯离应声,朝俩人福了福身,带着小鬼与逸尘离开。
“烟儿(烟烟),你可有受伤?”等他们离开后,侯爷夫妻这才开口问道。
沈烟景双眸通红,还微微发肿,一眼便知道,这些日子都是以泪洗面。
席复池好一些,却也是眼圈青紫,这几日......他们都没没好好睡觉吧。
“爹,娘,你们多久没睡了?”席沐烟嘴角微动,脸颊两侧的梨涡轻轻下陷。
“为何不休息,这样会拖垮身子的,女儿会担心的。”席沐烟轻轻为沈烟景拭去脸庞上的泪痕,笑意浅浅,看不出半分伤心。
“烟烟,祁修他......真的?...”席复池颤着声音问道。
席沐烟摇摇头:“我没有找到殿下的尸身,所以......殿下应该无事,或许是被谁救了,爹,娘,我会继续去找,你们别担心。”
“真的吗?”沈烟景问道,脸庞上的泪水,根本擦不尽。
席沐烟轻笑一声:“真的,娘,我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三个人,就在那边,您去看看。”
说着便拉着俩人往会客厅走去,不给他们再次询问的机会。
因为她所说的可能,几乎等于不可能。
雪崩岂是人力可挡的?
雪山那么大,她又能找多少地方?
一个月,他们仅仅只是找了那一个山头,或许凌祁修已经不知被卷到了何处。
若只是雪崩,她还想信一信奇迹,可他还浑身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