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伏不知轻重与楚慈闹,本就扯着了身上的伤。楚慈再这么狠手一推,更是让他痛的面『色』煞白。
晕倒之前是痛的麻木了,反倒不知晓是何感觉。此时一清醒,浑身的伤都在与他叫嚣。
他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这才弯腰解着他身上的布,说道:“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楚月慈!”
那人低声怒吼,楚慈点了点头,“嗯,我在。”
“你不要脸,不要拿医者救人那一套来糊弄!之前你爬上太子的床,他是让你舒服了?如今你逮着一个男人便是如此放『荡』?你勾搭宋文倾,还不放过邰正源,他们都是被你这般勾引到手的?”
方才说他不知死活,看来他还真是!
楚慈本是准备给他腹部先上『药』,可他这话出口,她的手直接就转到了大腿跟部那一处伤。
他那伤本就紧挨着标志『性』器具,她在包扎之时,自然会碰到花花草草什么的。
此时她默不作声的解着那布时,一不小心打翻了蛋,一不小心拔了野草什么的,那也是很正常。
她就那么平静的将布解开,看着又不住出血的伤口。弘伏却因她之举恼的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楚月慈!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那人咒骂之时,又欲抬手打她。
楚慈眼急手快,在那人挥手之前,捞起碗里的布,狠狠的按到了伤口之处。
“啊。”
他那一声惨叫,她极有先见之明的抬手给他堵了回去。
『药』汁沾到伤口深处,她的手更是发着狠的按在骨头上,弘伏痛的浑身都在抽搐,她却是悟着他的嘴,手上一点儿不放过。
“小朋友,你娘亲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得罪大夫?虽然姐姐此时不是大夫,可姐姐在行着大夫之职。”
笑眯眯的与他说着话,楚慈的手指在他伤处来回的按着。
“你这个败类!”
因堵了他的嘴,他的话出口显得有些含糊。楚慈闷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小朋友要乖,姐姐这儿不安全。若是你再大喊大叫,招了人来,姐姐就直接将你剁碎了丢锅里,反正我们这儿的人都是好些年没吃肉了。”
说罢,她收了手,认认真真的给他上着『药』。
弘伏很后悔!他为何要来这里?
“哎,看看,辛辛苦苦一晚上,你这身伤我又要重新包扎了!你知不知道,包扎成木乃伊,要撕我多少的衣裳?”
她的衣裳都撕得差不多了,看来往后得备些布才行。
说话间,她又将放在床尾的里衣撕了,重新给他腿跟包扎着伤。
“你滚!”
包扎伤口,自然要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她也是很小心了,可是草木丛生,百草丰茂,一不小心碰到了,怨得了她吗?
他又欲起身推她,楚慈抬手便戳着他腹部透血的伤,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要乖,这儿才抹了『药』,要是再透了血,姐姐就拿把剪刀把麻烦的玩意儿剪了!省得你一副失身又怨恨的模样。”
“楚月慈!你不要脸!”
那人骂来骂去,就会这一句了。
楚慈眨巴着眼,双手在下巴捧着,一副天真模样说道:“大哥,你看我这副可爱的模样,没有脸能成吗?”
说罢,手指一戳,便将人给再次推倒。
那人骂来骂去骂到词穷,又不能再骂她不要脸,最后只能反复的骂着一句:“厚颜无耻!”
瞧他瞪来的目光欲将她吞下才解气,楚慈心里头也是憋屈得很。
简直了!她救他还救出一个仇人来了!
“大哥,有本事你起来,一步步从这儿走出去,找一个面皮薄的给你上『药』。”
楚慈往后退了一步,作了个请的手势,“来,你别客气,来,咱起来!”
她之言,他咬牙切齿的坐了起来;可是,想要下床却是不容易的。
因为他腿上的伤多,楚慈把他给包成了木乃伊,他膝关节没办法弯曲。
加之他腹部和腿跟的伤又重,他还真是没办法下床。
楚慈就那么站在床边,给努力的人喊着号子,“哎,对了,就要迈出第一步了,来,一二起!左腿起,右腿起,左腿右腿一起来!加油!别放弃!”
她这喊的很high,那人努力许久之后,身子失力,自个儿倒回了床上。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什么都这么容易放弃!”痛心疾首的上前,将侧翻的人给平躺在床上,楚慈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啊,做事要有毅力才行,总是这么半途而废,干不成大事的!”
弘伏只觉得痛的不止是身上的伤,他觉得心肺都有些抽疼。
“年轻人面皮薄,我能理解。可是,年轻人也不能不顾时候的面皮薄啊!你看看你,虽然是没穿衣裳,可是你身上都差不多包完了!跟穿了衣裳也没两样。你生气,是因为没兜罩着这小鸟儿,怕它飞了?”
“楚月慈!”
她不提会死吗?
弘伏觉得,她救他,就是为了把他救活再气死!
楚慈是打定主意把这小子给收拾服帖!虽不说收拾得像楚月泽那样,好歹以后不能再骂她了。
心一横,楚慈也不顾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手指比了个八,与弘伏说道:“哎,我听说你们的手这么比的长度,就是这鸟儿醒的长度。我刚才想比比来着,结果它一直不醒,不然,你让它醒醒,你比给我瞧瞧?”
一边说着,她捉了他的手,给他比了个八出来。
“哎,你这么一比挺长的哎,以后你媳『妇』儿有福了!你比比看,我看看准不准 。”
弘伏胸膛起伏的很是厉害,上下牙相咬之时,她都能听到磨牙的声音了。
就在她眨巴着眼,一副天真模样看着他时,他眼一闭,手一软,头歪了。
楚慈伸手一探,又翻了翻眼皮。确定没死,这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经不住打击。多大点事儿啊,差点儿就嗝屁了。”
将那人扯到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看着那翻飞的皮肉时,最后还是一咬牙,做了决定。
听双拍响院儿门之时,楚慈将屋门一关,开了院儿门。
楚慈接过东西时,听双说道:“六小姐,这是馒头和稀饭。七姨娘听说六小姐受了伤,很担心,总想来瞧瞧。小少爷说六小姐要休息,给拦下了。”
“你与七姨娘说,多谢她的关心,我的伤多休息几日便好。小泽不让她来,是因为我没有精力说话。”
楚慈这般说,听双点了点头,伸着脑袋看着屋檐下那些东西时,问道:“六小姐有伤,煎『药』的事还是奴婢来吧。”
说罢,便要去忙活。
楚慈也不拦她,任她走过去。
见听双看着分开的『药』无从下手时,笑道:“你看,这就是我亲自动手的原因。你不懂『药』,我伤又重,若是你用错了『药』,我这手岂不是废了?”
将吃的放到桌上,楚慈撩起袖口,当着听双的面敷『药』。
她手臂上的伤确实重,听双瞧着那伤口时,面『色』都有些发白。
给手臂上了『药』,楚慈又撩起裤腿。
小腿之处那一大片的淤青『露』出时,听双抽了口冷气。
“六,六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想帮忙又不敢帮忙,听双只能站在一旁怯声问着。
“南湾『乱』的很,疯子多的很,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副模样。”『揉』着『药』,楚慈朝听双吡牙咧嘴的一笑,“上『药』之事我能忙着,你每日给我弄些吃的就好。对了,小泽出去了吗?”
“嗯,小少爷一早便出去了。”
楚慈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听双摇头回道。
“行了,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拿些新的针线过来,我让小泽买些布回来,到时我与你说如何做衣裳。”
听双点头,立马去拿。
瞧着篮子里的针线,楚慈说道:“东西放着吧,这两日怕要你辛苦些了。”
听双走了,楚慈这才穿针引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没有无菌线,她也只能把线先放『药』里浸着了。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厉害,不缝合的话,十天半月也长不起来。
从肩头的伤开始,一道伤口缝了一半之时,那人被生生痛醒。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条件反『射』的要去推她。
楚慈一把按住他的手,说道:“别『乱』动,呆会缝错了地儿,你可就麻烦了。”
那人顿住,楚慈这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唉声叹气道:“首先声明啊,这些线消毒方式很原始,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只能缝好伤口之后,多擦『药』,多喝『药』,尽我所能减少破伤风的可能。”
她的伤都用不着缝合,若是贸然去买缝合的针线,铁定被人盯上。故此,只能冒险了。
细长的针在她手中来回穿引,伤处的痛让他抽了口气,弘伏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用线缝伤口?当我是烂衣裳?”
“唔,你不是烂衣裳。”楚慈丝毫不被他的怒火感染,认真的缝着伤口,说道:“你是烂人。”