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只见几人在廊上打的难舍难分,一拳一掌带着强劲的内力,欲置对方于死地。
她一来,几人均是朝她看来;其中二人不管不顾,抽出腰间软剑,便是朝楚慈而来。
“你怎么回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儿印象,仔细一想,不正是薛彦华身边的百员?
百员一个跃身将黑衣人挡下,二人长剑相缠之间,百员说道:“还不快走!”
对方有武器在手,楚慈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可是,她不知道大叔有没有事?
百员催着楚慈离开,与之交手的黑衣人却是大声喊道:“杀了邰正源便出来!那小子来了!”
此话,听的楚慈心中一紧;再顾不得其他,乘着几人相缠之间,就地一滚,避开战地。
刀光剑影之中,楚慈奔向邰正源的房间;只见房门大敞,里头二人相缠;邰正源立于角落,淡漠的看着窗外,似对屋中的厮杀并不在意。
大叔啊,你可真淡定啊!若非知道这些是来杀咱们的,我都快觉得这是你自个儿的兵在演习了!
楚慈真是无力吐槽了,跑到窗户边儿上,调侃道,“大叔,你心情不错啊!这是在赏月?”
“小慈?”
眸带惊色,似对她的回来很是不解;邰正源看了看窗外的人,又看了看屋中相斗的二人,不赞同的说道:“你回来做什么?他们杀不了我,你不必担心。”
哎?这么有底气啊?看来,你也是留了后手的?
楚慈想了想,趴在窗户上,问道:“大叔,你是不是也会功夫啊?你若会,我就自个儿去散步了;你若不会,咱们一道去外头走走如何?今晚月色不错,咱们吃的也饱,散个步,有利于消化。”
她之言,他沉默,负于身后的手微微一动。
亦在此时,黑衣人打出一记杀招,逼退薛彦华的人之后,提剑便朝邰正源刺来。
楚慈眸光一沉,抄起廊下凳子便朝黑衣人丢了过去。那人躲避之间,楚慈拉着邰正源的手,急声说道:“大叔,快跳出来!”
那人闻声而动,借着月色跃出窗户,轻巧落地。
“大叔,你会功夫的吧?”
她之问,他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你为何回来?薛彦东不敢去楚家杀人,你来,只是自寻死路。”
“所以,大叔是有功夫的吧?”
她是担心他才回来了的,可是,如果他有功夫,她保证拔腿就跑!
看穿她的心思,邰正源点了点头,“你走吧!”
“好咧!今儿个月色不错,祝大叔赏月开心。”
看来,她是咸吃萝卜淡担心!
想想也是,帅大叔能那么牛掰的不屌薛家那二人,必然是有过人的本事。
虽说之前她觉得,帅大叔过人的本事是医术;此时看来,帅大叔当有极好的功夫才是。
不然,为毛这么淡定呢?
转身欲跑,却在此时听得身后长剑划破衣裳的声音。
一回头,便瞧着帅叔白衣之上沾了血色。
“……”大叔,你是骗我的吗?
心中一惊,慌忙冲去。在黑衣人长剑扫来时,身子一矮,避开致命一击;双手压地,腿上用力,狠狠朝黑衣人的膝盖踹了过去。
别人有功夫,她这近身搏斗术,自然是投机取巧。
膝关节被她狠狠一踹,黑衣人便是一声闷哼;借着这档口,楚慈拉过邰正源,将廊上的簸箕朝黑衣人丢了过去。
混乱之中,一人倒下;却是百员杀了黑衣人,冲来相助。
百员的人与黑衣人相缠,楚慈扶着邰正源往前头走去。
刚走没两步,便听得百员一声大喊:“小心暗器!”
楚慈反应迅速,立马将邰正源拉到身后,簸箕将二人挡住。
只听得一阵‘唰唰’之音传来,似将暗器挡下。
簸箕虽大,却挡不得全身;上身无事,腿上却是一痛,接着便是发麻。
就在此时,身后的邰正源一声闷哼,楚慈尚来不及回头,便觉得后背一痛。
“小慈。”
邰正源被黑衣人一掌所伤,楚慈只觉得中了暗器的腿再难动弹,视线亦是变的模糊。
恍惚之间,只听得一声鹰叫传来;本是相斗的几人听到这声鹰叫,立马停了手,惶恐的看向四周。
“撤!”
也不知是谁开口,黑衣人立马闪的无影无踪。
百员将剑一收,大步走向楚慈,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我……”
“她的伤,我来处理;既然薛彦华要护她周全,最好的法子是打消薛彦东的念头,而不是派你们来护她!”
邰正源打断了楚慈的回话;不顾身上的伤,走到楚慈跟前,与百员说道:“薛家的事,我一开始不插手,往后也不会插手,至于她如何选择,让薛彦华自己问她的意思!”
这意思,摆明了是在赶人。
当那声鹰叫越来越近,百员一咬牙,沉声说道:“好!先行告辞!”
那人一走,邰正源便是扶着柱子,重重喘气。
楚慈只觉得伤处发痛发麻,视线越发模糊,脑子却是异常的清晰。
“小慈,你怎么了?”
邰正源扶着柱子喘息一阵,这才回头,看向楚慈。
“大叔,我腿动不了了。”
她的话,他眉头一蹙;忙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往卧房而去。
因着厮杀,屋子里一片狼藉。
将她放到椅上,邰正源这才打了火折。
烛火点燃,她看到他袖上血迹,他看到她发黑的面色。
“大叔,你受伤了。”
“你中毒了。”
看着对方的狼狈,二人同时开口。
楚慈点头,指着左腿,“腿不能动了。”
她之言,他顾不得手臂剑伤,忙蹲下了身,检查她的腿。
当裤腿卷起之时,只见小腿之处已是一片黑色;邰正源目光一沉,二指挤着中间之处,一用力,便将毒针给逼了出来。
楚慈只觉得眼前的人从一变二,更有变多的趋势;恍惚之间,只见他头一低,毫不犹豫的吸着毒血。
失了知觉的小腿,感觉不到痛楚;可是后背的痛感,却让她眉头紧蹙。
那人瞧她面色变的难看,似有不解:“可还有别处受伤?”
“背,背……”
舌头发麻,话也说不全;楚慈说不出话,邰正源却是会意,抬手便解着她的腰带。
身体麻木,脑子却是异常清楚;虽然眼前的人成双成对,可她却感觉得到,那人解开衣服之后,那一瞬间的停顿。
“小慈,你竟是……”
女儿身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楚慈却是闭着眼,想装傻混过去。
可是,装傻是不行的,所以,她艰难的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叔,好痛。”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先给我解毒,咱们再追究性别之事。
虽说原主身子瘦弱,可是好歹是个姑娘,15岁的姑娘虽说没发育好,可到底也是有点儿胸的。
楚慈为了扮男装不露馅儿,就用布将胸给裹了一圈;因为天热,没裹几层,却也将胸部给挡了。
邰正源脱了衣裳,就见她里衣之后白布裹胸。
楚慈咬着舌尖,想让自个儿舌头不麻;可是毒针毒性甚大,她连咬舌的动作都变的极是僵硬。
许是终于从她是女儿身的身份中回过神来,邰正源几分尴尬的说道:“小慈后背中了毒针,我需以内力给你逼出来。”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我是大夫,小慈是病人。”
这意思是,哪怕他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救她,让她莫记‘男女有别’之礼。
楚慈才没想那么多,眨了眨眼以示明了。
她给了回应,邰正源这才立于她身前,抬掌贴在她肩胛之处,催发内力,将体内的毒针给逼了出来 。
毒针一出,他转到她身后,一倾身,吸着毒血。
不知道为什么,腿上的毒吸起来时,她没感觉;可是,后背的毒吸起来,她竟能感受到他柔软的唇贴在伤处带来的触感。
那一吸一吮之间带来的酥.麻之感,让她忽视不了。
视线越发模糊,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紧接着,由他放到床上。
她趴在床上,他抬步而去;过了许久,才听得脚步声传来。
脑子清晰,身子动弹不得,楚慈清楚看到,自己的肌肤,缓缓化作黑色。
“小慈,来,将这药服下,能解一些毒。”
扶着她靠在怀中 ,邰正源托着她下巴,勺子舀了药,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着她喝下。
喝了药,他拧了棉帕,将她背上轻轻擦拭。
“配解药没那般快,你服下的药只能暂时缓解。”说话间,他往伤处抹着药,收拾妥当了,接着说道:“你先休息,我再去配药。”
她想回话,却发不出声儿,只能听着他脚步声离去。
楚慈觉得,她真狼狈!
来了这里几天,本是耍狠的人,竟是在今晚被人给弄到不到自理!
话说回来,帅大叔现在知道她是女的了,会不会不让她来铺子了?会不会告诉别人?
楚慈心里头担忧,外头的人却是面无表情的配着药。
手臂伤处已止血,染了血的白衣触目惊心。
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邰正源嘴角一勾,那一脸的笑意,竟似春日百花盛开,美到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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